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喂貓
“謝謝。”沈悄悄披著浴袍，將門開啟一個縫隙。
她看著蔣知閒，語氣平靜。溼漉漉的頭髮凝落出水滴，一圈圈砸在地板上，就像一條剛剛從水裡跑出來的人魚，毫不自知地散發出誘人的訊號。白瓷般的皮膚，光潔的小腿，還有那若隱若現的鎖骨，好像精美的人偶娃娃，輕輕一折就能捏碎。
蔣知閒眸光一暗，用舌尖頂了頂後槽牙，露出痞裡痞氣的笑。
“換策略了？”蔣知閒挑眉，將胳膊撐在門框上，“穿成這樣就敢開門，真把我當好人了？”
說完，他的眼神肆無忌憚地上下逡巡，好像已經拆掉她的浴袍，用意念觸控到裡面的嬌軟。
沈悄悄的面癱臉當場裂成兩半，眼神突突冒火，她甚至懷疑再住一段時間，自己那些貴族涵養會被蔣知閒這個渾蛋嚼得渣都不剩！
“那我關門了，再見！”沈悄悄說完就要摔門，沒想到蔣知閒快她一步，愣是把一條狗腿抵在門縫，擋住了她的動作。
“把藥吃了。”
說著，蔣知閒像變戲法一樣，丟擲一瓶藥，“醫生開的。”
沈悄悄下意識接住，目光落到藥瓶上，的的確確是一瓶恢復精神力的輔助藥，效果比不上營養液，但也還不錯。
“謝謝。”沈悄悄一邊咬牙，一邊抬起右腿，不動聲色地把蔣知閒的腳往外踢。
奈何那腳就像是焊在了地上，任由沈悄悄再怎麼踹，也沒有挪動分毫。
這人看來是打定主意不要臉了！
“蔣知閒，我要休息了。”言外之意，你可以滾了。
蔣知閒嗤笑一聲，垂著頭瞧她，“去休息啊。”
“我要關門了！”
“哦，門壞了。”蔣知閒抱胸而立，嘴角揚著，撩貓逗狗的模樣，一看就相當欠揍。
沈悄悄又不是那種任人揉搓的軟柿子，當即使用精神力頂在門口，試圖把蔣知閒這尊大佛給推出去。可她現在的精神力最多也就S級，跟蔣知閒的SS級有著天壤之別，這麼一來一回，愣是沒佔到什麼便宜。
倒是蔣知閒見她終於露出慍怒的神色，眼角眉梢都愉悅起來。
“不裝你的溫柔淑女了？”蔣知閒語氣揶揄，但也沒做得太過分。
他單手託著下巴，暗黃色的燈光，將他稜角分明的輪廓鍍上一層柔和的濾鏡。
“我只是提醒你，沒事不要出門。你第一天來黑龍城，殺的那三個人裡，有個是彭虎的表弟。他們的人查到你了，所以不要給我惹麻煩，懂嗎？”
說著，蔣知閒將腿收了回去，眼神看著沈悄悄，裡面寫著：你要敢惹事就直接滾蛋……
“嘁。”沈悄悄很是不屑，她躲著研究院躲著皇室，難不成還要躲著黑龍城裡的小臭蟲？
見沈悄悄沒放在心上，蔣知閒也不再多言，他從兜裡掏出一支菸，瀟灑轉過身去，“睡吧，晚安。”
話音一落，蔣知閒已經走到了拐角處的窗臺。他點燃了一支菸，猩紅色的火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窗外的光軌偶爾出現幾艘飛梭，劃出一道道亮白色的銀光，就像流星墜落，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以前沈悄悄住的地方，是沒有光軌的，帝國中心為了安全著想，在城市上空佈置了禁飛網。所以她見得最多的，是懸浮飛行器，只能低空超速，不能高空起飛。
“晚安。”沈悄悄面色古怪地應了句，然後輕輕掩上門。
第二天清晨。
沈悄悄穿著一身素色運動服，清清爽爽地從樓上走了下來。她的頭髮又黑又軟，鬆鬆地紮了個丸子頭，不施粉黛的小臉看起來又幹淨又清純，就像被養熟的家貓，整個人散發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離開醫院後的第一晚，沈悄悄意外睡得不錯。
她揉了揉眼睛，挺翹的鼻子微微一動，似乎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
“你在幹什麼？”沈悄悄問。
只見蔣知閒圍著布圍裙，嘴裡叼著煙，一手拿著個鐵勺，一手扯了一塊抹布，正在跟一鍋熱騰騰的燕麥粥較勁。他聽見動靜，頭也沒抬，叼著煙含糊了一句。
“喂貓。”
說完，蔣知閒拿出兩個小碗，又動作嫻熟地將兩份烤麵包裝在盤子裡。
今天的早餐很日常，但看起來賣相不錯。
沈悄悄乖乖坐在餐桌前，嘴角掛著溫柔知禮的微笑，她就像坐在華麗的宮殿，安靜等待一頓美味的早餐。至於那句‘喂貓’明顯帶嘲諷的話，看在蔣知閒親自下廚的份上，她可以裝作沒聽見。
還在廚房忙碌的蔣知閒，剛剛擦完手上的水滴，終端就打進來了一個通話申請。
蔣知閒不耐煩地敲了兩下，老雷那張急躁躁的臉，出現在虛擬屏中。
“蔣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說。”蔣知閒停下手裡的動作。
“老五昨天從醫院跑出去，找紅姐要個說法，沒想到這事兒還跟彭虎扯了點關係。彭虎的手段你不是不知道，就特麼是臭水溝裡的螞蟥！咬不死人，噁心人。我這邊剛剛得到訊息，彭虎約你去天香閣見面，否則就要剁了老五的手指頭。”
老雷氣得臉色通紅，老五的妹妹昨天剛出事，今天老五又被人抓了。
怎麼看，都像是要給蔣知閒這隻老虎鬆鬆牙！
“知道了。”蔣知閒臉色陰沉得就像化不開的墨，手上的青筋都要凸出來了。“幾點？”
“晚上八點，天香閣。”
“行，告訴彭虎，他要敢動老五，就等死吧。”
蔣知閒結束通話通訊，將圍裙解了下來，然後走到廚房門口，撐著胳膊盯著餐桌前準備開飯的沈悄悄，頓時把自己給氣笑了。
“沈大小姐，您是在等我把碗端過去嗎？”
“……”
不給端就不給端，幹嘛陰陽怪氣，看來是被剛剛的訊息氣的不輕。
沈悄悄拉開椅子，泰然自若地走到廚房門口，不打算主動招惹他。
“謝謝早餐。”
說著，她低下頭，從蔣知閒撐在門框上的胳膊下面鑽了進去。然後極其淡定地把一盤烤麵包和一碗燕麥粥，小心翼翼端到餐桌上。
“我先享用了。”沈悄悄溫柔一笑，捏著不存在的“裙襬”，行了個標準的公主禮。
“艹。”
蔣知閒磨了磨牙，怎麼感覺胸口被貓尾巴掃了一下，有點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