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空降女主角
那女孩兒一下車就看到了言蹊，立刻摘掉墨鏡，踩著高跟鞋，欣喜地小跑過來。
“言蹊！”
言蹊不動聲色後退半步，小石擋住那女孩，憨笑兩聲：“哈哈，何小姐，你怎麼來了哈哈哈。”
何小姐直接踩了小石一腳，把他推開，又眉開眼笑撲向言蹊：“我太想你了，就跟我叔叔說了，他專門回國問了嚴導，讓我來做你這次的女主角呀！”
……
這？
整個劇組鴉雀無聲，只有那個跟在女孩後面下車的男人，不疾不徐走到言蹊身邊，慈祥地看著女孩，又拍拍言蹊的肩膀：“我不在這段時間，你的工作還順利吧。”
“嗯。”言蹊只冷淡地發了一個音節。
那男人也不介意，轉頭吩咐跟來的助理給劇組的每個人都送了咖啡和蛋糕，笑容滿臉對著所有人說：“我侄女何玉第一次演戲，還望大家多帶帶她，何順在這裡先道個謝了！”
第一次演戲就能空降影帝的女主角，這關係，誰不眼熱！
“他是誰？”顧昭華小聲問道。
姚明嶽轉過頭，小聲說：“何順，言蹊的經紀人，海市第一經紀人。”
海市第一？顧昭華好奇地看過去。
“別看他只是個經紀人，關係硬著呢。”姚明嶽提點顧昭華：“他十七歲就入行了，帶出來的藝人有幾十個，咱們圈子上上下下都有他的關係，你可小心點，千萬別得罪他侄女。”
顧昭華點點頭，並沒有特別在意。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角色，男主角陳鋒的初戀女友、毒梟周明唯一女兒，開局就因為車禍而死，全劇活在回憶殺裡。
一個臺詞都沒幾句的小角色，哪裡能夠有機會得罪女主角呢？
可萬萬沒想到，這姚明嶽，居然還是個毒奶！？
戲已經拍了兩天了，這兩天裡，顧昭華每天坐在一旁觀摩著幾位老師對戲，學習如何表演，只要有感悟便記在本子上，方便日後參考學習。
不得不說，這幾位主演的演技實在是好，就比如姚明嶽，生活中的他總是笑嘻嘻的，對誰都和藹可親，可一入戲，立刻成了劇本里那個心狠手辣的大毒梟周明，任誰看了都氣得牙癢。
言蹊演的是青年警察陳鋒，因為初戀女友的死，決定潛入毒梟團伙做臥底。而何玉飾演的一位年輕女警於琴，和陳鋒屬於不打不相識、共同成長的CP型別。
何玉一上戲，導演就暴躁。
她根本不是來演戲的，而是來公費追星的。演技差不說，臺詞也念得含糊不清，背不下來的地方就用12345代替，一切指望後期配音，簡直是重新整理了劇組人員的認知底線。
畢竟是男女主角，有不少對手戲。奈何言蹊的演技太好，何玉的又太爛，兩個人放在一起對比，簡直是不忍直視。
嚴導又NG了好幾條，實在沒忍住，呵斥道。
“於琴！陳鋒是個地痞流氓，你十分厭惡他！你笑什麼！”
“你是第一次出警！雖然緊張，但是態度要堅決！你手能不能掰直了！”
“你能不能把眼睛睜開！你低著頭幹什麼！怕雨把你的妝衝花了嗎！”
……
何玉哪裡受過這種責罵，她擦了擦臉：“你把水槍開這麼大！我根本睜不開眼！”
“那其他人怎麼可以！”嚴導苦口婆心，畢竟是自己同意走後門進來的女主角，跪著也要教會她：“這一場戲是在雨夜，我們要營造出緊張的氣氛來。你作為警察，追緝逃犯，遇到陳鋒你要拿出氣勢來呀！”
“反正我睜不開眼！”何玉跺腳道：“要不別開水槍了，雨夜什麼的，後期P一個不就行了嗎！咱們已經在水裡淋了半小時了，我都快冷死了！”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向言蹊，而他一直沉默不語。
“能過就過！不能過我也沒辦法！”何玉發脾氣了：“這雨我不淋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嚴導氣的噎住，想罵又不敢罵，回想了一下剛剛拍攝的幾條片子，沒一條能用的，只能低聲下去求著何玉再來一遍。
“嚴導。”就在整個劇組僵住的時候，言蹊抹了一把臉，說話了。
“反正這一場戲是雨夜裡，黑得很，你把何玉剛剛的正臉鏡頭剪下來用，我們的對戲主要拍她的背影、我的正臉，先把這一場混過去。”
也……也行？
“不要！”何玉還是不買賬，她剛剛被導演罵生氣了，正在想著晚上要如何跟何順告狀，根本不願意讓步：“我身上髒死了，要回去洗澡。”
“不需要你。”言蹊走出拍攝場地，一把將正在吃瓜的顧昭華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去把於琴的衣服換上，你配合我把這一幕演完。”
？？？
整個劇組的人都驚呆了，還有些人根本不知道顧昭華是誰，竊竊私語。
“我看行。”何玉挺高興：“這種小事，找個替身不就完了，反正我的正臉鏡頭在，其他的你們看著辦吧！”
嚴導差點氣得暈過去，朽木不可雕也！
“我我我不行的……”顧昭華一驚，小聲拒絕：“我沒拍過呀……”
“你看了這麼多天，總該有點收穫了。”言蹊叫來化妝師，給她換衣服：“也不用化妝了，反正這麼大雨，多少妝都沒了。”
十分鐘不到，女主替身顧昭華就出現在了片場。
嚴導重新坐回攝影機後面，看了看顧昭華，又看了看何玉。
這能行嗎？雖然這兩個女孩身型挺像，如果混混也能混過去，但他從沒聽說過這個女演員呀？隨便換一個人，不會又要拍七八遍吧……
“記得臺詞嗎。”言蹊看著顧昭華，問道。
顧昭華點點頭。
何玉每場戲都NG七八次，她都能把男女主的臺詞倒背如流了。
“好。”言蹊做了個手勢：“開始吧。”
灑水車重新開始工作，水槍開啟，豆大的水花朝著地面砸下來。
臥底警察陳鋒受了槍傷，躲在巷子裡。他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吊墜，眼裡露出一抹恨意。
難道，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突然，巷子口一陣輕響，陳鋒握緊手上的刀，警惕地看過去。
一個女警出現在巷子口，她似乎是第一次出警，把手裡的槍握得死死的，每一步無聲踩在泥濘的地上，小心翼翼巡視著。
突然，陳鋒縱身一躍，撲倒女警，想搶過她手裡的槍！
“再動殺了你。”
泥水濺到兩人身上，刀尖抵在於琴脖頸血管處，她似乎有些慌亂，握槍的手抖了抖，但依然握得死緊，小腿向上一曲，踢開陳鋒，就地一滾逃脫挾制。
雨水順著兩人的臉滴落下來，於琴握著槍對準陳鋒，聲音顫抖：“不許動！”
陳鋒舔了舔嘴裡流出的血，笑了笑：“第一次出警？”
“第一次也夠將你緝拿歸案了！”於琴看出了這個小混混眼裡的不屑，她一拳揮出，卻被對方躲開。
“太慢了！”陳鋒調笑一聲：“女孩子就該安安分分坐辦公室，這種危險的事情可不適合你。”
兩人在雨夜纏鬥了一番，陳鋒從背後控制住於琴，左手掐住她的脖子，右手搶過槍，鏡頭上移，一聲槍響！
“好好好！”嚴導從攝像機後探出頭，笑得見牙不見眼：“哎呀不錯不錯，兩位都表現得很好哇！”
他看向顧昭華，她雖然在整個鏡頭裡沒露臉，但身形動作乾脆利落，臺詞也說得清晰流利，最重要的是還帶入了角色感情，比起何玉磕磕巴巴背課本，效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好氣哦！隨便從路邊拉過來一個打醬油的都比自己的女主角會演！
“這是叫，顧昭華是吧。”嚴導想了會：“不錯不錯，你很不錯！”
他連著說了三個不錯，足以見得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何玉的演技多麼令人絕望。
“好好演！”他拍了拍顧昭華的肩膀，意有所指：“這種演技才是及格線以上嘛！”
姚明嶽的助理給她拿來了毛巾，就連小石都拿了一杯熱水端給她，感激她一條過，解救了言蹊繼續淋雨的悲慘命運。
所有人都很高興，不過顧昭華敏銳地感受到了一道涼涼的目光。
她轉過頭，何玉正披著毛巾，坐在自己的專座上，眼神陰冷地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