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最後的戲
不過很快趙賁就發現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那些親衛根本沒有理會他,只是默默地讓開了一條通道。
一個如鐵塔般雄壯的身影,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來人身形魁梧,虎背熊腰,穿著一身制式的親衛將官服,卻依舊掩蓋不住那爆炸性的肌肉輪廓。
他那張黝黑的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正是李鐵柱!
“李……李鐵柱?”
趙賁看到來人,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
他強自鎮定地喝道:“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何無故闖我府邸,還帶著這麼多兵士?”
韓潮更是嚇得面無人色,身體篩糠般抖個不停。
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如此周密的計劃,怎麼會洩露出去。
張顯和王崇更是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面對趙賁的質問,李鐵柱那張憨厚的臉上,居然罕有地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王爺有請。”
他頓了頓,似乎在思考用詞,然後用一種宣佈最終審判的語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諸位,該去演最後一場戲了。”
“戲……什麼戲?”
趙賁的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問道。
李鐵柱根本懶得理會他的疑問,只是對著身後的親衛擺了擺手。
“帶走。”
鎮北王府,今夜一改往日的肅穆,變得熱鬧非凡。
正廳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悠揚的絲竹之聲不絕於耳。
舞姬們舒展著曼妙的腰肢,長袖飄飄,如穿花蝴蝶。
李巖端坐主位,面帶春風和煦的笑容,頻頻舉杯。
與在座的每一位文臣武將談笑風生。
然而在這熱烈的氣氛中,有幾個人卻如坐針氈,食不知味。
趙賁、張顯、王崇三人,正襟危坐,臉上的笑容僵硬無比。
就位就在昨天晚上,在趙賁府邸的那場驚變,讓他們至今心有餘悸。
他們本以為必死無疑。
誰知李鐵柱將他們帶到親衛部後,卻並未嚴刑拷打,只是將他們分別軟禁,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直到今天傍晚,他們才被告知,王爺要大宴群臣,讓他們也務必參加。
趙賁的腦子亂成了一鍋粥。
他想不通李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難道李巖並沒有掌握確鑿的證據,抓他們只是為了敲山震虎。
今晚這場宴會,就是對他們的最後試探。
想到這裡,趙賁的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對,一定是這樣!
只要自己表現得足夠鎮定,不露出任何馬腳,或許就能矇混過關!
長安那邊許諾的國公之位,丹書鐵券,還在向他招手!
他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容,端起酒杯,主動向鄰座的將領敬酒。
張顯和王崇見狀,也有樣學樣,開始與人推杯換盞。
他們的動作雖然依舊有些僵硬,但至少看起來,不再像剛才那般格格不入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李巖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趙賁的身上。
“趙將軍。”
平淡的兩個字,卻讓趙賁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瞬間繃緊!
他連忙起身,躬身道:“末將……末將在!”
“趙將軍乃軍中宿將,經驗豐富。”
“此次東征,大軍開拔之後,薊州的城防重任,本王打算交給你和幾位老將軍共同負責。你,可有信心?”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向了趙賁。
誰都知道,留守後方,執掌都城防務,這是何等重要的職位,是何等的信任!
趙賁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徹底懵了。
李巖居然要將薊州交給自己。
難道……難道之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他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聲音都變了調。
“王……王爺!末將……末將何德何能,敢擔此重任!末將願為王爺效死!”
一旁的張顯和王崇,更是喜形於色。
只要熬過今晚,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李巖看著趙賁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他點了點頭,端起酒杯。
“好!有趙將軍這句話,本王就放心了。來,諸位,讓我們共飲此杯,預祝我等此去,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祝王爺旗開得勝!”
“祝王爺馬到成功!”
所有人,包括趙賁三人,都高高舉起了酒杯。
所有人都以為,這場詭異而又熱烈的宴會,即將在這片歡呼聲中,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砰——!”
宴會廳那兩扇華美的雕花木門,被一股巨力從外面撞開!
絲竹之聲戛然而止,舞姬們驚聲尖叫著四散奔逃。
一股冰冷的殺氣,瞬間席捲了整個大廳。
上百名身穿特製黑色鱗甲,頭戴狼首面具,手持出鞘橫刀與上弦勁弩計程車兵湧了進來。
他們動作整齊劃一,氣息沉凝如水。
只用了短短數息時間,便將整個宴會廳包圍得密不透風。
狼牙軍!
這支由王笑林掌控的特殊兵團,擁有著李巖手下最先進的武器,王牌中的王牌。
哪怕是在場的將領們都是見過血的主。
此刻卻也被這支部隊身上散發出的恐怖殺氣震懾住了,一個個臉色發白,手腳冰涼。
因為他們都清楚,狼牙軍的每個士兵腰間都配備了一把手槍!
那是可以殺人於無形的兵器。
趙賁臉上的狂喜之色瞬間凝固,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比死人還要蒼白。
“王……王爺……這是何意?”
一個膽子稍大的文臣,顫抖著聲音問道。
李巖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沒有理會那個文臣,也沒有看已經癱軟如泥的趙賁。
只是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轉頭看向了身旁的吳元。
“吳元。”
“屬下在。”
吳元從容地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
“王爺仁德寬厚,視諸位為手足兄弟。”
“然,總有那麼一些數典忘祖,背主求榮的無恥之徒,妄圖以卵擊石,顛覆王府大業!”
趙賁、張顯、王崇三人,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如同篩糠。
“吳先生,你血口噴人!”張顯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吳元冷笑一聲,根本不與他廢話,只是輕輕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