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趁醉殺了他
驚！
看著黃四郎躬下去的身子。
黃庸心中震驚無比。
他沒想到，家主竟然真的會向趙小樂行禮！
這簡直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同時他心底也泛起一股惡寒。
因為每當家主變得如此恭敬的時候。
都會死人！
“呵呵，起身吧！”
趙小樂只是滿臉平淡地點了點頭。
神情十分高傲。
這更是讓黃庸心中捏了一把汗。
但黃四郎卻沒有絲毫想要發怒的跡象。
反而滿臉笑容道：“趙大人遠道而來，若我黃家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趙大人見諒。”
“來，趙大人請入座！”
趙小樂施施然地坐到了首席上。
而次席，黃四郎直接安排了黃庸坐上去。
“這......”
黃庸頓時如坐針氈，根本不敢落座。
他一臉驚恐地看著黃四郎。
這要是坐了，自己還能活到明天嗎？
倒是黃四郎自己，一臉淡然地坐到了末席上。
還招呼大家道：“坐，你們都坐呀！”
“呵呵......”
黃庸和一眾富商們頓時是一陣乾笑。
卻又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只能渾身難受地坐了下去。
“箏~”
剛坐下去沒多久。
一陣悠揚的琴聲就從屏風後面傳了過來。
黃庸正準備笑著給趙小樂介紹的時候，卻被他一把制止。
只聽屏風後的琴聲，平靜悠揚，就如同鄰家的小女生，是那般的恬靜且美麗。
可過了沒多久，琴聲由剛開始的平緩、輕柔，漸漸變得急促、激烈了起來。
就如同驟然下起的暴雨，落在屋簷上，發出一陣“丁零當啷”的響聲。
但別有一番韻味。
也不知過了多久，雨聲將歇。
洗濯天地的暴雨，變成了綿綿的細雨，平添了幾分幽怨的哀愁。
聞聲者無不搖頭嘆息。
一曲奏罷。
趙小樂似還沒回過神來。
閉著眼睛沉思良久。
黃庸等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在搞什麼鬼。
只見趙小樂長長嘆息了一聲，然後語氣低沉，聲音有些哀愁地吟唱道：“才過笄年，初綰雲鬟，便學歌舞。席上尊前，王孫隨分相許。莫等閒、酬一笑，便千金慵覷。常只恐、容易蕣華偷換，光陰虛度。”
“已受君恩顧，好與花為主。萬里丹霞，何妨攜手同歸去。永棄卻、煙花伴侶。免教人見妾，朝雲暮雨。”
聽到這首詞，宴席上的眾人自然是大為不解。
因為這首詞裡，全都是以一名青樓女子的視角，寫的她從剛入紅塵，到盼君同去的過程。
寫得愁腸千轉，不可謂不絕。
但問題是，趙小樂是一個男的呀！
額......勉強算半個吧！
但怎麼也算不上青樓女子。
所以他們大為不解，趙小樂寫這首詞是什麼意思。
只有屏風後面的那道倩影，聽完之後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呵呵，趙大人真是好文采！”
黃庸一陣乾笑，雖然他不知道趙小樂寫的是什麼東西，但還是不停地誇讚道：“如此才子，豈能沒有佳人相陪？琴操！”
他輕輕喚了一聲。
屏風後面的人影立馬緩緩起身，走了出來。
看見此人，趙小樂的眼睛不由得一亮。
因為眼前這人，身穿一身青綠色宮紗。
小小的瓜子臉上，眉眼如黛，玲瓏巧嘴，無不讓人驚呼一絕。
再加上她那纖細的身段。
簡直符合趙小樂對古代美女的所有幻想！
“各位大人們好！琴操這廂有禮了！”
琴操面向眾人行了個萬福。
但是她的目光，卻自始至終就沒離開趙小樂的身上過。
黃四郎自然也瞧見了這一幕，頓時雙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
“琴操，趙大人初來郜縣，你何不向大人敬上一杯，為趙大人接風洗塵？”
琴操自然是微微點頭，輕輕地端起一杯酒，送到了趙小樂的面前。
“趙大人，妾身敬您一杯！”
“可惜。”
趙小樂看著琴操，忽然滿臉惋惜地說了一句。
這讓琴操不由得一怔，詢問道：“不知大人是在可惜什麼？”
趙小樂毫不遮掩地看著她道：“本官是在可惜世事無常，民生多艱，竟逼得你這樣的佳人淪落紅塵。”
“呵。”
琴操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大人又豈知妾身並不是自願的呢？”
趙小樂搖頭笑道：“若不是逼得實在是毫無辦法了，又有多少女子甘願流落風塵呢？”
琴操的身體巨震，臉色一陣變換。
是啊！
若不是逼得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我又豈會甘願流落這風塵之中？
不知不覺，她忽然又想起了趙小樂剛才吟唱的那首詞。
“萬里丹霞，何妨攜手同歸去。”
可誰又能攜我之手，與我這紅塵之女同去呢？
她不禁悲上心頭，有些哀愁。
而就在這時，一旁黃四郎笑眯眯道：“琴姑娘，此話可以日後再敘，你先向趙大人敬杯酒吧！”
“我們還在一旁等著敬呢！”
“是呀是呀，琴姑娘，你可不能獨霸趙大人，也讓我等有機會向趙大人敬一杯酒不是？”
黃庸等人也連忙笑道。
琴操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蒼白，她看著趙小樂，腦海裡浮現出剛才的那首詞，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趙大人，你我相見如故，若是不棄，可願與妾身喝一次交杯？”
“自然是願意！”
趙小樂滿臉的興奮，近乎有些迫不及待。
兩人端起酒杯，交叉著臂彎，以長袖掩面，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看到這一幕，黃四郎臉上的笑容更盛，忍不住讚道：“趙大人真是好酒量，好詩才！”
“如此人物，方才是琴姑娘的良配，若是不棄，下官便將琴姑娘送與趙大人如何？”
在這個時代，互贈小妾那都是平常之事，更何況是琴操這樣的青樓女子，那更就沒有選擇之權。
趙小樂自然是一點也不驚訝。
反而面有“難色”道：“本官自然是願意的，只是不知道琴姑娘的心意如何？”
琴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趙大人真是個體貼人，若是換了別人，哪裡會想到顧忌我們這些青樓女子的感受？”
“能夠跟著大人，琴操自然是三生有幸。”
“好！”
一旁黃庸開懷大笑道：“今日真可謂是雙喜臨門！”
“我們滁州百姓不僅迎來了趙大人這樣一位好官，也讓我等見證了一對才子佳人的結合。”
“如此喜事，豈不該再痛飲幾杯？”
“黃大人說得沒錯，來來來，我們一起共敬趙大人！”
“來！”
立馬，其他人也是紛紛附和。
一時間，眾人是觥籌交錯，喝得是美不自勝。
一直到了深夜方止。
等到趙小樂的馬車緩緩離開後，本來還滿臉醉意的黃四郎立馬變得清醒無比。
看了一眼旁邊還沒有離去的黃庸，笑道：“你是不是很奇怪剛才我為什麼沒有在酒裡下毒，或者趁醉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