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開門
3102房門外，地上的血跡還在。
蘇乃欣用腳搓了搓不小心沾上的，輕聲道：“他是我除了趙剛毅之外，見過第二個敢殺人的……但他比趙剛毅他們有底線，李芳芳誘惑過他，他沒有上當。”
關志文點點頭，聲音壓得極低：“在這種道德淪喪的時候，或許只有敢打敢殺的人才能活下去。”
這話算是認可了蘇乃欣對李芳芳出手這件事情。
蘇乃欣抿了抿嘴，什麼也沒說，只是上前抬起手，輕輕敲了三下門。
咚、咚、咚。
聲音不大，卻在空蕩的迴廊裡撞出層層餘響。
屋內，客廳沙發上。
此時的秦雲正趴伏著，女大學生王依雯騎坐在他腰背之間，輕若無骨。
她微微彎腰，細長蔥白的手指，輕輕揉捏梁源背部肌肉，放鬆他的肌肉。
因為是夏季，一個穿著短裙，一個壓根沒穿上衣。
如此貼近之下，二者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他呼吸逐漸粗重起來，忍不住伸手，觸控少女的腿彎。
粗糙的手掌，觸碰到那吹彈可破的肌膚的瞬間，這位美女大學生如遭電擊，整個人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
她的雙腿更是一瞬間緊繃起來。
秦雲仿若未覺，順著腿彎，將大手伸入短裙內，隨後立馬感覺到背上女人的呼吸聲似乎也在加重。
但那雙緊繃的大長腿，卻慢慢放鬆下來。
正要繼續時，忽然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
王依雯猛地一顫，手僵在半空，臉色瞬間慌亂起來。
“我爸……”
“不怕。”
秦雲則迅速翻身坐起，眼神凌厲如刀。
他一把抓起靠在沙發邊的弓弩，手指扣住扳機，盯著玄關方向，聲音沉穩，“我去看看。”
如果真是王弘偉，他不介意順手來一箭。
但卻在監控發現螢幕上發現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影站在門外。
兩人的身形瘦削，臉色有幾分憔悴，但站姿穩定，沒有攻擊性姿態。
秦雲眯起眼：“是他們。”
王依雯看到不是王弘偉後，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而秦雲沉默片刻後，則按下了對講按鈕：“誰？”
門外，關志文一喜，仰頭看向攝像頭位置：“小兄弟，我是30樓連廊的關志文，這位是拐角的蘇乃欣。”
蘇乃欣也開口：“大哥，我們見過的。”
“你們怎麼知道我住這兒？”
秦雲聲音冷硬。
關志文苦笑：“能被趙剛毅砸門，還能完好無損的，恐怕也只有小兄弟你了。”
秦雲冷笑：“所以呢？來看熱鬧的？”
“不不，我們是想談合作。”關志文接道，“你跟趙剛毅已經結死仇，他也絕不會放過你。我們這些人也天天被他搜刮、驅使、踩在腳底下，活得像條狗。現在你有了武器，有了地盤，也有了反抗的膽子，我們想拉你一起幹。”
屋裡一片寂靜。
秦雲盯著螢幕，目光掃過兩人凹陷的臉頰、龜裂的嘴唇。
這不是偽裝出來的虛弱，而是真正被飢餓和雨水侵蝕到極限的身體。
但他並不會輕易放下警惕。
“我憑什麼信你們？”
秦雲問，“說不定你們是想騙我開門，趁機衝進來，搶我的房間和吃的。”
關志文笑了笑：“小兄弟，你小看我們了，現在死的人越來越多了，房間肯定還有多餘的，我們要騙，幹嘛不去騙其他人，來騙你這個敢殺人的人？”
“這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至於吃的，大暴雨到現在，我想你也沒有多少吃的了吧？”
“我們也正是為了吃的，才想跟你一起合作，對付趙剛毅的。”
秦雲眼神微動，問道：“為了吃的？什麼意思？”
回答他的卻是蘇乃欣：“關叔應該就是字面意思，現在家家都斷糧，只有靠近水平面才能獲取物資，但那裡都被趙剛毅的人壟斷了，所以只有殺了趙剛毅，大家才能活下去。”
“你不怕？”秦雲問，趙剛毅應該傷害過她，這對一個女人來說有絕對的心理陰影。
“怕？”蘇乃欣嘴角扯了扯，“但我們已經沒了退路，在這座樓裡，要麼被人吃掉，要麼先咬一口，我選後者。”
她原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可那塊壓縮餅乾卻讓她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秦雲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轉頭看向王依雯：“你覺得呢？”
王依雯咬著唇，猶豫片刻，終於點頭：“他們……看起來不像壞人。”
“不是像不像的問題。”秦雲低聲道，“是值不值得賭這一把。”
他思索數秒，終於做出決定。
“開門。”他對王依雯說，“我在後面，拿著弓弩。如果他們有任何異動，立刻關門，我不會留情。”
“啊？我？”
“放心，有我在。”
“嗯——”
王依雯深吸一口氣，在秦雲的注視下，顫抖著開啟防盜鏈，拉開房門。
門開的剎那，關志文與蘇乃欣同時看到了屋內的景象——整潔的客廳、微亮的燈光、飯菜殘留的香味。
他們的臉上先是露出喜色，隨即又浮現出驚愕。
“你……你們過得這麼好？”
關志文喃喃道，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羨慕、震驚，甚至還有一絲被刺痛的自尊。
蘇乃欣也是苦笑：“和你相比，我們長期營養不良，進來了也翻不起風浪。”
秦雲示意他們進來。
兩人踏入門內，溼漉漉的鞋印留在地板上，有種極不真實的感覺，像是一下回到了末世前。
“你說樓下物資被趙剛毅控制？”秦雲一邊讓王依雯重新鎖好門，一邊問道。
“嗯。”關志文點頭，“他派人守著水平層出入口，誰下去捕魚都要被搜刮一遍，十樓原本是我們最後的活路，現在幾乎成了他的稅場。”
“你們吃水裡的魚？”秦雲皺眉，“不怕有毒？洪水泡了半年，水源早就汙染了。”
“餓死也是死。”關志文無奈地說，“毒死至少還能撐幾天，況且……有些人吃了反而變得更詭異，力氣大得不像人類。”
“變異！”
秦雲眉頭一皺，沉聲問道：“趙剛毅手下有幾個傢伙，皮膚髮灰，身體變得像橡膠一樣，你是說，他們是因為吃了水裡的魚才變成那樣的？”
“可能是。”關志文也不確定，“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我們不動手，遲早會被他一個個吞掉。你有武器，我們有人員；你守得住家，我們摸得清敵人。聯手，才有機會活下來。”
秦雲沉默片刻，抬眼問道：“如果我加入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幹？”
關志文和蘇乃欣對視一眼，臉上都浮現出一絲喜色。
“說實話，我個人倒是沒什麼特別的要求，”關志文開口，語氣沉了些，“主要是家裡人讓我放心不下。秦雲兄弟，要是真能成事，我想先把我和老範的家人安頓好，住得近一點，彼此也有個照應。”
秦雲眉頭微蹙：“你這話……什麼意思？”
關志文立刻察覺到對方誤會了，趕緊擺手：“別多想，我不是說要讓他們搬來你這兒住。我的意思是——咱們能不能從趙剛毅手裡搶幾套房回來，最好是集中在一個樓層，門對門，或者上下樓也行，方便互相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