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探路
秦雲站在門後，表情冷漠。
惱羞成怒？窩裡橫？還是演給自己看的？
他不是聖人，也不再相信人性，但他不想這裡的動靜鬧得太大。
“王弘偉。”
秦雲忽然開口，聲音透過門縫傳出，冷得像冰。
王弘偉一怔，回頭看向秦雲的房門。
“再敢從我這裡打主意，信不信現在我就把你的腦袋釘在消防栓上。”
咻！
一隻弩箭從貓眼射出，貼著王弘偉的臉頰插在牆壁上，尾翼不斷顫抖，遒勁有力。
瞬間，整層樓死一般寂靜。
風從窗外灌進來，吹動王依雯額前溼漉漉的碎髮。
她抬頭望向那扇緊閉的防盜門，淚水無聲滑落。
王弘偉臉色變了又變，最終狠狠啐了一口，拽起女兒往屋裡拖：“走！裝什麼可憐！等餓死你才知道誰是你爹！”
門“砰”地關上，震得天花板簌簌掉灰。
秦雲沒有再看監控，只是緩緩將弓弩靠牆放好，轉身走向被鋼化玻璃封死的陽臺。
夜色如墨，城市早已斷電，遠處高樓只剩零星火光在跳躍，像是野獸潛伏的眼。
空氣中有酸臭味，也有腐爛的氣息。
他吐出一口氣，握緊欄杆，開始做俯臥撐。
一下，兩下……
汗水順著脊背流下，肌肉繃緊又放鬆。
這些日常的體能訓練不只是為了活下去，更是為了在某一天，當底線被徹底踐踏時，他還擁有反擊的力量。
將近五百個俯臥撐做完後，秦雲又開始練習射擊。
半年來，他的體能和準星都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起碼單獨對上一個普通人，沒有任何壓力。
除此之外，他還特別訓練了一下憋氣的能力，在未來這絕對是活下去的基本功。
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憋足三分鐘，萬一哪天不慎落水，這三分鐘就是他極限自救的資本。
等到所有訓練都做完，已經快要到中午了，而陽光無法穿透雲層，外面依舊漆黑。
秦雲簡單洗了個澡。
洗澡用的就是外面的雨水，加熱殺菌之後，洗澡是沒有問題的。
十分鐘後。
秦雲裹著浴巾來到客廳，他抬頭看向客廳牆上掛的一幅地圖。
地圖上，秦雲用紅筆圈出的幾個地點格外刺眼：
望海市應急指揮中心（已沉沒）、天水消防站（失聯）、濱江醫院頂層倉庫（可能存有藥品）……
而最遠的一個標記，在二十公里外的城西高地——**望海大學舊址**。
“東乾苑遲早也會被淹，必須找個新的地方當基地……”
再留在這裡，不是餓死，就是被人破門而入活活打死。
不僅僅是對面那對父女。
更多的原因是他今天射跑的那三個人，不過是別人的馬前卒而已，現在這棟大樓被曾經的保安隊長趙剛毅掌控。
趙剛毅本來就是附近一帶的流氓，當了保安後才收斂性子，學會了點頭哈腰。
現在末日降臨，生死存亡之際，趙剛毅兇殘的本性被徹底激發。
他帶著一群保安從下往上一間房一間房地掃蕩，搶物資、搶女人，敢反抗的直接殺了。
並且殺了之後也沒有把屍體丟出去，而是存在一套房間裡。
所有人都猜到了他要幹什麼，可誰也不敢說，甚至為此更加恐懼。
到現在，已經沒什麼人敢反抗趙剛毅，今天在秦雲這裡碰了釘子，以後肯定會報復回來。
“所以必須走。”
“但……怎麼走？”
現在東乾苑十層以下是汪洋，連廊早已斷裂，電梯井成了深不見底的水洞。
11到30層是趙剛毅的地盤，唯一的出路，是樓頂。
秦雲記得，這棟樓的天台上有一架廢棄的施工吊籃，雖然鏽跡斑斑，但鋼纜似乎還能承重。
如果能把它降到水面附近，再拼接幾塊漂浮的廣告牌做筏子……或許能順著水流向西移動。
但前提是，他得先上去。
通往天台的樓梯間，早在兩個月前就被人為封死了。
31樓到32樓之間的防火門也被鎖死，目的是為了防止“下面的人”上來搶資源。
秦雲握緊弓弩，不管是什麼，他都得去一趟，起碼也要探個路。
他回到臥室，拿出一套防護服，並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木箱，掀開蓋子——裡面整齊碼放著三十多支特製弩箭，每一支都在馬桶汙水中浸泡過，尖端泛著暗綠色的鏽斑。
他一支支檢查，確保沒有彎曲或斷裂。
窗外，雨勢未減，反而更猛了。
風裹挾著雨水拍打窗戶，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遠處的水面上傳來一陣低沉的攪動聲，像是某種龐然大物正緩緩遊過。
【叮】
【宿主殺死一隻智慧生命，獲得1點生存積分】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腦海中響起，秦雲忽然停下動作，怔了怔……
對這個聲音，他其實並不陌生。
因為這個聲音在暴雨開始時就出現過一次，但此後就再也沒響過了，甚至一度以為是幻覺。
可現在他確定了，這不是幻覺！
這是——系統？
就在這時，腦海中的聲音再度響起：
【檢測到宿主存活狀態，末日生存系統已成功啟動】
【當前積分：1】
【可兌換物品：魚蝦板面（箱）×1】
秦雲渾身一震。
末日生存系統！
魚蝦板面！
雖然在末日前，一箱魚蝦板面只值50塊錢，可在現在哪怕是五十萬也會有人出價！
而且有價無市！
秦雲當然不會拿來賣，有了這箱物資，他起碼還能再活半個月。
更重要的是，積分是可以賺取的！泡麵是可以重複兌換的！
雖然系統的語言是不通的……
秦雲問了幾次系統積分的來源，均沒有回應。
但他稍微一思考就知道，這一點積分很有可能是他之前射出去的破傷風之箭，把那人給殺了。
雖然是第一次殺人，但這半年以來，秦雲已經見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了，所以並沒有心理壓力。
相反，他反而看到了一條新的出路……
見對門沒有動靜的秦雲果斷穿上了那身防護服，並配上了手電筒、弓弩和一把朴刀。
遷移的計劃是不會變的，但在此之前，他必須要想辦法弄到足夠的積分才行。
他剛剛試過了，用積分兌換出來的物資會憑空出現在手上，但無法放回系統。
也就是說，只要他留著積分不兌換，就相當於帶著一座移動倉庫，無需重灌出行，大大地提高了出行效率。
當然，必要的防護措施是絕對不能少的。
他甚至還佩戴了一頂以前玩騎行時遺留下來的厚重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