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奇怪
“精怪?”
柳益錦用真氣一感知,竟輕而易舉的察覺出,她乃是柳樹修煉而成的精怪。
普通俗物修煉成人形,天時地利人和,強大的機緣和自身的努力,以及高人的點化缺一不可。
能到達此等修為者,更是鳳毛麟角。
她竟然能化身人形,步入神通境界,想必是吃了不少的苦!
她見狀,頓生憐憫之心。
“快快請起!”
柳益錦上前,輕柔的將女子扶了起來,“你方才說,你是被君行書院的院長強行封印遇此?數千年來都無法逃離此處結界?”
“沒錯,妹妹真是命苦之人!”
女子又嬌柔的哭起來了,哭著訴說著,“妹妹乃是君行書院中一顆老柳,只因日積月累的看著院內弟子修行,悟了一些道行,又加之此處地傑天靈,吸收了些日月精氣,逐漸有了靈智。
院長本是慈愛之人,見我有了靈智,便開始耐心教導於我,助我修行,幫我化形。
我心中感恩,喚他一聲師尊,努力修行,想要報答於她。”
柳益錦隨著她往前走,繼續四處檢視。
她耳朵聽著,神色留意四周,“此乃絕佳的好事。”
“若只是這般,自然是絕佳的好事。”
女人模樣出眾,柳葉眉櫻桃嘴,簡直比百花谷的女弟子還要出眾幾分。
再配上弱柳扶風的身子,以及梨花帶雨的哭泣,任誰見了都心軟幾分。
她繼續哭道:“可誰曾想有一天,院長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方玉石,通體血紅,取名血石。
他日夜抱著血石,不肯離開分毫,誰去勸說,都被認定為是想要爭奪血石。
漸漸地,他性情越來越壞,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荒廢君行書院的學業,將自己悶在屋內,時長髮出怪笑,終於有一日,院長變得六親不認,徹地被爭了心智,開始大肆屠殺!
姐姐來之前,可曾看見外面大批的屍體?”
“確實有見到。”
“全都是院長造成的殺戮!書園內的弟子全都死於他手,只有我,躲在真身之內免逃一死!
後來院中長老啟動陣法,將院長連同血石封閉在湖底,只是可憐了我!
我日日夜夜守著書院,怕是沒有出頭之日了!”
柳益錦心軟,勸說道:“不必著急,定會出去的。”
女人抬眸,眼中含著淚水,“姐姐可有法子救我?”
“若是可行,我一定帶你出去。”
她說完,又嘗試性的問道:“那,血石身在何處?”
女人思索著,說道:“在長老啟動陣法封印院長之時,血石也跟著被封印,應當還在此地,姐姐問它作甚?。
它可是個不祥之物!”
君行書院內所謂的機緣,一定就是那塊來歷神秘的血石!
可,有修行之人擁有它失去了神智,自己要怎麼利用它邁入聖皇境界?
柳益錦攥著手中的如意穗子,此物應該會庇佑自己。
“我去瞧瞧!”
柳益錦撤了一個謊,“說不定血石正巧是破陣,走出此地的關鍵!”
女人止住了淚水,迷茫的點點頭。
兩人繞過遊廊,進入書院的後院。
一棵巨大的柳樹生長在池塘上,遮蓋住了整個亭子。
女人領著她到了柳樹下。
枝丫蔓延,幾根柳條扒掉地上泥土,盤旋的樹根下漏出來一塊血色的石頭。
石頭手掌大小,長得很是醜陋,奇形怪狀,一股腥臭的味道從石頭上瀰漫開。
“院長自從得了這塊石頭,修為突飛猛進,短短几天便跨入了聖皇境界,讓人好生羨慕。”
“只是這石頭自帶戾氣,但凡接觸到過得,都被它影響心智。”
“妹妹曾聽聞,確實有什麼東西能夠壓制此物,哎,可是,我卻沒有。”
壓制血石?
柳益錦看著手中的如意穗子,肯定就是這東西!
她攥著穗子,激動地彎腰,想要把血石拿出來,突然又靈光一閃,覺得不太對勁!
君行書院外的屍體內,明明有自己眼熟之人,怎麼會是院長造成的殺戮?
長老佈陣,院內弟子都遭到屠殺,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精怪卻沒事?
如此大的真身,她能躲到哪裡去?
有人詢問了君行書院的下落,有人進了遺蹟,在前廳時候,她還聽見有人柔情蜜意的唱著小曲,不是,有人來到此地了嗎?
為什麼,她都沒有告訴自己?
柳益錦重新端詳著面前的血石,看著大樹,問道:“既然此物影響心智,凡事靠近者都會造成殺戮,妹妹又沒有鎮壓之物,為何要把它放在自己的根系處?”
女子猛地愣住。
她嘴角一撇,手中寶劍直接出手,狠狠地!對著女子的胸口插了下去!
女子反應不及,就算躲閃反抗,也不是聖王九重天的青雲宗笛子的對手!
幾招下來,她便已經渾身是傷!
“妹妹錯了!妹妹錯了!是我貪婪血石的靈氣,才將它埋在根系下,想著助我修行!有朝一日能夠逃脫此地的封印!
但我確實沒有被血石影響心智,姐姐,您不要濫殺無辜!”
“是嗎?”
柳益錦手腕反轉,突然聽見來問了兩個字。
女人含著淚花,狠狠的點頭,尚未說話,只見利劍直接刺穿她的喉嚨!
她毫不留情的一個上挑,徹底的送面前人歸西!
在寶劍拔出的時候,一聲淒厲的慘叫在院中懷迴響,而面前巨大的柳樹也在一瞬間,凋零破碎,只剩下快死的光禿禿的樹幹!
柳益錦看著面前的柳樹,自言自語道:“整個封地內都沒有看見所謂的院長,既然院長已死,長老又何必花費大力氣進行封印?
之所以封印,便是此物還活著,活在遺蹟之內。
這麼簡單的道理,我一開始竟然沒有想通!”
她自嘲的笑笑,手一揚,如意穗子飄飄然落在血石之上。
瞬間,血石的戾氣卸掉!
土坑之內,只留一件通透漂亮的紅色石頭,入手很是溫暖。
而周圍的景色不斷地變換。
高樓重鑄,枝葉抽新,河水流淌,似乎帶來了一片生氣盎然的幻境。
一個頭戴白玉發冠身穿青色袍子的年輕男人手持一個如意穗子,小心翼翼的掛在了面前的柳樹之上,神色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