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李巖也沒有多說什麼,讓眾人簡單的適應了一下後。
接著又開啟了一個小一些的武器箱。
十把手槍,以及一排排圓滾滾的手雷,靜靜躺在其中。
李巖拿起一把手槍,看向了一旁的李蕭山。
“蕭山,這十把你拿著,分給你夜梟隊的兄弟們。”
李蕭山接過手槍,“多謝巖哥!”
李巖點頭,而後看向了王笑林。
“笑林,這一百套迷彩作戰服,是給你準備的,從今天起,你獨自負責操練狼牙的那一百人,能做到嗎?”
王笑林眼中爆發出驚人的亮光,他重重點頭。
“保證完成任務!”
安排完一切,李巖揮了揮手。
“去吧,熟悉你們的新夥計。”
四人沒有在下跪,而是學著李巖教過的錘胸禮,四人一錘心臟,而後轉身離去。
院子裡,只剩下了李巖,和一直沉默的吳元、錢串子。
錢串子眼巴巴地看著那四人威風凜凜的背影,眼神裡藏不住的羨慕。
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低下頭,搓了搓手。
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衝鋒陷陣不是他的活兒。
吳元則依舊面無表情,心裡卻是非常不平靜。
就在這時,李巖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又取出了兩把手槍。
他將槍分別塞到吳元和錢串子的手裡。
“你們倆,一個管錢,一個動腦子,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這玩意兒,你們也得有,防身用。”
錢串子手一抖,差點把槍掉在地上。
“巖哥!這太貴重了!我……我……”
這把槍,對他的意義完全不同,這代表著,他沒有被排除在核心之外。
相比於錢串子的激動,吳元的反應則平靜得多。
他接過手槍,沒有像錢串子那樣感激涕零,只是抬起頭,深深地看了李巖一眼。
“巖哥,我只問一句,我們最終的目標,是這小小的鷹愁澗,還是整個天下?”
李巖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元子,如果你有我現在提供的這些兵器,你的目標是什麼?”
吳元也沒有直接回答,反而上前一步。
“巖哥,鷹愁澗是什麼地方?”
不等李巖開口,他自問自答,話語裡透著一股輕蔑。
“一條破山溝。”
“就算把這裡經營成鐵桶,又能怎麼樣?外面的世界,隨便伸出一根指頭,就能把我們連人帶桶一起碾碎。”
站在一旁的錢串子聽得心驚肉跳,手心裡全是冷汗。
可李巖臉上的嚴肅卻緩緩消融,他饒有興致地挑了挑眉。
“所以呢?”
吳元猛地抬頭,目光灼灼,與李巖對視,沒有絲毫退讓。
“所以!鷹愁澗絕不能是我們的終點!它只配當我們的起點,當我們的磨刀石!”
“我的目標,從來不是守著這屁大點地方,當一個佔山為王的山大王!我的目標,是輔佐巖哥你,一步步殺出去,將這朗朗乾坤,赫赫天下,盡數踩在我們的腳下!”
問鼎天下!
這四個字,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驚雷,在錢串子腦海裡轟然炸開。
他整個人都懵了,駭然地看看吳元,又看看李巖。
“哈哈哈哈!”
李巖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說不出的痛快。
他伸手重重拍在吳元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道讓吳元的身形都晃了晃。
“好!!”
他收斂笑聲,雙目如電,死死盯住吳元的眼睛。
“從今天起,你,吳元,就是我李巖的軍師!我主征伐,你主謀略!咱們兄弟倆,就先拿這天,給它捅個大窟窿出來!”
吳元的身軀不易察覺地一震,他深深地彎下腰。
“吳元,願為巖哥效死!”
他沒有下跪。
但這一拜,比任何膝蓋著地的儀式都更加沉重。
確立了君臣名分,院子裡那股劍拔弩張的宏大氣息反而消散了。
李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家常事,話鋒一轉,語氣隨意。
“對了,最近那個劉平,表現怎麼樣?”
吳元直起身子,又恢復了那副陰沉而平靜的狐狸模樣。
“可用。”
他只吐出兩個字,惜字如金。
李巖沒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他繼續。
吳元嘴角幾不可查地撇了撇,似乎對評價此人都感到有些無趣。
“此人是把好刀,夠快,也夠鋒利,可惜,刀柄不牢,容易脫手。”
錢串子在旁邊聽著,只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
他平時和劉平關係還算不錯,總覺得那人會說話,會來事兒,是個朋友。
可今天聽吳元這麼一剖析,才驚覺自己看得有多膚淺。
這吳元的眼睛,簡直比刀子還毒!
“讓他去衝,去搶,去拼命,絕對沒問題。”
吳元繼續補充,聲音毫無波瀾:“因為他想往上爬,想立功,但如果讓他接觸到核心,一旦外面有更大的勢力向他丟擲橄欖枝,他會是第一個反咬我們的人。”
“可用,但不可大用,更不可信。”
“嗯。”
李巖輕輕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意外。
這番評價,與他暗中觀察得出的結論,幾乎分毫不差。
他看向吳元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滿意。
這小子,果然是天生的謀士。
有他在,自己未來能省掉無數甄別人心的麻煩。
“行了,這事我知道了。”
李巖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他看著眼前的兩個人,一個智囊,一個錢袋,自己班底的雛形已然確立。
“都下去忙吧。”
他先是對吳元說道:“元子,狼牙那一百人的思想工作,你多費心!”
“是,巖哥!”吳元沉聲領命。
李巖又轉向錢串子,語氣溫和不少。
“串子,槍收好了,那是給你保命的玩意兒,賬本那邊也辛苦你,咱們的家底會越來越厚,你這個大管家可不能掉鏈子。”
錢串子用力一挺胸膛。
“巖哥放心!誰他孃的敢動咱們的錢,我第一個跟他拼命!”
“去吧。”
李巖笑著揮了揮手,目送兩人離開。
吳元步伐沉穩,心思難測。
錢串子則一步三回頭,雙手死死護著懷裡的槍。
直到兩人的背影徹底消失,李巖才收回目光,抬頭望向那片鉛灰色的天空。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如果沒算錯,李唐集團那份聲勢浩大的招募令,也該到這窮山惡水裡了。
到時候,鷹愁澗這潭淺水。
怕是要被自己這條過江猛龍,徹底攪個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