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只可惜綠袍老祖太過囂張，惹怒了遠古時代最頂尖層次的強者，被那強者以雷霆手段抹殺。抹殺了綠袍老祖之後，那位強者猶不解氣，轉而又滅殺了無數六翅金蠶，竟然使六翅金蠶一族差點滅亡。
這也是為什麼遠古之後，六翅金蠶極為少見的原因。
而綠袍老祖滅亡之後，他獨門的培育六翅金蠶之術與金蠶變化丹也隨之失傳。但是生命樹不知從哪裡得到培育之術以及金蠶變化丹的丹方，傳授給了周牧野。
六翅金蠶的培育之術複雜無比，其中最終的就是金蠶變化丹！所以尋找丹方上的藥材煉製金蠶變化丹就成了周牧野首要任務。
“金蠶變化丹：九九八十一味藥材經九九八十一道工序煉成，煉製者的修為至少要達到御聖境九階！”周牧野腦中默默回想生命樹所說，然後又想到那八十一味藥材，“三品四季草，雲霧吐息果，甘霖露……”
周牧野對於藥材並不熟悉，煉製金蠶變化丹的這八十一味丹藥，周牧野一味都不認識。不過好在有生命樹在，生命樹將每一種藥材的形象在週期腦海中幻化出來，周牧野只要照著腦海中的藥材形狀去尋找就可以了。
但是這八十一種藥材全都是自遠古時代就存在的，每一種傳承到現在這個時代，都不是輕易能夠被人發現的，所以周牧野必須以肉眼去尋找，這無疑是極難的。
“這樣尋找，效率實在太低了。”周牧野在地面上飛速前進，一雙眼掃過身旁每一寸土地，不放過一個死角。這也就是周牧野身為御聖境強者才能做到，但是雖然如此，效率還是太慢。
“金蠶變化丹需要御聖境九階的修為才可以煉製，你現在距離御聖境九階還早，不如一邊尋找藥材順便感悟天地。御聖境修士從不是閉關就可以提升實力的，他們往往會遊歷各處。除了是歷練自身增長見識之外，也是為了更加了解天地。”生命樹對周牧野說道。
“感悟天地？”周牧野聞言皺眉，不解道，“枯木兄，我閉關時感悟天地法則，那不就是在感悟天地嗎？”
常人理解的感悟天地，恐怕就是感悟法則，領悟法則之力。但是生命樹似乎有不同見解，周牧野知道生命樹向來不會說沒有意義的事情。
果然。
只聽生命樹呵呵一笑，道，“天地自然，無一不是法則。你端坐家中，又如何能夠領悟到真正的天地？若是僅僅閉關就可以感悟天地，那為何你至今悟不出輪迴法則的門徑？”
“真正的天地？輪迴法則的門徑？”周牧野神色一震，趕忙追問道，“難道我之前領悟輪迴法則的路子都錯了嗎？”
周牧野遲遲悟不出輪迴法則，心中也隱隱知道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可是生命法則之力與死亡法則之力的融合毫無進展，他也想之不透！
現在被生命樹一點，周牧野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生命樹的聲音依舊悠悠，沉穩，“領悟法則之力，需要的並不僅僅是刻苦修煉，更多的還需要個人資質以及偶爾的靈光一閃。”
“有聖靈果在手，你的資質不管如何，對於領悟法則之力都沒有障礙，甚至可以說是東靈大陸資質最好的也不為過。但是使用聖靈果也有侷限，之前你的法則境界低還沒感覺到。不過現在你的法則境界已經到了第五重，想必已經感受到法則境界的瓶頸了吧。”
周牧野眸光一閃，點了點頭。他的法則之力到了第五重之後，即使藉助六紋聖靈果感悟法則，提升的速度也大大降低。
看到周牧野似有所悟的模樣，生命樹又繼續道，“正是因為你感悟法則之力太過簡單，所以你缺乏對天地自然的觀察，缺乏一種靈動。枯坐閉關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哪怕你可以突破到法則之力第六重，之後衝擊第七重時阻力和瓶頸會更大，直到你止步不前為止。”
周牧野一驚，他沒想到居然會嚴重到這個地步。
“那我現在該怎麼辦？”周牧野急忙問道。
“周牧野，你知道世上這麼多修士，為什麼能夠走到高處的卻永遠只是一小簇人嗎？”生命樹問道。
周牧野低頭一想，遲疑道，“是因為資質、資源和機緣的緣故嗎？”
資質是一個修士最基礎的，資質太差的話，剛踏入修行之途就會舉步維艱，自然就支援不下去。而一個資質一般的修士，順利踏上修行之路，但是資源不夠的話，也不可能走的太遠。畢竟修行離不開資源。
至於機緣，則比較虛無縹緲了。
一個資質差的廢柴，可能就因為遇到一樁機緣從此平步青雲，資質、資源都不在是限制的因素。生命樹之於周牧野，就是一樁天大的機緣。
沒有遇到生命樹的話，周牧野這一生也許就是老死青木村的結局，哪裡有可能見識到這片天地的廣闊？
但是這種機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生命樹聽了周牧野的話，不置可否，自顧自說道，“修煉艱難，踏入御聖境之後領悟法則之力更是艱辛。你擁有聖靈果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呢？”
“但是為何御聖境九階強者並不少，而且就連御真境強者在東靈大陸上也不在少數？”生命樹問道。
周牧野也是一陣疑惑。生命樹問的很有道理，為什麼周牧野擁有聖靈果領悟法則之力到了第五重之後都這麼難，可想而知其他人沒有聖靈果這麼逆天的聖物，還能達到御聖境九階，甚至御真境是何等的奇蹟。
“難道是因為御聖境九階強者和御真境強者全都是天資絕頂的人物嗎？”周牧野搖了搖頭，他可不相信真的會有能夠媲美聖靈果的資質。
可如果不是資質極其逆天，那又是為什麼呢？
周牧野眼中露出迷茫。
生命樹這時才開口道，“領悟天地法則，並不是一味苦修就是好。行走大地感悟天地自然，身心與天地融為一體。心神極度放鬆，極度貼近自然萬物，那麼偶爾間的靈光一閃就足以使修士的法則之力大進！”
“這種靈光一閃，也被修士們稱之為頓悟！”
“頓悟？”周牧野聽說過，只是他以為的頓悟只是一瞬間想通了一個好久想之不透的問題，這叫做頓悟。沒想到領悟法則之力，也可以頓悟。
“沒錯，頓悟。”生命樹說道，“行走在大地上，看到小草可能頓悟，看到河流可能頓悟，看到山山水水花鳥魚蟲都可能讓人頓悟，從而法則之力突飛猛進！”
“那我現在？”周牧野遲疑道。
“你現在需要的，就是走進自然，去感受天地間的萬物。不必刻意追求什麼，身心放輕鬆，自然而然的走進去就可以。”生命樹緩緩道。
“走進自然？”
周牧野抬頭看去，只見古木參天鬱鬱蔥蔥，樹葉縫隙間可以看到天空中白雲朵朵陽光灑落。
四翅金蠶礦山旁的山峰下，周牧野不緊不慢在行走在層層落葉上。沉穩的腳步，發出胳肢胳肢的聲響，周牧野卻不受影響。
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地，時而看看花，時而看看草！
周牧野完全遵從生命樹所說，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只是單純的行走大地，親近自然。
太陽起起落落一天又一天。
早晨周牧野飲葉上白露為食；中午頭頂烈日汗如雨下；傍晚到了山巔，看夕陽落下；夜裡高臥樹冠，看夜空繁星點點，圓月高懸。
日升月落，斗轉星移。
周牧野第一次注意到天地運轉居然是如此奇妙，讓他不由沉醉其中。
生命法則，死亡法則，輪迴法則……都被周牧野拋諸腦後。他心中一片寧靜，諸多煩惱冗雜都消失不見。
周牧野一步一步行走，沒有使用絲毫靈力，但是身旁卻隱隱有法則之力如影隨形。周牧野從山羊身邊走過，很自然的伸出手摸了摸山羊的稜角，山羊卻毫不介意依舊低頭吃草。
看到煉製金蠶變化丹需要的藥材，周牧野也會採摘放好。
時間如白駒過隙，緩緩流逝。
周牧野攀過山峰，走過山谷，喝過露珠，吃過野草……
周牧野的氣息越來越與自然貼近，氣質也變得平淡無奇，但是細細品味卻又可以看出很多不凡之處，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一座座山峰落在周牧野身後，不知不覺間周牧野已經離開四翅金蠶的礦山數千裡之遙。跨越了無數座山峰，淌過了無數條河流。
這點距離若是放在平時，周牧野催動靈力也就幾個時辰的功夫就能越過，可是此時周牧野卻是全憑雙腳，每一步都是踏踏實實的落在大地上。
而且有時遇到山峰還會攀登，夜幕降臨就停下休息。
周牧野身容天地，妖皇山脈中實力不如周牧野的妖獸、野獸全都察覺不到周牧野的存在。或者說，即使周牧野走入他們的視野，他們也不會覺得突兀，更不會對周牧野發起攻擊。
這是一種極為奇妙的情況，周牧野卻彷彿習以為常。
沒有修煉，但是周牧野體內的靈力卻自動運轉，修為也在不知不覺間提升。周牧野的實力雖然早就已經是御聖境九階之下無敵，但是他的修為卻依舊停留在御聖境六階。
這次剛好修為追趕上來。
御聖境六階！
御聖境七階！
御聖境八階！
御聖境八階巔峰！
一切就如同水到渠成一般，周牧野的修為以恆定的速度飛躍到御聖境八階，然後又提升到御聖境八階巔峰才停下來。
就這樣，轉眼間兩年的時間過去。
這一日，周牧野盤坐在峰頂峭石上，看太陽冉冉升起。
遙遠東方，一輪紅日破開重重迷障，陽光刺破黑暗，一瞬間大地變得生機勃勃，富有朝氣！
周牧野呼吸一口東來紫氣，胸腔中濁氣盡去，酣暢淋漓之感直衝後腦。
那一瞬間，所有的迷惑鬱結彷彿都被衝散，周牧野從未感覺如此清醒過。生命法則在身邊圍繞，死亡法則也在腳下滋生。
腳下小草被死亡法則侵蝕極速枯萎，旋即生命法則包裹枯萎小草，小草又重新恢復生機。
死亡法則與生命法則彷彿不知疲倦的重複這一過程，小草也在一枯一榮間迴圈往復。在這枯榮間的不斷輪迴中，死亡法則與生命法則的氣息越來越濃郁。
嘭！嘭！
腦海中兩道輕響，停滯許久的兩種法則之力的境界居然自然而然的突破了。
死亡法則之力第六重！
生命法則之力第六重！
兩門法則雙雙突破，死亡法則之力更是從第四重巔峰直接突破到第六重境界，連跨兩道門檻。
第六重的法則之力，其中玄妙遠非第五重可以相比。一般而言，掌握第六重法則之力的全都是御聖境九階的強者，他們的實力比御聖境八階高出太多。
此時周牧野突破到法則之力第六重，彷彿天地都對他敞開懷抱，他還可以借用方圓百里的天地之力，力量幾近於無窮無盡！
“怪不得御聖境九階強者比御聖境八階強者要強呢。”周牧野感受猶如臂使的天地之力，心中恍然。
不過死亡法則與生命法則雙雙突破第六重境界之後，周牧野的蛻變還沒有完成。玄妙的死亡法則與生命法則氣息籠罩了周牧野，在其腳下，一株株小草不斷迴圈著枯榮變幻。
周牧野低下頭，看小草從生機勃勃到極速枯萎，然後又從枯萎的只剩根莖到長出嫩芽重新煥發生機，然後快速成長變得茁壯。
生與死在小草身上，短短几個呼吸就輪迴一次。周牧野在這無數的輪迴間，感悟生生死死。雙眼清澈見底，漸漸的一絲死亡氣息出現在周牧野左眼，一絲生命氣息出現在周牧野右眼。
雙眼中有漩渦攝人心魄，緊接著兩道漩渦越來越快，只把周牧野襯托的神秘無比。
時間緩緩流逝，周牧野眉心處有一道細縫若隱若現，一絲玄之又玄的氣息從這道細縫中隱隱傳出。
生命法則與死亡法則交織，在周牧野身側極速變幻，周牧野的身影也變得似幻似真，不可捉摸。
噗！
一道輕響在周牧野腦中出現，彷彿一道春雷，劈開了愚昧與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