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發燒
小丫頭哪裡見過這種陣仗,尖叫一聲跑出去喊人。
有人,去通知了辦事的司北承,與此同時,顧桑榆被送往醫院。
司北承趕到的時候,急救還沒有結束。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早已佈滿了濡溼的汗。
萬一,她要是醒不來怎麼辦?
萬一……
想到顧桑榆那雙像是小獸一樣的眼睛,司北承心臟跟撕裂一樣的疼。
許久之後,醫生匆匆出來。
司北承迎了上去,“她怎麼樣了?”
這位鐵石心腸的男人,聲音都有些發顫。
醫生神情嚴肅,搖搖頭,“情況不太好,顧小姐她,得了一種怪病。”
“怪病?”司北承擰起眉頭。
醫生點頭,“對,怪病,目前我們這裡解決不了,得去找外面的專家。”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顧小姐的命暫時是保住了,可是這東西就像是定時炸彈,還是得從根本上解決,否則,恐怕活不過這個月。”
“我不想聽這些。”司北承揪住醫生的衣領,從來都是他給別人下最後通牒,沒有反過來的。
“想要找什麼專家,我可以幫忙,不要耽誤時間。”
醫生點點頭,不住的道:“是,是。”
走廊裡來來往往的病人家屬和護士,司北承頹然的坐在椅子上。
活不過這個月……
顧桑榆那種頑強的像是草一樣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會死。
她的心比石頭都硬,這樣的人,會活的長久才對。
她被推入了特護病房,司北承在病床前看了許久,直到過了探視時間。
他去了司北淵那裡。
司北淵就在這家醫院,只不過因為有精神療養科的緣故,單獨被分出一個樓層。
這些年,司北承經常來看司北淵,可是每一次,他的意識都不是清醒的。
就像是現在。
司北淵背對著司北承,頭一下一下的磕著牆壁。
這裡的牆壁與地面都鋪滿了海綿。
因為司北淵不發作的時候,經常這樣撞牆,醫生努力了很久,都沒能改變他這個毛病。
“北淵。”司北承喉頭乾澀,他來這裡看他了,可是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我……讓顧桑榆進家門了。”
顧桑榆這三個字,讓司北淵停下了動作,他扭頭,不甚清亮的眼珠望向自己的哥哥。
司北淵與司北承長的像極了。
但是司北淵年紀小,要比司北承看著稚嫩許多。
他的頭髮柔軟,有些卷,皮膚白的像是嬰兒一樣,看起來很是脆弱。
顧桑榆是害的司北淵這樣的兇手。
司北淵其實一年前就醒了,可是司北承沒告訴任何人這個訊息。
司北承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司北淵清醒了,得知自己再也不能碰自己喜歡的鞭子,他會是怎樣的。
“桑榆……姐。”司北淵輕聲叫顧桑榆的名字。
司北承心緒複雜,攥緊了手指骨。
“桑榆姐……為什麼不來看我?”司北淵的眼神就像是孩子一樣,而顧桑榆就是他討不到的那顆糖。
“你想見她?”司北承問。
司北淵眼神晶亮,點了點頭。
“好,有時間我帶她來見你。”
……
“這顧家人怎麼回事?輪番進醫院麼?”
“是啊,那顧霆才出去多久,妹妹就進來了。”
“你說,傷的那麼嚴重的人,還在病房裡……”
細碎的議論聲傳入顧桑榆的耳朵裡,顧桑榆拔掉輸液管,坐起身向外走。
可是沒走兩步,就被正好推門而入的男人給攔住了。
顧桑榆病的嚴重,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司北承將她抱到病床上,顧桑榆難受到想反抗都沒丁點力氣。
“她們說,我們顧家人一個接一個的進醫院。”顧桑榆撐著一口氣跟司北承道。
司北承向外拿碗筷的動作一頓。
顧桑榆眼神諷刺的看著他,“她們說我哥哥傷的很嚴重,司北承,傷的那麼嚴重的人,怎麼去強迫一個女人?”
司北承這是被柳芊芊迷花了眼,只相信她單方面的說辭。
“我會去查。”司北承坐在她身邊,視線落在她蒼白的臉上,“絕不冤枉一個人。”
顧桑榆眼尾通紅,像是流了眼淚的兔子。
“你不會查的對吧,上次我說我被算計了,你說去查,可是你根本就沒有查,你陪著柳芊芊……”
顧桑榆說到這裡,忽然就覺得挺沒勁兒的。
他不就是喜歡為了心愛的女人糊弄她麼,她早該知道的。
畢竟,司北承小時候就護著柳芊芊。
司北承小時候就覺得她顧桑榆不像個女孩子,雖然他對她言聽計從,可是真的有威脅了,他會毫不猶豫的站在柳芊芊面前。
她原本與司北承之間就沒什麼好說的,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誰說我沒查?”
男人的聲音冷冷清清,顧桑榆抿了抿唇,眼中霧氣瀰漫。
司北承伸手給她擦去了眼淚,咬著牙道:“我查到你在撒謊,你要我怎麼辦?”
他當時氣到要發瘋,要是回到府裡,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於是一連幾日,他都沒有回家。
可是顧桑榆,口口聲聲說他沒查,說他護著柳芊芊。
他又不喜歡柳芊芊,護著她幹什麼?
顧桑榆吸了吸鼻子,她沒有撒謊,但是司北承這麼認定了,她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她發現,自己這次的情況比每一次都嚴重。
以往只是疼一會,會發燒,過了那個勁兒就好了。
可是這次,她覺得呼吸困難,到現在都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她想知道自己怎麼了,又看一眼,坐在室內如同煞神一樣的司北承,她不想問他。
一個勺子抵到唇邊,司北承道:“張嘴。”
顧桑榆下意識的張嘴,被餵了一口粥。
“我自己來吧。”
吃飯這等小事,就不要麻煩他了。
司北承也沒堅持,看著顧桑榆哆嗦著拿著碗,司北承的心像是被沉入了黑色的潭水裡。
她的情況,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醫院要的專家他加急叫人去請了,可是路途遙遠,到這裡要三日。
吃完飯,顧桑榆就困了。
她陷入了昏睡當中,司北承久久沒有走,握住了她放在床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