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玩心眼兒
關嵐走過來，看著馬掌櫃還在撥弄著手底下的算盤，笑著開了口：“馬管事，您還記得我嗎？”
馬文棟抬起頭眯著眼睛看了關嵐半晌，然後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你呀，你今天這是又送菜過來了？”
“是啊馬管事，不知道我們上次送來的那些小白菜賣的怎麼樣啊？”
馬文棟皺了皺自己的眉頭，露出來一副為難的表情：“別提了，當天晚上我就被我們掌櫃的罵了一通，我收菜的價格太高了，做成菜餚之後很少人能吃得起的。你說我當時也是為了幫你才把那些都留下的，結果到現在都沒用了，還爛了不少。”
何水花和姚蘭一聽心裡面都咯噔了一下子，這事兒怕是要黃啊！
關嵐卻是沒有太過擔心，這些酒樓的管事都是人精，說出來的話不一定就是真的，目的也不過是想壓壓價罷了。
於是關嵐點點頭：“這樣啊，那我知道了，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看著關嵐轉身想走，馬文棟立刻就有點著急，急忙叫住了她。
“唉，我也不是不要了的意思，我們家掌櫃的說，若是價格低一半，這件事情咱們還是能商量的。”
“低一半？”
關嵐挑起嘴角笑了笑：“既然馬管事這麼為難，這件事情還是不商量了吧，告辭！”
“唉唉，別走啊，你這個小姑娘的性子咋這麼急呢，做生意不都是有商有量的嗎，要不這樣，也別一半了，每捆你少收十文錢，咱們七十文一捆，你拿多少我收多少怎麼樣？你說這天寒地凍的，你們在外面跑著賣菜我就覺得心裡面不落忍，都賣給我你多省心啊。”
何水花都要急死了，死命地拽著關嵐的袖子不讓她走。
一捆七十文也不少了啊！萬一去別家賣不上七十文，那不壞菜了！
關嵐知道她孃的心情，想了想，轉頭笑著對馬管事說：“那就謝謝你了馬管事，我今天還是帶來了二十捆小白菜，就都留在你這裡吧。”
關嵐手腳麻溜地從菜筐裡面檢出來二十捆小白菜，馬管事拿起來驗了驗，和上一回的品質一樣，一看就是早上的時候從地裡面摘出來的。
“好好，我這就讓賬房給你們結賬。”
一出聚寶盆的大門，何水花就不解地問關嵐：“閨女啊，你怎麼就給了他二十捆呢，要知道咱們今天帶出來的可是四十三捆小白菜，還有五捆的生菜呢，不給他咱們咋整啊？”
“娘啊，你知不知道做生意有一個專門的術語叫做殺熟，我看今天馬掌櫃說話的時候目光閃爍，眼神飄忽，一定是沒和咱們說實話。為了防止被他坑，我決定再走幾家問問價。”
“殺熟？”
何水花又聽見了一個自己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對啊，殺熟。專門等著咱們熟悉了之後，對他的警惕性降低了再坑，雖然七十文錢的價格也不低，但是看馬管事這個樣子，以後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么蛾子，所以我得多找幾家，誰家出的價錢高咱們就賣給誰！”
何水花對著關嵐豎了豎大拇指：“高啊！我何水花活了半輩子了，沒想到有一天還得跟我閨女學本事，你娘我算是長了見識了。你這麼帶著我一天，以後我就知道咋整了，以後賣菜的任務就交給我，賣出來的錢絕對是全北陵城裡的最高價。”
“好啊，那就這麼說定了，若是賣出來的銀錢多，到了過年的時候，我就給你們幾個分紅，一人給你們一個大紅包，讓你們好好過個年！”
何水花真想把關嵐的這張嘴撕爛了，用胳膊肘子捅了她好幾下：“紅什麼包紅包！你賺再多錢今年本錢也回不來，消停待著吧你，有點錢都不知道怎麼嘚瑟好了！”
關嵐對於自己時不時就會被何水花數落的這件事情已經免疫了，她娘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自己走在前面，領著她們又走了幾家酒樓，最後到了福鼎大酒樓這裡。
“這裡就是我賣猴頭菇的地方，我第一次賣菜沒來這裡，就是想把行情摸清楚了，現在對於各個酒樓的開價我都已經知道了，這是最後一家，我看看蔣老闆給我的開價實不實在，若是這裡的蔣老闆給咱們的價錢非常實在的話，那麼以後咱們的菜儘量往這裡送，剩下他們要不了的，再分到別的酒樓。”
何水花仰頭看著三層樓的福鼎大酒樓，張開嘴巴哇了一聲：“好大啊！咱們的猴頭菇賣了那麼多錢，原來就是賣到這裡了啊，這地方以前打死我都不敢進的，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能和他們做生意！”
“這算啥，娘你們等著，有朝一日，我一定要開上一家比福鼎和聚寶盆都要大的酒樓。”
“哎呦閨女你就吹吧，不過就算是你在吹牛，娘聽著也特別的舒坦！”
“我吹不吹牛的，你等著看就是了！”
今天蔣西並沒有在酒樓裡面，接待她們的是錢管事，看見她們帶來的這些綠油油的小青菜，錢管事猛地一拍大腿：“原來這些青菜是你種出來的啊！你上一回怎麼不送我們家，反而是送到了聚寶盆那裡啊？我們掌櫃的還納悶呢，那家人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寶貝，原來是你種出來的！”
關嵐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聚寶盆有青菜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剛才去了那裡，馬管事說因為太貴賣的並不好，還要跟我砍價呢！”
“我呸！你可別聽那個孫子胡說八道。你知道嗎，前天晚上睿王殿下宴請幾名官員，去的就是聚寶盆，他們上了一道白灼小白菜，把九王爺稀罕的喲，一個勁地誇，可長臉了！之後他們聚寶盆就出名了，好多人都是奔著那道白灼小白菜去的，他還砍價，心簡直不是一般的黑。我估計，他是看著眼熱了，想欺負你們什麼都不懂，從中間撈些好處呢。”
“我都不知道，這些小青菜在咱們北陵城裡面這麼金貴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季節，誰家能有新鮮的青菜啊！你們這都是暖棚裡面種出來的吧？就那暖棚，咱們北陵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了，滿哪買不到建暖棚的油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