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誘敵
隨著岳飛一聲令下，背嵬軍立刻撥轉馬頭。
臨走還不忘將幾面軍旗和些許破損的甲冑扔在地上。
煙塵滾滾，一副潰敗景象。
“將軍！窮寇莫追啊！恐有埋伏！”
副將拍馬趕上正欲上前追擊的李廣。
“埋伏？！”
李廣望著前方那稀稀拉拉、丟盔棄甲的潰兵，不由嗤笑一聲。
“就這點本事，就算有埋伏又何妨？還不夠老子塞牙縫的！”
“那姓岳的小子只會逞口舌之利！被老子一衝就現了原形！”
“兒郎們，隨我追！斬將奪旗，就在今日！”
副將還欲再言，李廣卻已不耐煩，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漢軍騎兵見主將如此勇猛，又見夏軍如此不堪一擊，頓時士氣大振，呼嘯著緊隨其後，一同湧出大營。
追出不過數里，前方是一處狹窄的谷地。
突然，兩側山坡上鼓聲大作，無數旌旗豎起！
只見一員老將，白鬚飄灑，手持大刀，立於坡上。
正是廉頗！
“李廣休狂！老夫廉頗在此！速速下馬受降！”
李廣先是一驚，下意識勒住馬韁，但定睛一看，卻發現伏兵數量似乎並不太多。
“哈哈哈！我道是誰，原來是廉頗老兒！”
李廣心中最後一絲疑慮頓消。
“你這老朽不堪的匹夫，不在雁門關裡龜縮，還敢出來送死？”
“兒郎們！衝散他們！活捉廉頗！”
他根本不把廉頗這支伏兵放在眼裡，漢軍鐵騎再次發動衝鋒，如狼似虎般撲向山坡。
廉頗所率的邊軍，稀稀拉拉地放了幾輪箭矢。
射倒十幾個衝在最前的漢騎後，彷彿被漢軍的兇猛攻勢嚇破了膽，發一聲喊，竟轉身就跑！
他們跑得甚至比岳飛的背嵬軍還要狼狽。
不僅旗幟歪倒，更是將大量的輜重都丟棄在原地，堵塞了道路，顯然是為了逃命什麼都顧不上了。
“廢物！都是一群廢物！”
李廣揮槊打飛一支軟綿綿射來的流矢，笑得無比張狂。
“什麼大夏名將，什麼邊軍精銳，不過如此！連廉頗老兒都望風而逃了！”
“哈哈哈！兒郎們，這些戰利品都是我們的了！給老子繼續追！”
此刻，什麼衛青的軍令，什麼窮寇莫追，早已被李廣拋到了九霄雲外。
唾手可得的功勞和封侯之機早已矇蔽了他的雙眼。
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宰了岳飛，擒了廉頗，將這潑天的功勞徹底攬入懷中！
他絲毫沒有察覺，身後廉頗丟棄的那些輜重，已然遲緩了漢軍的速度。
不知不覺間，漢軍的追擊陣型已經開始拉長、變亂……
落鷹澗，如其名。
兩側山崖陡峭如鷹喙，穀道狹窄曲折，最寬處僅容數騎並行。
李廣率領先鋒騎兵，一路勢如破竹，追著潰兵一頭扎進了谷中。
峽谷內，光線昏暗，山風嗚咽。
“將軍！此地險要，恐有埋伏！”
副將再次硬著頭皮上前提醒，心中惴惴不安。
“埋伏？”
李廣勒住戰馬，環顧四周，只見兩側山崖寂靜無聲，只有幾隻被驚起的飛鳥撲稜稜地飛向高空。
他嗤笑一聲，用馬鞭指了指前方不遠處正慌不擇路逃竄的潰軍。
“廉頗老兒已是喪家之犬，哪還有膽子設伏？”
“就算有伏兵，老子正好一併收拾了！”
“狹路相逢勇者勝！兒郎們，加速前進，別讓他們跑了！”
漢軍騎兵再次催動戰馬，沿著蜿蜒的穀道深入。
然而，就在他們全部進入落鷹澗後——
“咚！咚！咚！”
戰鼓聲驟然從兩側高聳的山崖上炸響！
緊接著，無數面“周”字旗和“夏”字旗如同憑空出現般，瞬間插滿了兩側山崖！
獵獵旌旗之下，是無數張弓搭箭、嚴陣以待的大夏士兵！
周瑜赫然屹立於一處凸出的岩石上，羽扇輕搖，目光如炬。
哪裡還有半分先前潰敗的狼狽？
“李廣！周某在此等候多時了！”
“放箭！”
根本不給李廣任何反應的時間，隨著周瑜一聲令下，兩側崖壁上萬箭齊發。
密集的箭矢如同疾風驟雨，從高處傾瀉而下。
漢軍正處於谷底，毫無遮攔，頓時人仰馬翻。
慘叫聲、馬嘶聲瞬間響成一片！
“不好！中計了！快撤！後隊變前隊，退出山谷！”
李廣終究是沙場老將，雖驚不亂，立刻傳令，試圖指揮部隊後退。
但為時已晚！
谷口方向，煙塵再起！
最先潰敗的岳飛早已堵住谷口。
岳飛一馬當先，赫然屹立於背嵬軍軍前，白甲獵獵，瀝泉槍斜指蒼天。
而原本潰敗的廉頗率軍去而復返，朝著漢軍包夾而來。
廉頗老將軍橫刀立馬，鬚髮皆張，怒吼道：
“李廣！今日此地，便是你葬身之處！兒郎們，殺！”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上有箭雨！
漢軍頓時陷入了絕地！
李廣雙眼赤紅，揮舞長槊撥開流矢，心中又驚又怒。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輕易地中了對方的誘敵深入之計！
“無恥小人！只會使這陰謀詭計！可敢下來與某家正面一戰！”
李廣不甘地咆哮，試圖激將。
崖上的周瑜根本不予理會。
兵者，詭道也。
戰場之上，豈是逞匹夫之勇的地方？
“火箭準備！”
周瑜羽扇輕揮，下達了第二道命令。
浸透了火油的箭簇被點燃，化作一道道流火，射向谷底。
目標並非漢軍士兵，而是他們之前繳獲的由廉頗丟棄的那些輜重大車！
轟！
乾燥的糧草瞬間被點燃，火借風勢，迅速谷底蔓延開來！
濃煙滾滾，火光沖天！
本已混亂的漢軍徹底大亂，戰馬受驚，四處狂奔衝撞，士兵們互相踐踏，哭爹喊娘，陣型完全崩潰。
“將軍！快走！我們護著你殺出去！”
親兵拼死護住李廣，試圖向谷口方向突圍。
但岳飛已親率背嵬軍衝殺而來！
岳家槍法展開，如梨花紛飛，所向披靡！
楊再興更是如同人形兇獸，一杆大槍橫掃千軍，擋者無不骨斷筋折！
而李廣渾身浴血，左衝右突，手中長槊已然崩缺，座下戰馬亦是傷痕累累。
親兵拼死護衛，卻接連被如狼似虎的背嵬嵬軍斬落馬下。
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
岳飛那杆神出鬼沒的瀝泉槍再次刺到面前，直取咽喉！
李廣奮力格擋，卻被槍上傳來的巨力震得手臂發麻，險些墜馬。
“李將軍，此時不降，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