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怎麼回事

王思語心中劃過一絲不耐，卻終究沒有發作。

鄉試只剩兩個多月，她不想在這種細枝末節上橫生枝節。

她將信紙放到一旁，對著侍女淡漠地開口：“回信，告訴翠柳，準了！”

頓了頓，她那清冷的聲音裡，又帶上了一絲不容置喙的決斷。

“三餐飯食，可由葉淵自行安排。但那碗補藥，是王家的規矩，斷不可廢。讓他必須喝足一個月！”

“是，小姐。”侍女恭聲領命，躬身退下。

賬房內重歸寂靜，只餘燭火輕搖。

王思語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自語道：“錢財，我王家有的是……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多昂貴的山珍海味，才能填滿你的胃口！”

……

王家租住的小院內。

知道王思語答應了他的提議後，葉淵根據前世營養學知識，結合身體所需，開始規劃食譜。

葷素搭配，肉蛋奶皆有，卻嚴格控制了油鹽，做法力求簡單，完全是一副健康養生的吃法。

一旁，酒樓的廚子聽了要求，連連搖頭。

這種“清湯寡水”的菜式，聽著就沒食慾，做出來豈不砸了自家招牌？

“姑爺，您這菜，我們真做不了……”

“無妨，做熟即可！”

“這……要不姑爺另請高明？”

“換人？”

葉淵突然扭頭，看向一旁的翠柳。

與其換人，不如撿現成的。

“那翠柳，以後你來做吧！”

“啊？姑爺，我，我不行的……”

“我說你行你就行！”

葉淵沒多廢話，讓酒樓廚子離開，隨後開始手把手教翠柳做菜。

“姑爺，就……這麼簡單？”

翠柳驚喜，還真是熟了就算？

可這……能吃嗎？

這也太敷衍了吧？

然後，轉頭，卻見葉淵乾飯啪啪香！

翠柳傻眼了！

這……該如何跟小姐稟報？

小姐要知道了，肯定會責罰她沒照顧好姑爺！

“姑爺，你要不再吃點？”

翠柳眼巴巴地哀求。

“飽了！你收拾，我去讀書了。”

葉淵擦嘴，因為做飯耽擱，去學堂的時間已經到了。

一路走進學堂，葉淵剛坐下，便瞧見鄰桌的崔元正捂著臉，衣衫凌亂，整個人趴在書案上，肩膀微微聳動。

葉淵心中一動，立刻便想到了前些日子，馬三在學堂裡收保護費的事。

他走到崔元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崔元的身子猛地一顫，抬起頭來，見是葉淵，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連忙又低下頭去，聲音含糊不清：“沒……沒事，葉督導，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葉淵的目光，落在他那半邊微微紅腫的臉上。

摔跤，可摔不出這樣的傷勢。

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崔元既然不願說，他也不會強行追問。

下午的課上，葉淵能明顯感覺到，身旁的崔元一直心神不寧，夫子講了什麼，他恐怕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雙眼無神地盯著書卷，心不在焉。

散學的鐘聲響起，葉淵收拾好書本，準備回家。

在路過學堂後方一條僻靜的小巷口時，他的腳步，猛地頓住了。

只見崔元正被馬三和李劍一左一右地推攘著，踉踉蹌蹌地進了那昏暗的巷子裡……

……

小巷子裡昏暗潮溼，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

崔元被馬三和李劍一左一右地夾著，瘦弱的身子在兩人粗暴的推搡下，如同風中殘葉。

“錢呢？”

馬三一把將崔元推到斑駁的牆壁上，伸出手，語氣不善，“別跟老子裝死，趕緊交出來！”

崔元嚇得渾身一哆嗦，靠著牆壁，聲音細若蚊蠅：“馬……馬兄，能不能……再寬限幾日……”

“寬限？”

馬三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一拳砸在崔元耳邊的牆上，震得牆灰簌簌落下。

他另一隻手揪住崔元的衣領，破口大罵：“你他孃的還有臉跟老子提寬限？”

旁邊的李劍也是一腳踹在崔元的小腿上。

“嗷！”

崔元痛呼一聲，整個人癱軟在地，抱著腿不住地求饒：“別打了……別打了……”

馬三蹲下身，臉上掛著冷笑：“本來嘛，看在同窗一場的份上，寬限你幾天也無妨。可那天，要不是你他孃的在夫子面前多嘴，我和李劍兄弟會被逐出學堂？”

他一把拎起崔元的衣領，將他拽到面前，那張臉上滿是陰狠：“現在，咱們可不是同窗了！你讓老子寬限？行啊，按道上的規矩來！寬限一日，利錢翻倍！要麼現在給錢，要麼就給老子寫張欠條，明天我連本帶利一起收！”

崔元涕淚橫流，哭著搖頭：“我……我真的沒有錢……”

“沒有？”

馬三的耐心徹底耗盡，他鬆開手，任由崔元摔在地上，眼中兇光畢露，“那就打斷你一條腿！給你小子長長記性！”

一旁的李劍獰笑著，從牆角抄起一根不知誰家丟棄的木棍，掂了掂，朝著崔元緩緩走來。

崔元看著那根粗實的木棍，一張臉瞬間沒了血色，嚇得魂飛魄散。

就在李劍高高舉起木棍，即將揮落之際——

“住手！”

一聲冷厲的呵斥，如驚雷般在巷口炸響。

剛剛跟來的葉淵看到這一幕後，怒斥一聲，大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