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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Arcosanti聯盟國

黃昏降臨在侵略者縱橫的廢墟之上。

在火光映紅的天色下,敵群漸漸散去,遊走在城區內的敵人放棄了追蹤,漫不經心地跟在坦克的後面開離了現場。畢竟,追捕僅僅一個外來人對於他們的吸引力太小了,他們還有一場戰爭要趕。

於芳和女孩都覺得現在退卻是明智之舉。事不宜遲,女孩珍娜拿來一根木槳,悄悄地驅船向下遊漂去,順河來到一處更僻靜的水域,就這樣在渺無人煙的戰區裡穿行著,遠離了城市。

趁這個時候,珍娜一面幹活一面藉機向於芳詢問起路上的情況。“我想你一定見到我哥哥了,對吧?”她問,“我什麼都看見了,他穿著偽警擦的制服,而且正跟日耳曼尼亞軍在一起。”

“是的,你父親說他是一個叛徒,”於芳回答道,“在獄中我瞭解了這裡發生的一切,包括這兩人的現況。看起來,這個‘機智’的年輕人給自己找到了新活兒,代價就是你和你父親的性命。”

“馬特維以前曾是紅師中的一員,他是個強大的戰士。看到他現在的這副樣子時,我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珍娜說,“不過,他畢竟還是我的哥哥,能看到他還活著,這就已經足夠了。”

於芳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你見到我父親列昂霍夫的時候,他還對你說了什麼嗎?”珍娜見她突然沉默,便又問。

“我見到他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張刑椅上苟延殘喘。你不會想知道的,那些傢伙正在那個地方做人體試驗······”說到一處,於芳不由得頓了一下,“他已經死了,孩子。臨死前他只是懇求我快點帶著你離開,還透露了你哥哥出賣了這一帶所有的游擊隊員之類的。總之這不是什麼久留之地,要想離開這兒,恐怕我只有把這個忙幫到底了。”

“我們素不相識,而你卻冒死幫了我這麼大一個忙,我怎麼好意思再讓你給我當保姆呢?”珍娜否認道,但語氣中卻帶著一點莫名的悲哀。顯然,她只是在假裝自己很堅強。

於芳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睛。“事實上,我沒得選擇,”於芳說,“坦白地說,我來到這個不屬於我的戰場,以一個後人的身份。我不知道繼續這樣下去是不是一件好事,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已經沒有路可走了。”

“你是說···你無家可歸嗎?”珍娜遲疑了一下,說。

“可以這麼說,”於芳直言不諱,“我的家在距離這個時代的數年之後,我告訴過你這個該死的事實,不是嗎?當然了,我沒指望你會相信。”

“不,我相信!”珍娜忽然說起出人意料的話來,“你已經不計代價地為幫助一個像我這樣的小孩,敢於去到一個最險惡的地方。我深信一個能那樣做的人絕不會撒謊!我曾懷疑過你,老婆婆,為了這個,我應該向你道歉!”

“這···不必了,你也不用叫我‘老婆婆’,因為真要算起來,我起碼比你小了兩百多歲。別忘了,我可是未來人。”於芳抱胸道。

“嗯,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我是說,在未來,每個人還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對吧?”珍娜看著她,說。

“當然有,只是這對於我來說一直都是個秘密,就我的身份而言。”於芳轉弄著手中的銘牌,不緊不慢道。

“是啊,我能看出像你這種能力的人都需要保留一些秘密,”女孩似乎陷入沉思,卻又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那我就用稱呼我祖母的方式來稱呼你好了,你不介意吧?從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無法形容你和我這位唯一的親人有多麼地像,而我至今也不知她的生死······”

“即便你這麼說,可這依然是秘密,”於芳一臉漠然道,有點詫異地望著這個此刻與自己莫名親近的孩子,“不過,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問?擁有名字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奇怪的事麼?”

“不,我只是在想,那些你所熟悉的人們,會不會也像現在的一部分人一樣,會用編號來代替自己的名字。”珍娜蹙著眉頭說,不知為何臉上變得有些凝重。

“編號?”於芳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感到她不是在說笑。

“比如說像我這樣的——”此時的珍娜一手拿槳一手卷起了自己的袖子,把她的左臂露了出來。

於芳一看,她那蒼白纖弱的手臂上竟然有串數字的紋身,上面標註著“04191917”的字樣。就像是囚犯的編號!

“是我在滅絕者之營裡的時候弄的,”她解釋說,“這附近有很多帝國的滅絕者之營,那裡關的大多是賽洛夫尼亞人。你知道,他們通常痛恨哪幾類人吧?”

“果然是這個時代最醜惡的一面麼······”於芳想起了自己在史書上見過的各種出自滅絕者之營的慘象,日耳曼尼亞儼然曾把焚燒另一個綠洲的族群變成了一門生意,“能從那種地方活著回來,你倒是很不簡單啊,孩子。”

“這只是多虧了我哥哥。他曾在日耳曼尼亞軍準備把我扔進火坑裡的時候帶人前往,進行過一場大膽的營救,很多像我一樣大的孩子被解救,儘管那只是暫時的。現在,這座城市只剩下不好的回憶而已。”珍娜低聲說,情緒也漸漸地低落了下來。

但只是過了一會兒,她又釋然地微微一笑:“不過,能知道未來的人不用再過這樣的生活,這倒也是一個令人振奮的訊息呢。”

話音落後,沉默綿延在隻言片語間,似乎在她們之間平添了幾分隔閡。是啊,於芳一個和平年代的人如何才能感受這些人的痛苦呢?要說自己能感同身受,那只是說說而已。她現在能做的,也只能是儘快地瞭解這個平行世界罷了。

“能不能告訴我,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於芳試著問道。

“如你所見,世界正在被‘清洗’,連這兒也是一樣。這個綠洲正處在孤立無援的境地,想必他們很快就會在這裡為戰爭畫上句號。一切就快要結束了。”珍娜沉聲道,目光裡有些挺複雜的東西。

“‘他們’,到底是誰?”於芳感到不解,“那些我在城區裡遇到的、穿得像Arcosanti軍隊的人,又是些什麼人?為什麼日耳曼尼亞軍會和這些人在一起?”

“因為那些協議啊,”珍娜淡淡地說,“兩年前,日耳曼尼亞人與Arcosanti聯盟國達成了共識,Arcosanti的租借方案沒有透過,雙方還組成了聯軍,瓜分了不列顛尼亞、帕黎等國的附屬綠洲,並出師縈聯。就像你現在看到的一樣,這裡已經是這場戰爭的最後一戰了。”

“等等,你說Arcosanti聯盟國??”於芳驀然想到了自己先前在那些追兵身上看到的“CSA”臂章,“也就是說,這個世界裡的Arcosanti是······”

“邦聯,沒錯,我們通常都這麼叫它。它的國力強大,X930年的時候,他們曾靠奴隸貿易度過了經濟危機。而在更早的時候,他們征服了中南美洲,因此建立了龐大的帝國。我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與日耳曼尼亞人交好的,據說是因為在種族問題上的共同理念,還有對免費勞動力的需求,確切地說——是對奴隸的需求。”珍娜一字一句道。

“這麼說,我之前從那些士兵那裡聽到的對話,都······”於芳不敢再想下去。

想想看,一個X943年的世界中人們的談資裡竟出現像“CSA”、“奴隸”這樣的字眼!她曾聽到過那些軍人說過這裡的屠殺是不可原諒的資源浪費,那些被屠戮的物件,應該被當作廉價勞動力來使用。種種跡象,似乎都指向了比這更久遠的時期、人盡皆知的Arcosanti南北之戰,那場Arcosanti歷史上最後奴隸制的奄奄一搏。

她又想起了之前那名研究員對她所說的話——真正的轉折點,在於比這更久遠的時刻。

毫無疑問,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裡,人人都知道所謂的邦聯最後一次出現在歷史舞臺上,是在決定了Arcosanti統一的南北之戰中。在這場懸殊的戰爭中,Arcosanti合眾國擊敗了工業落後的南方邦聯,終結了南方的奴隸制社會,也成就了後來強大的Arcosanti。而眼下的這一切,簡直就像是那段歷史的反轉結局。

“呵,平行世界的‘魅力’麼,”她自嘆道,“莫非真正被那些傢伙動了手腳的轉折點,真的是在南北之戰時期······”

“你說的‘那些傢伙’,是什麼人啊?”珍娜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是一個叫愛因斯坦研究所的組織,我在未來的敵人,也是害我一路淪落至此的那麼一群人。”於芳說。

“什麼?那他們是怎麼······”

“能夠在不同的時間裡來往,對吧?”於芳微微一笑,“這說來話長,我敢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可我真的很想啊!”珍娜說,“在我們這兒,未來就像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希望。我想知道有關未來的一切!雖然我們永遠也到不了那一邊,但它肯定在那兒,不是嗎?”

“啊,你是這麼覺得的嗎?”於芳慘笑了一下,知道她說得對,“別忘了,現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未來人。如果能有那麼一天,等我找到回去的辦法,我會很樂意帶你去看看那邊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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