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不是，我總感覺這兩個字不是什麼好話？”
宮正觀察著兩人表情，忽然發現不對勁了。
“錯覺！這兩字怎麼可能不是好話？它包含了人類傳承的真諦，生命進化的密碼，蘊含著濃烈的親情意味，是唯有羈絆到達極致時一方才能對另外一方喊出的字眼，與之匹配的唯有【麻麻】二字……嗯？你為何突然把你的扇子開啟了？”
“……有沒有人告訴你，有些地方稱呼自家孃親時也用【媽】。”
“唔……好像有。”
“老子現在就弄死你們兩混蛋！”
宮正咬牙切齒，抓著摺扇就朝葉青和胖子攻了過來。
三人頓時噼裡啪啦打作一團。
而這一戰，是名副其實的父子之戰。
一直打了快半個時辰，雙方這才熄了戰火。
握手言和。
因為他們發現都奈何不了對方。
葉青就凡胎境九層，胖子也是。
可兩人一個開了外掛，一個有個手段多多的爹，如今修為只有凡胎境九層並非是兩人突破不了，而是兩人都還在打磨基礎。
宮正在不全力以赴，跟兩人進行生死戰的情況下，有好幾次差點被胖子一把抱住腰來個抱摔，被葉青用他那四十三碼的鞋子糊臉。
“夠了！”
宮正的臉變得黑黑的，兩腿微微收攏，夾住另一條腿，倒吸涼氣道：“我本以為堂堂蘿門門人，不說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也不會使什麼下作手段，哪裡想你們居然是這樣的人！”
“切！這叫兵不厭詐！”
葉青和胖子同時邪魅一笑。
“……再敢跟我裝逼我就和你們玩命，我發誓。”
宮正臉色變得更黑了。
“咦？你從哪裡知道的【裝逼】二字？”
“被你汙染的那群【怪蜀黍社】的成員裡，他們現在好多人都瘋了，到處找蘿莉。”
“嘿嘿嘿，蘿莉妙，蘿莉好，有蘿莉的怪蜀黍像個寶……”
葉青笑著笑著就黯然神傷起來。
顫抖著手，擦了把眼角。
他其實不想來這找什麼【知獸】的，想去把自己吸納的成員都召集起來，對他們好好講講關於蘿莉之主的一切。
奈何，汪山長這個異端阻止了他。
說在他透過知獸考核之前，他就不算是書院學子，沒有在書院裡自由走動、與學子探討學問、成立社團之類的權力。
於是，他只能先來這兒。
“那個，你知道該怎麼透過這【知獸】的考驗麼？”
葉青問著宮正，伸手指向知獸。
宮正怔了怔。
“你要喚醒知獸進行考核？你不怕死？”
他看葉青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想要尋死的白痴。
“哎？這玩意還能殺人？”
葉青也是一怔。
“透過不了考核就會死，這事你不知道？”
宮正反問了他一句。
葉青就瞅瞅胖子，沉默下來。
他覺得他明白了。
汪山長要他和胖子來這兒找知獸，又故意沒告知兩人知獸所在的位置，目的應該就是想著讓兩人詢問書院學子，問出知獸位置的同時，得到【透過不了知獸考核就會死】的答案。
讓兩人懂得知難而退。
主動離開書院。
“那個，知獸的考核——難麼？”
葉青試探性問了一句。
“難，難到大概自一百五十年前，就再沒自命不凡的傢伙想著喚醒知獸，利用透過知獸考核這事獲得進入書院進修的學子身份。”
宮正皺著眉頭進行回答。
“怎麼個難法？”
胖子也好奇起來。
宮正答道：“從規則上來說，聽起來很容易，就是一問一答。
你們問知獸一個問題，證明自己所學；再由你們解答知獸問出的問題，證明自己所知。
自己問出的問題必須要有高度，讓知獸覺得它不是在接待幾個傻子。
所以如雞兔同籠、水冷成冰、三人行之類的幼稚問題你們就別問了。
知獸問出的問題你們必須回答出一個合適的答案，讓知獸覺得你們的確是有本事有學識的人。
不一定要完整回答，因為有些問題其實是書院歷代山長輸入進去的，他們自己都不知道完整答案。
都能得到認可的話就算透過了知獸的考驗。”
葉青：“？”
胖子：“？”
你能不能說得再通俗易懂些？
“……就是你問它一個問題然後回答它一個問題，考核就算透過。”
宮正嘴角抽搐。
“哦，懂了！”
葉青和胖子擊掌表示自己理解得很快。
然後，兩人都決定要喚醒知獸，進行考核。
“你們真瘋了？”
宮正懵逼地打量兩人，不知道兩人哪來的勇氣想要進行這自建造以來，參加考核人數有幾百人，透過者只有寥寥幾人的考核。
“怕個鳥！你是不知道我蘿門的宗旨是什麼？”
葉青不屑一笑。
“喜歡蘿莉？”
宮正好奇。
“當然！蘿莉就是一切力……呸！我說的是另外一個宗旨，那就是迎難而上，無所畏懼！”
葉青直接讓宮正幫他和胖子喚醒知獸。
一副大無畏的豪邁模樣。
心裡。
他不覺得汪山長真有膽子讓他和胖子死在這兒。
不然蘿門就算在他們死後，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報復，等到日後忍無可忍，開啟最後一刻，清算所有時。
這青麓書院絕對逃不過那時的清算。
作為傳承兩千年的青麓書院的山長，不可能如那些被人當槍使的小勢力老大一樣，這點都不明白。
所以，他們哪怕考核失敗也大機率死不了。
而死不了的話——
那他們能不往死裡浪？！
“……既然你們兩要找死，我也不攔著。”
宮正嘴角抽搐幾下，抬手按到了知獸巨大的頭顱之上，輸入文氣進去。
轟隆隆！
有巨響聲轟鳴。
片刻，一顆圓圓的，似犬似虎，巨大的腦袋上兩顆磨盤大的眼珠泛起湛藍光澤，被宮正點亮。
“我已啟用知獸，你倆可以問問題了。”
宮正迅速跳到湛藍光澤籠罩的地帶之外，衝兩人喊話，“提示你們一下，你們將要回答的問題會與你們問出的問題有關，如你們問知獸與琴棋書畫有關的問題，後面知獸就會問你們與琴棋書畫有關的問題。”
“謝了，就憑你這幾句話，等會老葉如果想打死你，我會攔一下的。”
胖子衝宮正道謝完，隨後就大步上前，瞅了瞅一個腦袋恐怕有十幾米高的知獸，試探道——
“那個，您認為哥德巴赫猜想成立嗎？”
知獸：“？”
葉青：“？？”
宮正：“？？？”
你在搞乜嘢？！！
“這個問題……能具體點嗎？”
許久。
從知獸口中傳出類似機械齒輪轉動，轟隆巨響又顯得刺耳的聲音。
“能！”
胖子喜滋滋一笑，“這個猜想是假設任何一個大於等於6之偶數，都可以表示成兩個奇質數之和；任何一個大於等於9之奇數，都可以表示成不超過三個的奇質數之和——唔，我回答了你一個問題，這個考核我算過關了吧？”
“不算，這只是你對問題的補充，讓我理解這個問題。”
知獸忍住給胖子一爪子的衝動，思考片刻。
“你問出的問題與數術有關，如此，我也問你一個與數術有關的問題。”
知獸對開始變得有些緊張的胖子道：“我問你，一加二加三加四……加至無窮大，答案等於多少？”
“哎？”
胖子懵了。
葉青聽到這個問題也懵了。
他們記得——
來這不久前，他們擱總部那兒無聊刷短影片時，似乎刷到過有人講解這個問題？
遠處。
宮正嘆了口氣，表示胖子大抵是無了。
這問題的答案不好回答。
如果說答案也是無窮盡，那就是沒把知獸所說【加到無窮大】之前的（1234567……）這些數字當回事。
雖然概念一樣，都是無窮大。
但知獸要的答案明顯並非這個。
“負十二分之一？”
忽然，他聽見從胖子口中說出這樣一個數字。
“你瘋了？答案怎麼可能是負數？”
宮正頓時失聲大喊。
他覺得哪怕拿腳指頭想，所有正數相加，得出的最終解也不可能是負數啊！
“……你說的不能算對，卻也不能算錯。因為曾有不少人都推理出過這個答案，只是無人相信所有自然數相加之後的答案居然會是一個負數。”
知獸沉默了幾秒。
然後，居然表示胖子回答得不錯。
啪！
一塊書院學子身份令牌被他吐出，落到了胖子身前。
“我這就過關了？”
胖子有些遲疑。
他本來是抱著好玩的心思問的。
也做好了知獸拿一些數學猜想問他的準備。
結果，可能是這世界對數學專研不深，也可能是知獸為了避免一點機會都不給測試者，問出了一個這樣的問題。
而他恰好知道！
“接下來，到你。”
知獸看向葉青，“你的問題呢？”
“唔，我的問題很簡單——”
葉青老實巴交道：“知獸爺爺，你說這世上是先有怪蜀黍呢，還是先有蘿莉？”
知獸：“……”
它剛剛熄滅的殺心又一次起來了。
問的是些什麼雞兒問題？
雖然說，這問題跟先有雞還是先有蛋一樣，值得探究，也有高度。
但你為毛非要改成怪蜀黍跟蘿莉？
“你既然問這個，那我就拿與這問題相似的問題問你。”
知獸沉聲道：“我問你，這世上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有蛋！”
葉青不假思索回答。
“那第一隻雞哪來的？”
知獸追問一句，不等葉青回答就陰惻惻道：“千萬別跟我說生活所迫，上一個敢這麼回答本獸的傢伙，人已經被本獸嚼成肉沫了。”
“生物都是進化出來的，透過基因突變、自然選擇和生殖隔離等三個方面來進行進化的同時，又透過這些方式，將最初的生物分化出幾個分支。”
葉青忽然張嘴就是一段完全不符合他氣質的話，沉聲道：“隨後，不同的物種群也就出現了。當各種生物的種群達到一定規模，再出現不同物種之間的雜交，可繁育後代，這樣就形成了新物種。
一如我們天玄界的【血脈論】與【寶體覺醒】，修為越是高深的修士，他們的後裔天生具備神異之處的機率也就越高。
因此，所有生物都是在不斷進化的。
而透過東荒域無數學者的考究，在遠古之時，時間並不存在雞這種生靈，可以斷定其為後天進化或雜交而成……
綜上所訴，唯有世上出現一顆在胚胎狀態，也就是蛋中進化成雞的蛋，雞這種生物才會誕生於世間。”
知獸：“……”
它這個問題本來是帶著哲學性的。
涉及因果輪迴問題、生命與宇宙的起源問題、世界的本質問題。
哪裡想，葉青居然還真給出一個答案。
從邏輯上居然還說得通。
又一塊學子身份牌從它口中吐出。
“考核算你們透過了，走吧。”
知獸重新趴回地上，變成原先那雕像模樣，再無動靜。
“嘿嘿嘿，也不難嘛！”
葉青撿起身份牌一陣怪笑，覺得自己和胖子的運氣都逆天般好。
被問到的問題居然都是他們知道答案的。
“我想與二位結伴而行，直至秘境關閉那天，不知是否可以？”
宮正忽然走了過來。
模樣認真地對兩人說出這樣一句話。
“唔，那你會唱小星星嗎？”
葉青也一臉正色地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