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快一慢
“具體有兩個辦法。”
“一個快的，一個慢的。”
“你想要先聽哪一個？”
凌峰說道。
“當然是快的！”
朱棣直接回答。
“是嗎？”
“那我偏偏給你講慢的！”
凌峰壞笑道。
“……”
朱棣無語。
“我也不是故意逗你。”
“先給你講慢的，你理解起來更容易一些。”
凌峰笑道。
“原來如此！”
“不過，凌先生，慢的是不是要花費十幾年的時間，在北方重新推廣儒學啊？”
“等北方的儒學之風重新掀起浪潮？”
朱棣疑惑道。
“差不多是這樣。”
“不過，你把這個過程，想得太過簡單了。”
“十幾年的時間，真可以讓那些北方學子出現儒學的氛圍嗎？”
“那我問你，北方在胡人的統治下有多長時間？”
凌峰問道。
朱棣回答不上來。
自從他記事開始，徐達就將北方給收服得差不多了。
他也從未去過北方。
雖然他被封為燕王，但的確沒踏足過燕雲之地。
只有他真正成家了，才會去北平履職。
北方的情況，他了解甚少。
即便了解一些，也是從朱元璋和朱標的口中得知。
十幾年的時間，則是大哥朱標預估的。
北方到底被胡人統治多長時間，他就更加的不知道了。
“凌先生，我記得元朝都是胡人的天下。”
“真要算的話，至少也有一百多年時間了。”
朱棣說道。
“這個很好算。”
“北方什麼時候落入到胡人的手中？”
“靖康之恥後，南宋一百多年，元朝將近一百年。”
“直到現在，胡人統治北方三百多年。”
“十幾年要將三百多年的一切改變，你認為可能嗎？”
凌峰說道。
朱棣愣住了。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北方脫離華夏的統治，居然這麼長時間。
三百年，多少漢家的兒女已經學會了胡語。
對於這些事情，漢家兒女一點不知。
也許，他們認為自己從小就會胡語、穿胡服。
朱棣聽到凌峰的話，心中思緒萬千。
“我明白了。”
“元朝之前把漢人，分為南人和北人，我還不理解。”
“彼此是漢人，為什麼要分別對待？”
“北人脫離華夏很長時間。”
“南方人跟北方人相比，元朝更加相信北方人。”
朱棣說道。
“沒錯。”
“但這件事情，不是最嚴重的。”
“我再問你，燕雲之地脫離華夏多長時間？”
凌峰說道。
“我……不清楚。”
朱棣搖搖頭。
他最多知道燕雲之地，比北方失去的時間更長。
“燕雲之地，還得從五代十國說起。”
“後晉皇帝石敬瑭，為了自己的皇位，不惜認遼國為父。”
“還把燕雲之地割讓給了遼國。”
“……”
“從石敬瑭割讓，到徐達收服燕雲，足足過去了五、百年時間。”
“十幾年你就想將它改變嗎？”
凌峰說道。
朱棣再次愣住。
沒有想到燕雲之地失去這麼長時間。
而且，還經歷了遼、金、元三朝的統治。
還剩下多少漢人文化？
現在的燕雲，朱棣更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但十幾年的時間，絕對無法改變。
作為燕王，朱棣突然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
以後到燕雲之地履職，一定要大力復興華夏文化。
“凌先生，你說得太對了。”
“北方文脈嚴重喪失。”
“科舉很難興起。”
“胡人的統治，又讓北方的人口稀少。”
朱棣感到十分愧疚。
……
對於北方的情況，朱元璋倒是瞭解。
今天聽到凌峰的話，他也感覺這個過程變得艱難起來。
胡人對北方蹂躪時間太長。
朱元璋甚至開始懷疑。
北方的科舉制度，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興起。
“父皇，依兒臣來看，現在北方到了非常危險的邊緣。”
“如果不再加強統治，也許會再次倒向胡人。”
朱標擔心道。
他有打算親自去北方視察。
看看現在的北方到底怎麼樣。
“胡說什麼？”
“北方那些漢人，絕對不可能倒向胡人！”
“實際上，他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紅巾軍當年打到北方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老百姓眼含熱淚。”
“不要因為他們曾經被胡人統治過，就懷疑他們的忠誠！”
朱元璋怒斥道。
北方淪陷那麼長時間，不是人心，而是地勢。
無論什麼時候，北方依舊是抗擊胡人的主力。
如果能將胡人趕出去，北方人比南方人更加高興。
“父皇，兒臣失言了。”
“北方的事情，兒臣不是那麼瞭解。”
朱標說道。
因為太過著急，他才說出那樣的話。
不過，他也是為了北方人感到可惜！
……
太白酒樓門口。
“凌先生，要從北方找到真正的科舉人才，我感覺需要更長的時間。”
“剛才我說的十幾年是最快的估計。”
“如果儒學真要進行普及的話，起碼需要五十年的時間。”
朱棣說道。
這一刻，他也感到有些洩氣了。
“你總算是明白了。”
“之前你不是一直盲目樂觀嗎？”
“北方經濟的發展，北方教育的提升。”
“的確至少需要五十年時間。”
“當然，也可以選擇一些捷徑。”
“把南方的人遷移到北方。”
“或者，遷都！”
“但不管使用什麼方法，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凌峰說道。
“有遷都的可能嗎？”
“你可不可以詳細告訴我？”
朱棣說道。
“還不是時機。”
“時機到了，再告訴你不遲。”
凌峰拒絕道。
真要把這件事情講清楚，那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科舉今天都沒時間再說。
“慢的方法，你都瞭解了。”
“再仔細說說快的辦法。”
“快，就是可以倒推。”
凌峰說道。
“倒推？”
朱棣疑惑道。
“皇上舉行科舉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尋找那些能夠治理朝政的人才嗎？”
“雖然無法避免和那些勳貴進行對抗。”
“但尋找人才還是非常方便。”
“科舉的地方都有人才，直接用就行。”
“比如，官府中的那些師爺。”
凌峰說道。
流水的縣令，鐵打的師爺。
師爺對基層最為了解。
治理和出力最多的地方，依舊是基層。
那些上任的縣令，甚至沒有治理基層的能力。
遇到事情就會向師爺請教。
師爺的能力雖然出眾，但他們還是有一個缺點。
那就是沒有學籍上的身份和地方上的勢力。
只能一輩子當師爺。
這是他們最大的官職。
“師爺就是那些縣令的助手。”
“一個個十分粗鄙。”
“讓他們當師爺還過得去。”
“怎麼能當官呢？”
朱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