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一槍致命
下午，斜陽。
城外。
曾經的農田早已荒蕪，雜草灌木叢生，長得比人還高，形成了一片天然的隱蔽地帶。
李陽帶著丁進、張奎以及十餘名身手矯健的斥候，悄無聲息地潛行至這片草叢的深處，埋伏下來。
他取出“先鋒”狩獵步槍，小心地架好，透過高倍光學瞄準鏡，仔細觀察著遠處的城牆。
這裡距離城牆大約三百五十米，還在這支獵步槍的有效射程範圍內。
城牆高達五丈，牆體厚重，牆外還有一道引活水而成的護城河，寬達五米，吊橋早已高高懸起，防禦力很強。
城頭之上。
守軍林立，弓箭手警惕地巡視著城外，銅鑼和戰鼓旁都有士卒值守，隨時能警報，而且各色旗幟在風中飄動，戒備之森嚴，令人望而生畏。
“這城的防禦力很強，要是強攻的話，我們這兩萬人，勝算不大！”
李陽放下槍，低聲對身旁人說道：“射殺幾個普通士卒，沒什麼用，必須出其不意，幹掉他們的關鍵人物，最好是主將李疾，甚至是趙極！”
丁進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但隨即搖頭嘆道：“主帥所言極是，兩軍對壘，若是能擊殺對方主帥，敵軍必亂！然而別人的主帥，必然會穿著最精良的甲冑，又有重重護衛保護，更不會輕易現身城頭...難，難啊！”
李陽微微一笑，看向旁邊的人，說道：“二霸，你騎上快馬，去城下叫陣，專罵李疾，罵得越難聽越好，把他給我激出來！”
“好嘞！大哥您就瞧好吧！論罵人，俺還沒怕過誰！”
李二霸咧嘴一笑，信心十足。
他迅速退到後方，翻身上了一匹戰馬，手提長刀。
單騎衝出草叢，直奔城門而去。
他停在城牆弓箭的射程之外，扯開嗓子便罵：“城裡的龜孫子們聽著！”
“叫你李疾爺爺出來受死！躲在家裡當縮頭烏龜，算什麼英雄好漢？”
“出來跟李二霸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我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你！”
城頭上的守軍早已得到嚴令，只是警惕地看著他，並不搭話，更無人放箭或警報。
李二霸見狀，罵得更起勁了，汙言穢語噴射而出。
“李疾！你個狗孃養的王八蛋！不敢露頭是沒臉見人嗎？”
“是不是你娘偷人生了你這麼個沒卵蛋的貨色？趕緊滾出來給爺爺磕頭認錯，爺爺興許還能留你一條全屍！”
城牆敵樓內。
李疾正透過望孔。觀察著城外那囂張的騎將。
他面色陰沉，對左右副將道：“不用理會，此乃敵軍的激將之法，意在誘我出戰，傳令下去，嚴守城池，不得妄動！”
“是！”
然而。
李二霸的罵聲越來越不堪入耳，尤其開始極度侮辱他的母親。
“李疾，你孃親和狗交合，生了你個狗雜種，你不好好種地，跑來當賊匪的軍官，你爺爺我操你孃親，好爽！”
李疾雖然涵養頗深，但被人如此當眾侮辱自己孃親，心中的怒火終究是壓不住了。
他猛地走出城樓，來到城牆上，怒喝道：“取我弓來！”
他抓起一張強弓，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並未立刻現。
而是躲在垛口後，揚聲罵道：“哪裡來的野狗在此狂吠，夠膽你就再上前十步。看本將軍不射穿你的狗頭！”
李二霸一聽，心中暗喜，知道魚兒快要上鉤了。
他一邊繼續用最惡毒的語言問候李疾的祖宗十八代，一邊看似魯莽地策馬又向前小跑了幾步。
“狗雜種李疾。爺爺我過來了！你倒是射啊！沒用的軟蛋！”
李疾被徹底激怒，忍不住從垛口後稍稍探出身子。
這個時候——
數百米外，荒草叢中。
李陽透過瞄準鏡，清晰地看到了李疾那帶著鐵盔的頭顱，以及他穿著厚重扎甲的胸膛。
然而，他的頭很快被旁邊一名親衛的肩甲遮擋了部分。
“頭部有遮擋……不過沒關係！”李陽冷笑一聲，食指輕輕預壓扳機，“這槍連野豬的厚皮頭骨都能一擊穿透，何況是鎧甲！”
他微微調整槍口，十字準星穩穩地套住了李疾胸前護心鏡的下方。
噗！
一聲輕微的槍聲響起，加裝了消音器的槍口冒出一縷青煙...
城頭之上。
李疾藏著強弓，還在試圖勾引城外的李二霸靠近，好一箭將其擊殺。
就在他準備舉起強弓的時候，忽然一顆子彈徑直射中他的胸膛。
這子彈威力無比，直接射穿了胸前厚實的扎甲，繼而穿透裡面的皮甲...最後射進他的體內。
“呃...”李疾中槍，感到一陣劇痛，猛然倒下，胸口冒出大量的血。
“將軍！”
“主帥！您怎麼了？！”
身邊兩個親衛立刻上去扶起來，看到主帥慘白的臉和胸前不斷冒血的血洞時，頓時大驚失色。
“血！好多血！”
“快！快叫醫官！抬將軍下去！”
“有冷箭！戒備！全軍戒備！”
親兵們手忙腳亂地抬起昏迷的主帥，周圍的守軍也陷入了一片驚慌和混亂之中。
他們驚恐地四下張望，試圖找出偷襲者，然而城外除了那個依舊在叫罵的騎將和一片寂靜的荒野，根本看不到任何弓弩手的蹤跡！
李疾被火速抬往郡守府。
得到訊息的趙極匆匆趕來。
看到躺在擔架上氣息奄奄的愛將，他驚得臉色煞白。
“這……這是怎麼回事？！李愛卿怎麼會……”
一名親兵，連跪地稟報道：“陛……陛下，方才敵軍一將在城外辱罵，主帥與之對罵，剛……剛探出身，就突然……突然倒地了！我們並未見到敵軍施放冷箭……”
“一群廢物！”趙極驚道，“快傳太醫！快！”
兩名太醫被連拖帶拽地請來，手忙腳亂地進行診治。
然而，一番檢查後，為首的老太醫面色慘白地跪倒在地，顫抖道：“陛……陛下……節哀……李將軍他……他已然氣絕身亡了！”
“什麼？！！”
趙極如遭五雷轟頂，踉蹌著後退兩步，幾乎站立不穩。
李疾是他守城的最大倚仗，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
“怎麼死的？到底是怎麼死的？！”
太醫戰戰兢兢地解開李疾的甲冑。
那件精良重鎧卸了下來，露出了被血浸透的內襯，胸前出現一個猙獰的貫穿性傷口。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老太醫指著那個深不見底的血洞，困惑道：“陛下…………李將軍是死於一種極其可怕的暗器！”
“此物……此物威力駭人，竟能……竟能連續洞穿將軍的精鐵札甲和內襯軟甲。”
“而且……是一擊斃命...這……這絕非一般弓弩所能為！”
“暗器？一擊洞穿重甲？”趙極是行伍出身的，深知李疾這身鎧甲的防禦力，此刻只覺得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