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械鬥
看看天色不早了,魯達福帶著大家拐進了一處平坦的荒野裡面。
“咱們今天晚上就歇在這裡吧,咱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有水的地方了,魯惠你和孫家兄弟出去找找水源,咱們帶的水都喝沒了。”
“好。”
魯惠和孫巖孫磊出去找水,剩下的人開始收拾周圍,準備搭灶做飯。
有了秦荊和楊墨,家裡面這些費力的活就再也不用關嵐幹了,等著她舀了一小盆的米糠出來之後,牲口都已經喂好,就連石頭搭的簡易灶臺也都弄好了。
楊春風的小兒子楊千里只有三歲,關嵐每次都會給他單獨熬上一瓦罐黏糊糊的米糊,裡面再放上一點野菜,餘下的人,只能喝苞米麵和米糠兌在一起的野菜粥。
每到這個時候,秦荊和楊墨都會覺得十分的愧疚。
他們兩個再加上這個楊千里,三張嘴等著吃飯,但是身上卻是一點糧食都沒有,頗有一種吃人家嘴短的感覺。
灶也搭上了,鐵鍋也架上了,現在就等著魯惠和孫巖他們找回來水了。
只是這水還沒有等到,遠處的荒野裡面忽然跑來了一群血滋呼啦的人,後面還有一群手握兇器的人在追趕。
康村的這些人一下子就戒備了起來,秦荊和孫鐵頭、楊墨站到了最前面。
“救命!救命啊!”
“殺人了!殺人了!”
那些血糊糊的人很快就跑了過來,關嵐定睛一看,正是剛才嚷嚷著去搶糧食的那一幫人。
只是出去的是五十來號人,回來的也就是二十多個,而且人人的身上都帶著傷。
他們一衝進難民的隊伍裡面,這些難民一下子就亂了套了。
魯達福扯住了一個血糊糊的人問道:“怎麼了這是?”
“殺人了!我們不過就是進去想要搶點糧食,結果這些人抄著傢伙事兒就衝了過來,往死裡打我們,不少的人都被打死了!他們不是人啊!”
這麼個功夫,後面的那些人都已經追了過來。
魯達福一看,來的都是些凶神惡煞的漢子,直覺不好,回頭大喊道:“鄉親們,抄傢伙!”
秦荊將自己一直背在身後的重刀抽了出來,面色冷冷地站在了魯達福的前面。
“里正叔,你後退!”
“別,先別急著打架,讓我來說說!”
魯達福對著已經打紅眼了的那幫人揮了揮手:“你們聽我說,我們這些人不曾參與去地裡偷糧食的事情,所以這件事兒與我們無關,咱們沒有必要因為這件事情就傷了和氣。再說去偷糧食的這些鄉親們也是因為實在是沒有糧食吃了才過去的,還請你們高抬貴手,就放了他們吧!”
“滾開你個死老頭!你們這幫鱉犢子玩意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們那麼一片地都給嚯嚯了,別以為我們村裡的人都是好惹的!今天老子就把你們這般癟犢子玩意全部都給滅了!”
說到這裡,那些人已經如同剛下山猛虎一般地衝進了他們這些難民的隊伍裡面,提刀就砍,就連手無寸鐵的女人都不放過。
秦荊一把就把魯達福拉到了身後,大喊了一聲:“他們不是普通的村民,他們都是悍匪!抄傢伙幹他!”
康村的這些村民全部都抄起了手中的傢伙事兒,秦荊提著刀,對著衝過來的一個人男人就砍了下去。
關嵐讓關半山帶著楚修、楚靈兒和楊千里躲進馬車裡面,自己拿著三稜刺也衝了過去。
秦荊說的沒有錯,這夥人就是生活在這裡的悍匪,他們用這裡的田地作掩護,白天種地,晚上幹著打家劫舍的事情,在這一片橫行已經十多年了,但是因為所處的地界偏僻,一直都沒有被官府找到蹤跡。
他們毫不憐惜人命,這些路過的難民在他們的眼裡就和村子裡面養的豬狗沒有什麼區別,何況還是這些難民先惹到的他們呢。
對付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手,秦荊冷著臉,手起刀落就砍翻了兩個。
他身邊的楊墨也不含糊,雖然傷勢還沒有痊癒,但是一手捂著肚子,另一手提著刀,也大開殺戒了。
魯惠和孫巖他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條小溪,等著回來之後,看見他們宿營的地方都被鮮血染紅了,立刻拎著鋤頭也加入了戰團。
這一仗打得昏天黑地,從日落西山一直打到了月上中天。
那幫悍匪沒想到康村的這些人這麼能打,尤其是站在最前面的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百姓,下手穩準又狠辣,還有一個小姑娘,手裡面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仗著自己的個子矮,專門往人的大腿上面扎,一紮就是一個血窟窿,那兇殘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女人。
這一頓亂仗下來,他們已經摺了二十多個兄弟在裡面,虧本虧大了。
“撤!別跟這些泥腿子糾纏了,咱們也殺了不少,夠本了!”
隨著一個男人大聲吆喝了一聲,這一幫悍匪如潮水一般退去。
秦荊和關嵐等人在黑暗當中劇烈地喘息著,冷白的月光灑在秦荊沾滿了鮮血的身上,再配上他肅殺的臉色,讓他看上去就像是地獄裡面出來的死神,專門來收割這些亡命徒的性命。
四周漸漸地靜了下來,關嵐因為搏鬥了太久,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一聲壓抑的哭聲從不遠處難民的隊伍裡面傳了出來,一開始是一個人,接著越來越多的哭聲響了起來。
有好多人在這場械鬥當中丟了性命,這裡面有女人的丈夫,孩子的爹爹、孃親的兒子,他們失去了生命,留下自己的至親之人徒然悲傷。
秦荊將大刀背到身後,衝到了關嵐的面前,視線在她的身上轉了好幾圈,然後用雙手按住她的肩膀,聲音低低地問道:“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三稜軍刺已經被關嵐收進了空間裡面,她抬起自己的右手,因為抓著軍刺的時候太過用力,她的虎口已經開裂,細小的血絲從裡面滲了出來
“我沒事兒,就是剛才手指太過用力,虎口裂開了。對了,楊墨怎麼樣了?他的傷還沒好利索,我怕他的傷口又裂開了。”
“沒裂開……”
楊墨的聲音在不遠的地方響了起來,有一點點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