第17章 謎團
我們的運氣很好，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回到了辦公室。
他大概四十多歲，帶著眼睛，一幅斯斯文文的模樣。
他將白大褂掛在了門旁，然後轉過身來，他看見了我們，顯得有些驚訝，問道：“你們是？”
薛輕語站了起來，說道：“你好，是唐醫生嗎？我們是超自然現象研究院的工作人員。”
醫生點了點頭，說道：“請坐，不知道你們來有何貴幹。”
唐醫生來到了沙發上坐下，他顯得有些疲憊。
我不禁問道：“警員們怎麼樣呢？聽說還有一個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唐醫生嘆息了一聲，說道：“目前有三個警員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還有一名警員的仍然處於高危狀態，子彈雖然早就取出來了，但是他的生命跡象很不穩定。”
薛輕語直接切入了正題，說道：“唐醫生對一個額頭中槍的病人有印象嗎？”
唐醫生聽了吃了一驚，他不由得問道：“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是歹徒嗎？警察沒有向我們透露他們的身份。”
薛輕語聽了說道：“既然警局沒有透露，肯定有他們的理由，我們也不便透露，不過我希望唐醫生可以告訴我們，他額頭的子彈取出來了嗎？”
唐醫生聽了略一沉思，說道：“他送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薛輕語愣了片刻，說道：“是呀，我早就應該想到他已經死了。”
唐醫生又說道：“當時突然來了七八個被槍擊的傷員，急救室一片混亂，時間非常緊迫，我們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亡，就馬上去搶救其他的傷員去了，所以並沒有來得及對他進行觀察。他的屍體被暫時擱置在停屍裡。”
薛輕語聽了忽然說道：“我們能夠去看一下他的屍體嗎？”
唐醫生露出奇怪的表情，說道：“你們是研究院的人，為什麼要調查他的屍體，恐怕我沒有這個許可權，你們也沒有這個權利。”
薛輕語笑道：“唐醫生或許不知道，我們超自然現象研究院可是幫助警方破過好幾個警方束手無策的大案子。”
唐醫生聽了略一遲疑，隨後道：“雖然如此，恐怕我也愛莫能助，他的屍體已經被警方轉移了，現在屍體可能已經被法醫解剖了。”
薛輕語聽了露出沉思的表情，說道：“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我不由得嘆息一聲，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薛輕語站起身來，說道：“雖然如此，還是多謝您了，唐醫生。”
唐醫生道：“不敢不敢，我都沒有幫到你們什麼。”
我們辭別了唐醫生，出了醫院，我不由得問道：“我們現在去哪裡？難道又去警局嗎？屍體已經被警局帶走了。”
薛輕語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法醫自然會解剖他的屍體，到時只要我們能看到法醫的解剖報告，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我疑惑地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裡？”
薛輕語轉過頭來，神秘地一笑，說道：“去酒吧。”
我瞪大了眼睛，說道：“你說什麼？去哪裡？”
薛輕語已經邁開輕盈地步伐在前面帶路，說道：“我知道拉薩有一家酒吧的雞尾酒不錯。”
我急忙跟了上去，說道：“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去酒吧。”
薛輕語笑道：“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嗎？研究院已經被封鎖了。我們還能去哪裡？”
是呀，還能去哪裡呢？
.........
這是一個昏暗又浪漫的小天地。震耳欲聾的音樂刺激著你的每一個細胞。
綠得像翡翠，藍得像寶石的燈光漫天飛舞，交織成一幅幅動人的光影圖。
無數人沉醉在這一片燈紅酒綠之中。
我已經不記得我上一次來酒吧是什麼時候了，我從來都不喜歡這樣喧囂近乎瘋狂的環境。
薛輕語湊了過來，她大聲喊道：“來，乾杯。”
我大聲說道：“什麼？”
在這個喧囂的環境中，我並不確定她說了什麼。
她舉起了酒杯，我會意地同她碰了一下杯子，然後輕輕呷了一口雞尾酒。
她笑得如同燈光一般璀璨，她仰起脖子，將一整杯雞尾酒一飲而盡。
白天我們經歷一場槍戰，晚上卻在酒吧喝酒，而且她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的臉色有些發紅了，她笑著看著我，說道：“你從來都是這麼喝酒的麼？”
我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人群中突然發出一陣陣驚歎的歡呼聲，我的目光不由得被吸引了過去。
薛輕語微微一笑，拉住了我的手，說道：“去看看。”
我笑道：“我就呆在這裡吧。”
薛輕語用兩隻手拖著我的胳膊，說道：“到酒吧來了就應該哪裡熱鬧去哪裡。”
我微微一笑，跟著她融入了人群。
一個穿著西裝的調酒師正在吧檯後面，周圍圍滿了人。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說道：“調酒有什麼好看的？”
薛輕語笑道：“調酒的學問大著呢。”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到吧檯，說道：“給我也調一杯酒吧。”
一個清亮動聽的聲音盤隨著動感的音樂傳到了我的耳中：“不好意思，我每天只調一杯酒。”
薛輕語輕輕撞了我一下，笑道：“有意思了，調酒師是個女的，走，我們近些看看。”
我正欲開口，薛輕語已經拉著我擠入了人群。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尷尬地不停道歉，無數人奇怪地看著我們。
薛輕語擠到了人群的最前方，雙手撐在吧檯上，笑道：“能不能破例給我調一杯酒。”
女調酒師微微一笑，說道：“不好意思，我每天只調一杯酒。”
我終於擠到了吧檯前，這一刻我才在幽暗的燈光中看見了女調酒師的臉。
我微微有些失神，薛輕語輕輕撞了我一下，笑道：“怎麼，沒見過美女呀。”
我有些尷尬，笑道：“怎麼會，天天見。”
薛輕語笑道：“還算你會說話。不過她的確很漂亮。”
薛輕語轉過頭去，突然有些失神，她靜靜地看著女調酒師，說道：“你就像一件藝術品。如果我是男人，恐怕也會被你迷住。”
女調酒師微微一笑，說道：“謝謝你的讚美，不過儘管如此，我也不能破例。”
薛輕語也是一個大美女，周圍的人群開始起鬨：“調一杯，調一杯，調一杯。”
薛輕語笑道：“你看，眾望所歸。怪不得我羅。”
女調酒師微笑著看著薛輕語，隨後目光掃過人群，在我與她的目光相碰的那一刻，我不得不承認，她美得讓人難以置信。
人們的熱情更加高漲了，女調酒師終於抵不住眾人熱情的火焰，她笑道：“好吧，下不為例。”
“米洛，米洛，米洛。”人們開始歡呼。
薛輕語笑道：“你叫米洛，這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的真名叫什麼？我很好奇。”
米洛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她輕輕抬起手來，一瓶酒已經出現在了她白色的手套中。
燈光若影若現，我揉了揉眼睛，幾乎沒看見她的動作。
一瓶瓶酒在她的手中劃出動人的軌跡。
五顏六色的酒瓶飛舞著，五顏六色地酒水從酒瓶中傾瀉而出，準確地灌入酒杯中。
她的動作流暢、飄逸、瀟灑，充滿了美感。
酒甁、酒杯、酒水，還有調酒師一起演繹出美妙無比的舞蹈。
人群發出了一陣陣的歡呼。
我沉醉在她非同凡響的技藝中，彷彿經歷一場只有魔術師才能帶來的視覺盛宴。
眨眼之間，所有的酒瓶歸位，她將一杯酒輕輕推到了薛輕語面前，說道：“請慢用。”
薛輕語笑道：“它叫什麼名字。”
米洛微笑道：“天上星。”
薛輕語的身體微微一顫，我正準備問她怎麼了，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薛輕語放下酒杯，閉上了眼睛。
須臾，她緩緩張開眼睛，說道：“好美的酒，跟它的名字一樣。謝謝你。”
米洛笑了笑。
薛輕語突然神秘地問道：“我可以要你的手機號碼嗎？”
米洛仍然在微笑，她沒有回答。
薛輕語笑道：“不要誤會，我是幫他要的。”
所有人鬨笑起來，都看著我，我不禁尷尬起來。
旁邊的一個哥們撞了我一下，笑道：“好呀，你小子豔福不淺呀，我要是有你這麼漂亮的朋友，早就開始瘋狂地追求她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吃著碗裡望著鍋裡。”
我尷尬地笑了笑，薛輕語看出了我的尷尬，她拉住了我的手，說道：“我們去跳舞吧。”
我更加尷尬了，說道：“我不會跳舞。”
她笑道：“我也不會，但是在酒吧，你不需要會。”
她輕輕地拉動我，我不忍掃了她的興致，跟著她進入了紛紛擾擾的人群。
那一場群魔的聚會。
無數人跟著節奏跳動著，當然我和薛輕語也加入了這場群魔亂舞。
或許這是一種壓力的釋放吧。
她將頭湊過來，大聲喊道：“怎麼啦？還在想那個調酒師嗎，對不起羅，我盡力了。”
我苦笑道：“我現在可沒有那個心思，也不知道你的神經是什麼做的，為什麼你能夠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槍戰就發生在白天，肖組長就死在我的面前，而到了晚上，薛輕語卻在幫我要漂亮姑娘的電話號碼。
她哈哈大笑，又喊道：“到了這個地方，我們本來就應該放下一切呀。不然這些人都是來幹嘛的？”
我環顧四周，的確，所有人都已經沉醉在酒精和音樂中。
她繼續舞動，帶動著我的步伐，說道：“繼續跳呀。”
我跟著節奏輕輕舞動起來。
薛輕語，你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去。
為什麼她能如此的睿智和冷靜，又能如此的熱情與瘋狂。
她舞動著，像一團火焰，越發讓我琢磨不透。
還有，她很美，那一刻我有些失神。
終於曲終人散，她已經喝得酩酊大醉，我扶著她走出了酒吧，說道：“你喝這麼多幹什麼？”
薛輕語捉狹一笑，道：“我還能喝！”
夜已深，街上空無一人，我扶著她踉踉蹌蹌地在街上穿行，空中繁星密佈，美不勝收。
她突然輕聲唱到：“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我不由得莞爾，說道：“薛院長，你喝醉了。”
科學院的院長在大街上唱起了兒歌。
她的聲音清亮動聽，我一時有些失神，她的聲音慢慢變得哽咽起來，我吃了一驚，轉過頭去看著她，只見淚珠已經佈滿了她的臉。
我有些吃驚，又有些擔憂，問道：“你怎麼了？”
她蹲下身子，失聲痛哭起來。
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麼撕心裂肺的哭聲，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撕裂了。
薛輕語，你到底有著什麼樣的過去？
我輕輕撫著她的背，輕輕說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輛計程車駛過，我急忙叫住了車，把她扶到了車上。
“去哪裡？”計程車司機問道。
我們已經無處可去了呀，看來今晚只能在拉薩找個地方歇腳了。
我說道：“最近的賓館。”
計程車司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樣，然後笑道：“好勒。”
我想起了白天驚心動魄的槍戰，又想起了心醉神迷的音樂，今天這一天，實在是不平凡。
到了賓館，我訂了兩間單間，我把薛輕語扶到了房間，替她蓋好被子，她蜷縮成一團，還不時發出啜泣聲。
到底是什麼讓你如此傷心?
或許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吧。
我退出了房間，關上了門，心中忽然變得低落無比。
她在我的面前總是熱情陽光，歡聲笑語。如果不是今天她喝醉了，我可能永遠看不到她如此傷心的一面。
她善良，熱情，又冷靜，睿智。
薛輕語，你簡直就是一個謎。
或許從這時起，我就沉迷在了這個解密遊戲裡，不能自拔。
但是還有更多的謎團等著我們去揭開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