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靖海勳章
李巖大笑著上前,親手將周濤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提督,你與海軍全體將士,為我鎮北王府,為這天下萬民,立下了不世之功!”
“此戰,足以載入史冊!”
他轉向高臺下的萬千軍民,聲音透過內力,傳遍了整個廣場。
“諸位!我鎮北王府的將士們!登州的父老鄉親們!”
“拂林人,自詡海上霸主,不遠萬里而來,不是為了通商,不是為了友好!”
“他們是帶著戰火與利劍而來,想把我們變成他們的奴隸,想掠奪我們的財富,想摧毀我們的家園!”
“但是!”
李巖話鋒一轉,聲調陡然拔高。
“我們答應嗎?!”
“不答應!”
數萬軍民齊聲怒吼,聲震雲霄!
“沒錯!我們不答應!”
李巖振臂高呼:“因為我們有世界上最勇敢的將士!”
“他們用血肉之軀,鑄成了海上的鋼鐵長城,將來犯之敵,盡數埋葬在了冰冷的海底!”
“此戰的勝利,屬於周濤提督!”
“屬於每一位浴血奮戰的海軍將士!更屬於支援著我們的每一位登州百姓!”
“為了表彰將士們的功績,本王今日宣佈!”
李巖從身旁侍衛的托盤中,拿起一枚造型奇特的勳章。
那是一枚純銀打造的船錨。
船錨之上,盤繞著一條怒海狂龍。
龍口之中,銜著一顆璀璨的藍寶石,象徵著海洋的制霸權。
“即日起,正式設立靖海勳章!凡在此次戰鬥中,立下大功、中功、小功者。”
“皆按功勳等級,授予金、銀、銅三等靖海勳章!”
“此勳章,不僅是榮耀的象徵,更代表著實實在在的封賞!”
“凡獲勳者,賞田百畝,賞銀千兩!其家人,永享稅賦減免之權!”
“其子嗣,優先獲得進入軍校和官學深造的資格!”
“周濤!”
“末將在!”
“你身為海軍統帥,指揮得當,居功至偉,本王特授予你唯一的黃金靖海勳章!”
李巖親手將那枚最耀眼的黃金勳章,佩戴在了周濤的胸前。
“謝王爺!”
周濤虎目含淚,再次單膝跪地。
這不僅僅是賞賜,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認可!
廣場上的海軍將士們,看著提督胸前那枚耀眼的勳章。
又聽到那豐厚到令人咋舌的賞賜,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為王爺效死!
這是此刻,他們心中唯一的念頭!
慶功宴從白天一直持續到深夜,整個登州城都沉浸在狂歡之中。
而此刻李巖所在的臨行別院中。
李巖摒退了所有下人,親自下廚。
做了幾樣家常小菜,與李秀寧在後花園的亭中對酌。
“夫君今日,真是威風。”
李秀寧為他斟滿一杯酒,美目中帶著笑意。
“這威風,可都是用將士們的命換來的。”
李巖飲盡杯中酒,感慨道:“今天在慶功宴上,我看到一名斷了手臂的年輕士兵,胸前掛著銅製勳章,笑得比誰都開心。”
“他跟我說,王爺,值了!”
“為了家裡的婆娘孩子能過上好日子,別說一條胳膊,就是這條命沒了,也值!”
李巖的聲音有些低沉:“秀寧,你說,我何德何能,能讓這些好男兒為我如此效死?”
“因為他們知道,夫君不是在為自己打天下,而是在為他們,為天下萬民打一個太平盛世。”李秀寧握住他的手,柔聲道,“他們不是為你效死,而是為自己的理想和家人的未來而戰。你只是那個為他們舉起旗幟,指引方向的人。”
李岩心中一暖,反手將妻子的柔荑緊緊握住。
“知我者,秀寧也。”
他看著妻子,忽然覺得她今夜似乎有些不同,眼神躲閃,臉上總帶著一抹嬌羞的紅暈。
“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李巖關切地問道。
李秀寧咬了咬嘴唇,臉上紅暈更甚。
她沒有說話,只是拉起李巖的手,輕輕放在了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李巖先是一愣,隨即一股狂喜從心底猛然噴湧而出!
“秀寧,你是說……”
李秀寧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眼角眉梢,盡是為人母的溫柔。
“已經兩個多月了,之前局勢緊張,怕你分心,就沒告訴你。”
“哈哈哈哈!”
李巖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一把將李秀寧打橫抱起,在亭中興奮地轉了好幾個圈!
“我要當爹了!秀寧!我要當爹了!”
“哎呀,你快放我下來!小心動了胎氣!”
李秀寧被他轉得頭髮都散了,嬌嗔地拍打著他的胸膛。
李巖連忙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
“我好像聽到他的心跳了。”
“哪有那麼快。”
李秀寧被他這副傻樣逗得咯咯直笑,眼中卻泛起了幸福的淚光。
李巖重新站起身,將妻子緊緊擁入懷中,嗅著她髮間的清香。
“秀寧,謝謝你。”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現在又給了我一個完整的家。”
“你放心,我答應你。”
“我一定會結束這個亂世,將一個海晏河清,萬民安樂的太平天下,作為禮物,送給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
遠處,慶功主宴會場的喧囂聲隱隱傳來。
蘇婉清獨自一人,站在一處僻靜的閣樓之上,默默地看著主院亭中那對相擁的璧人。
王爺有了子嗣,這是天大的喜事。
這意味著鎮北王府的根基將更加穩固,後繼有人。
可是,當看到李巖將李秀寧擁入懷中。
那份只屬於他們夫妻之間的親密與深情時。
蘇婉清的心,不疼,但很酸,很澀。
她想起了病榻之上,李巖與她的那番長談。
他視她為知己,為開創新時代的國士。
贈予她那枚獨一無二的懷錶,是對她能力與理想的最高認可。
這份國士之禮,她視若珍寶。
可國士,終究是國士。
但她卻永遠無法像李秀寧那樣,走進他生活的方寸之地。
隔著君臣之禮,也隔著那名為知己的微妙距離。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的影子拉得頎長。
那裡李巖贈予的懷錶正貼著肌膚。
蘇婉清抬起頭,再次望向那片被月光籠罩的庭院。
她看到李巖小心翼翼地扶著李秀寧,緩步向臥房走去。
那份呵護備至的溫柔,蘇婉清的嘴角,還是化開一抹釋然的微笑。
“祝福你們,王爺,秀寧姐。”
國士,當為知己者死。
而我,蘇婉清,能成為開創新時代的國士。
能遇到他這樣一位知己,便已是此生最大的幸運。
至於其他,不該想,也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