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玄策西行,鋒芒初露
王玄策聞言,眼中寒光一閃。
“來得正好。”
他立刻下令:“全員下馬!以馱馬為掩體,就地結陣!弩手上弦,自由射擊!”
“諾!”
百名精銳的動作快如閃電。
幾乎在命令下達的瞬間,他們便已翻身下馬,將幾匹馱馬圍成一個簡易的圓形工事。
數十名弩手半跪在地,將那造型精悍的驚鴻弩端平,黑洞洞的箭頭,遙遙指向了煙塵漸起的方向。
很快,一支裝備雜亂,氣焰囂張的突厥騎兵出現在了地平線上。
他們顯然也發現了王玄策這支商隊,立刻發出一陣呼哨,催動戰馬,呈一個鬆散的包圍陣型,囂張地圍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滿臉橫肉的突厥百夫長,看著王玄策等人擺出的防禦架勢,用生硬的漢話狂笑道。
“哈哈哈!一群中原的肥羊,居然還想抵抗?你們的皇帝沒告訴過你們,在這片土地上,我們才是主人嗎?”
他身後的突厥騎兵們也跟著發出一陣鬨笑。
看向王玄策等人的目光,就像看著一群待宰的羔羊。
王玄策身後的一名年輕護衛,被這般羞辱,氣得臉色漲紅,便要開口反駁。
王玄策卻抬手製止了他,自己則平靜地走上前一步。
“我們是東來的商隊,並無惡意。”
“此路為天下商旅所共用,還請閣下讓開一條路,讓我們過去。”
“讓路?”
“可以啊!把你們的貨物、金錢,還有你們的馬匹全都留下!然後跪在地上,學三聲狗叫,本大爺就發發慈悲,讓你們滾回玉門關去!”
“看來,是沒得談了。”
王玄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的平靜瞬間被冰冷的殺意所取代。
“大人,下令吧!”身後的親衛隊長低吼道,早已按捺不住。
王玄策緩緩後退一步,回到了陣中。
“既然他們不想講道理……那就送他們去見那所謂的長生天!”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名突厥百夫長也獰笑著舉起了彎刀,準備下達衝鋒的命令。
“殺……”
可是他的命令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
“放!”
王玄策的命令已經出口。
一陣密集而尖銳的破空聲,瞬間響起!
數十支閃爍著寒光的弩箭,撕裂了空氣,後發而先至,覆蓋了突厥騎兵的前排!
“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聲音,沉悶而恐怖。
那名囂張的百夫長,臉上的獰笑還凝固著,胸口卻猛然炸開一團血花。
他不敢置信地低下頭,看著那根完全沒入自己胸膛。
只剩下一截尾羽在微微顫動的弩箭。
他身上穿著的雙層皮甲,在這小小的箭矢面前,竟如紙糊一般!
連同他在內,衝在最前面的七八名突厥騎兵,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一聲,便被這恐怖的力道貫穿了身體,帶著巨大的慣性,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剩下的二十多名突厥騎兵,全都驚呆了!
在他們的認知裡,只有重步兵軍陣中的重型床弩,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
可眼前這支不過百人的商隊,怎麼可能擁有這種大殺器。
但是王玄策沒有給他們任何思考的時間。
“第二輪,放!”
不等敵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第二波弩箭已經呼嘯而至!
一名突厥騎兵終於崩潰了,他怪叫一聲,撥轉馬頭,就想逃跑。
“想走?”
王玄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拔刀!一個不留!”
他自己第一個抽出腰間的百鍊橫刀,從工事後一躍而出,迎著一名潰逃的突厥騎兵,逆向衝鋒!
“殺!”
百名鎮北軍精銳,齊聲怒吼,跟隨著他們的主將,發起了反衝鋒!
那名與王玄策迎面相遇的突厥兵,被他眼中那冰冷的殺意所震懾,慌亂中舉刀劈來。
王玄策身形一矮,靈巧地躲過刀鋒,手中的橫刀自下而上,閃電般撩過!
“嗤啦!”
那名突厥兵的身體僵在了馬背上,隨即一道血線從他的腰間浮現,上半身與下半身,緩緩錯位。
一刀,腰斬!
這血腥而利落的一幕,徹底擊潰了所有突厥人的心理防線。
而王玄策身後的夜梟軍挑選出來的精銳,更是如狼入羊群。
這些人本就是被李巖當成特種士兵培養出來的人才,個人武藝遠非這些散兵遊勇可比。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戰鬥便已結束。
三十多名西突厥巡邏騎兵,無一活口,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玄策的部下,無一陣亡,僅有兩人受了些無傷大雅的輕傷。
“打掃戰場,把他們的馬匹和所有能用的東西都帶上。”
王玄策平靜地甩掉刀鋒上的血跡,還刀入鞘。
“是!”
護衛們轟然應諾。
如果說之前,他們對這位看似文質彬彬的使節大人,更多的是出於軍令的服從。
那麼此刻,他們的心中,已經充滿了發自內心的信服!
這位王大人,不僅有運籌帷幄的頭腦,更有臨陣決斷的膽魄和身先士卒的勇武!
“將軍!”
一名護衛從那百夫長的屍身上,搜出了一面令牌和一卷粗糙的羊皮地圖,興奮地呈了上來,“您看,這是他們的信物和地圖!”
王玄策接過地圖,展開一看,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這雖然是一份簡陋的巡邏圖,卻也標註了附近幾個綠洲和哨卡的位置。
“有了這個,我們接下來的路,就好走多了。”
………………
玉門關外的初戰告捷,不僅讓王玄策的隊伍士氣大振。
更重要的是,繳獲的那份西突厥巡邏地圖,成了他們深入西域腹地的一張關鍵通行證。
接下來的十數日,王玄策一行人白天潛伏在戈壁的溝壑或是枯死的胡楊林中。
夜晚則藉著星光的指引,沿著地圖上那些崎嶇難行,卻能完美避開所有哨卡的隱秘路徑。
風餐露宿,艱苦異常。
但每一個鎮北軍的將士,眼中都沒有絲毫的疲憊與怨言。
反而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興奮。
他們親眼見證了王玄策是如何憑藉一份地圖和過人的膽識,帶領他們在這片被西突厥視為自家後院的土地上,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