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彼此的末日
‘‘只要你們還在甘願受‘毒蛾’的利用，我是不會與你們達成什麼共識的。’’小原博士輕蔑地笑笑，對他的話不予理會。
‘‘是麼，那就別怪我讓你在這兒難堪了，’’梅塞芬爾挖苦地說道，便轉而面向等待已久的賴因格等人略一頷首，‘‘押走！’’
話音未落，侍衛長普尼安•林奇與他帶領的衛隊從後方的大樓內一擁而出，無數黑黢黢的槍口直指街道。‘‘兩手抱頭！所有人都趴下！’’站在高處的一干守衛在陽臺間厲呵，此時的迪亞茲就從他們的背後走了出來。
正欲接近博士的賴因格吃了一驚，急忙蹲下身作隱蔽狀，與手下的特工們轉而朝著大批追兵舉槍相對。圍在梅塞芬爾的座車周圍的日耳曼兵也都不約而同地返身掣槍，兩邊劍拔弩張就要動手。
‘‘這也是你的末日，元帥閣下！呵呵，就繼續你所謂的談判吧，還像往常一樣！’’看到這一干日耳曼尼亞人中計，此時的小原博士放聲冷笑，‘‘好了，現在我們要來玩什麼呢？’’
‘‘彆著急，我從觀摩團的駐地來的路上早就料到你們會玩這一手，所以我給你們準備了一份特別的‘見面禮’，’’絲毫不為所動的梅塞芬爾邊說邊轉向站在陽臺上的普尼安•林奇，‘‘普尼安先生！我說過，這一切沒那麼容易結束，上回在‘深藍遺蹟’號的賬，我早就期待你會來找我好好地算一算了！’’
‘‘別擔心，我不會讓你久等的，’’此時的普尼安神情肅然地放下了緊負背後的右手，居高臨下地向梅塞芬爾拔出了槍口，‘‘我們剛把這個居心叵測的傢伙請到南卡隆特納，你就這麼快得到了他的訊息了？你是怎麼做到一次把這麼多的人員和裝備運到這兒來的呢，在我們對你嚴加看管之後？’’
‘‘顯然正如這傢伙過去常說的那樣，在這大洋彼岸也並不乏對縈心之地抱有好感的人士······’’面色陰沉的迪亞茲負手在側，慢慢地上前道。
‘‘呵呵呵，只不過是提前預備好下一根‘導火索’罷了，’’梅塞芬爾哼笑一聲，‘‘你很清楚，依你們現在的這點能力和技術，根本無力從我們的手中改變什麼。’’
‘‘我明白了······是那個機器，’’普尼安一怔，下意識地想到了小原博士給自己展示過的那臺名叫‘‘日耳曼鍾’’的儀器，‘‘佈雷霍夫那個瘋子，竟然這麼快就把它派上用場了麼······’’
‘‘恐怕這是唯一的可能，’’藉著守衛擋身的迪亞茲語氣低沉道，‘‘不然根本說不通他們是怎麼繞過大半個卡隆特納強大的艦隊來‘故地重遊’的，即便是他們插上了翅膀。’’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此刻的對峙之中正有一支黑森森的M3夜視卡賓槍從遠處的海濱瞄準了普尼安本人的胸膛。那個執槍人這會兒就站在一艘搖晃的輕舟上，正平穩地透過槍上的M1式紅外夜視狙擊鏡觀察著這位侍衛長的一舉一動。
那正是不久前得到了肯特茲將軍的授意、一路輾轉至此的勒福隊長。
消滅普尼安•林奇侍衛長，是這位年輕的特工此行最後的一個任務。
‘‘不錯，’’此時的梅塞芬爾接著慢條斯理地講道，用傲慢的目光掃視著眼前的侍衛長與他周圍眾多的槍口，‘‘想必與你合作的這位年輕人早已經把事實都告訴過你了，實際上這座綠洲的層層封鎖早已形同虛設了，任何時候我們都可以在這裡來去自如，而不必擔心你、還有你們那徒有其表的聯盟。’’
‘‘這可不一定，我的朋友，’’普尼安狡黠道，‘‘倘若那裝置真有傳言中的這麼厲害，何必在今晚只派出寥寥數人進行潛入式作戰呢？現在立刻把大軍送來Arcosanti的首要綠洲將主導者一掃而光不就好了，可事實是這一切並未發生！難道說······親愛的佈雷霍夫博士想利用這樣的行動來掩飾自己這份研究成果的某些破綻？’’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麼？侍衛長先生，’’身處包圍圈的小原博士此時帶著悠遊的笑意發話道，‘‘那一臺所謂的‘日耳曼鍾’的執行，對於那些好不容易從各路綠洲搜刮來的特殊物質的消耗極大，這意味著它每啟動一次所能傳送的物體可能有著某種限制，包括人員上的限制。這一點我從佈雷霍夫本人所擁有的那些設計資料上也能看出來。’’
‘‘你的這些無端臆想的理論救不了這座窮途末路的綠洲，博士，甚至也救不了你自己，’’梅塞芬爾傲慢的臉上不經意地閃過了一絲從未有過的訝異，但仍用冷嘲熱諷的口吻繼續道，‘‘真相現在對你來說觸手可及，而你卻選擇繼續與這些矇在鼓裡的傢伙們站在一起。難道你這傢伙就沒有一點主見的嗎，你和‘毒蛾’之間為什麼差距這麼大？’’
愈發肅然的空氣中，遠處海風習習的水濱方向此時風聲漸弱，海面上的孤舟逐漸地停止了晃動。那個兀立船頭的年輕執槍人此時能夠瞄準目標了，他的槍口順著普尼安•林奇所站的陽臺，漸漸地對準了離他不遠的樓底下一堆散落的煤氣罐上······
‘‘就像我說過的一樣，我並不是像他那種為了所謂‘試驗’可以不計後果的冒險者，真正支撐我走向下一步的只有手中的籌碼，’’小原博士輕輕拭去仍是一臉笑意的臉上殘存的血痕，近乎冷酷地回答道，‘‘除此以外，我不會信任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你。’’
‘‘就是因為做不到這一點，你才會被你所遇到的每一個人背棄啊，’’聽著他這一番輕描淡寫到令人光火的話，梅塞芬爾不屑地冷哼了一聲，‘‘我保證，我們很快就會做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