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險
葉寒採集完藥材，並沒有急著離去，而是推開房門來，向著屋內行去。
屋裡充斥著濃郁的藥香，藉著星星點點的月光，依稀可見屋內的大致模樣。
各種物品隨意擺放，卻也不顯得雜亂。
在屋子東南角擺放著一尊黢黑透亮的五足藥鼎，四方雕刻有鑲金的龍首，威嚴霸氣。
“這五足藥鼎閒置在這裡，想必也是錢老頭用來磨練煉藥水平用的，以他的修為，早已可以捨棄這尊藥鼎。”
“估計錢老頭一時半刻是不可能回來，我何不借他藥爐一用，倒也省了很多麻煩。”
想到這裡，葉寒立刻行動起來，升火，將靈藥按照嚴格的比例投入藥鼎中，開始煉製丹藥。
煉藥時的火焰分凡火和靈火。
凡火，就是木材燃燒產生的火焰。
而靈火是透過修行者調動靈氣產生的火焰。
兩者都能煉製出完美的丹藥，但是凡火煉藥有著一個致命的缺陷，那便是火勢無法隨心所欲地掌控，經常出現將靈藥煉廢的情況，沒有高超的煉藥水平，失敗率極高。
但凡火煉丹也有著它存在的意義，那便是高階煉藥師透過焚燒名貴香木，給丹藥整加很多額外的價值。
“想來，我已經有幾百年的時間沒有使用過凡火煉藥，只是當年恩師一再強調凡火和靈火各具特色，方才在武道大成後，仍舊會不時以凡火煉藥，沒有墮廢這門手藝。”
五味靈藥投入藥鼎中後，葉寒立即盤坐下來，使用精神力調動火焰，從藥鼎四方鑲金龍首嘴口進入藥鼎內，淡黃火焰將靈藥包裹，開始提煉精粹。
三個時辰過去，藥鼎下霹靂啪嚓的燃燒聲不絕，四條碗口大的火蛇與龍首想接，向藥鼎內源源不斷提供火焰。
葉寒兀自盤坐在藥爐旁，關注著藥鼎內情況的，不時透過添減柴火，來控制火勢。
喵！喵！喵！
突然，院外傳來一陣細微的貓叫聲。
聲音中裹著焦急，顯然是彭偉在示警。
錢長老回來啦！
“糟糕，是錢老頭回來了，就差最後一點收尾工作，必須加快煉丹進度，如果被錢長老堵在屋中，依那老頭兒的怪脾氣，估計是小命不保。”
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藥鼎中的高溫，此刻葉寒額頭上爬滿細汗，一串串細密的汗珠成串落在地面上，嘴唇緊抿著。
屋內的氣氛已經是緊張到了極點。
“轟！”
藥爐中傳來一聲悶響，片刻，出丹口滾落出一枚丹藥。
頓時葉寒感覺渾身一輕，用提前準備好的玉瓶內接住丹藥，方才緩緩鬆了一口氣，心道：“好在及時完成了煉丹，加上這枚衝脈丹，我總共煉製出三枚衝脈丹，也是收穫頗豐，必須趕快離開這裡。”
將五足藥鼎內火焰熄滅，葉寒就向著屋外奔去。
經過雜亂無章的書案時，他無意瞟了一眼，旋即停住腳步。
書案上雜亂無章，大量破舊書籍累積成山，有些甚至被隨意扔在地上，僅有中間空餘出一張羊皮紙的位置，上面書著大約有十多味靈藥，只是靈藥比例錯亂無章。
顯然錢老頭正在研究它。
僅是看了一眼，葉寒便立即猜測出，這是一味療傷靈藥，三品養靈丹。
葉寒心想：“今晚取走那老頭五味靈藥，還用人家藥鼎煉藥，可謂是佔盡各種便宜，心裡難免過意不去，既然錢老頭在研究這藥方，我又恰巧記得這類丹藥的配方，何不幫他一幫，也算是咱們兩不相欠。”
想到做到，葉寒飛速提起案邊的硃砂筆，將十多味靈藥應該如何比例調配，一一寫下，然後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便快速向著屋外衝去。
……
院處，隱藏在柳樹上的彭偉，盯著樹下由兩名童子攙扶著矮胖老者，心臟一陣亂跳，就像是一頭亂撞的小鹿，他的身體僵硬的如同升了繡的機器，完全不聽自己的使喚。
此刻，他身體因過度緊張，不停地顫抖著，額頭更是佈滿細汗。
“老天保佑，葉子，你一定不要出事啊！”
隨著紫袍老者搖搖晃晃的緩慢移動，彭偉的目光死死盯著院牆周圍的每一處，希望葉寒快點出現。
千萬不要被錢長老當場抓住，否則下場肯定極為嚴重，搞不好連性命都會丟掉。
紫袍老者，此時嘴裡含糊地哼著小曲。
他那醉紅色的臉頰上掛著迷醉的笑容。
整個人更是手舞足蹈，顯得格外的高興。
“盡…盡興，今…晚和老鄧頭兒，喝…喝的很開心，他府上珍藏三十年的老酒就是醇……醇香，不行，下次一定要再找機會，去狠狠敲詐他一番。”
一青衣童子提醒道：“長老，小心伴著！腳下有石……唉！”
即便老者已經醉得極深，旁邊的兩位童子表情凝重，不敢有半點的怠慢。
他們很清楚自己攙扶的可不是邋遢老頭兒，而是一位地武境強者。
只要老者願意，幾乎可以瞬間將體內的酒勁逼出體外，恢復清醒。
“咯吱”
一名童子率先走上前，推開院門，等錢長老走進院落，院門又重新合起來。
整個過程，彭偉大氣不敢喘，臉上都被憋得通紅。
彭偉看著錢長老被扶進院內，不安地扭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體。
他的心也立刻提到嗓子眼，感覺會有大事情要發生了。
直到現在，葉寒還沒有出來。
他不斷猶豫著，要不要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避免無端的禍事落到自己頭上。
彭偉五指捏成拳，眼睛死死盯著院中，靜靜等待那個可怕結果的發生，不甘道：“最終還是沒能及時退出身來嘛？葉子，你若是出事，我該如何向葉伯父交代。”
突然，彭偉感覺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頓時就是一個激靈，連忙回頭望去。
卻是一張秀氣的笑臉，正是葉寒。
“葉子，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死定了呢，對了！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剛才怎麼沒有看見？”彭偉驚魂不定。
葉寒笑道“早就出來了，只是錢長老修為極深，擔心暴露，就沒有敢喚你，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先離開再說。”
彭偉也是一刻也不想在這裡停留。
多待一分鐘，就多承擔一份風險。
兩人不敢再看藥園一眼，飛速向著別院飛奔而去，儼然就是一副逃命的模樣。
……
回到別院後，彭偉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脯，低聲道：“葉子，你剛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錢長老抓住了呢。”
“好在有驚無險，我也拿到自己想要自己想要的東西，這下開闢經脈不再是問題了。”葉寒激動道。
“你說錢長老發現自己藥園被盜，會不會大發雷霆，派人逐一搜尋咱們的別院。”彭偉開始擔憂。
沉吟片刻，葉寒客觀分析道：“很難說清，他畢竟是一院長老，這點權力還是有的，如果他真想要那麼做的話，應該不是難事了。”
聞言，彭偉有些慌張，縮在黑暗中輕聲道：“那可怎麼辦？你身上懷揣著靈藥，戒律院的弟子過來一搜，咱們不就暴露了嘛，我就說這事不靠譜。”
仔細聽了一下屋外的動靜，並未發現異常，葉寒道：“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咱們先把夜行服換下來，再將身上沾染的靈藥香氣洗淨，至於搜出靈材的事，你倒是不用擔心。”
說著，葉寒掏出玉瓶，晃了晃，笑道：“那些靈材早已被我煉成丹藥，只要不是錢長老親自搜，其他人肯定發現不了端倪。”
望著黑暗中散發著微光的三枚丹藥，彭偉道：“葉子，真有你的，我說你怎麼出來那麼晚，不過，你是何時學會煉藥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葉寒自然不能將重生的秘密說出來，瞎編亂造道：“早年，還沒有上山前，得一位煉藥師指點過，那時便學了一些。”
彭偉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葉寒如此一說，他也沒精細推證，便信了。
只道是那時葉寒天賦還沒有廢，雖是年幼，簡單煉幾枚丹藥，自然也能學會。
兩人將黑袍脫下，拿到廚房一把火燒了，然後確認身上沒有疑點，這才放下心來。
“葉子，我從未聽說過，開闢經脈還要服用丹藥，這玩意兒吃了，真的能管用嗎？”
“導師曾經可是說過，開脈要靠我們自己調動天地靈氣，不能急於求成，胡亂吞服丹藥，可能將自己筋脈全部毀掉。”彭偉告誡道。
“我煉製的是一品衝脈丹，其中蘊藏恐怖的藥力，它與我們調動的靈氣起到作用是相同的，同樣能開闢經脈，而且它擁有的藥力更為雄厚。”葉寒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充滿無窮的自信。
彭偉見葉寒如此堅信不疑，加上白天葉寒的知識儲備，大致卻也有其事，也就沒有繼續反駁，“那我先回自己別院了，若是別人發現我們聚在一起，難免會心生疑竇。”
葉寒點了點，道：“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