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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選擇相信

原是乾淨整潔的辦公室,現在已然是一間雜亂不堪的廢庫房,檔案散開鋪滿地面,書架被搞的不堪入目,孟朝歌立在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來了,進來收拾收拾。”殷萊坐在靠椅上,隨意掃一眼周圍的環境,很滿意。

門口的人這才反應過來,憤憤不平地盯著她,把門順勢關上,大步走到她面前,質問:“殷萊你到底想幹什麼?”

“哦?你也知道了,沒關係,我無所謂。”殷萊翹著二郎腿,目中無人:“我這不是工作麼,但這些檔案我又搞不清楚,所以才弄亂了。”

這種拙劣的藉口,當她是傻的嗎?

孟朝歌咬牙切齒,想伸食指指她,可想到那次接待室裡她說的話,又憤然作罷:“我忍!但你最好收斂一些,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

“不不不,我鬧事,收拾殘局的是你們。”殷萊理了理襯衫領口,一步跳下椅子,輕拍孟朝歌的肩膀,路過她身邊時,眼角的餘光投向她,冷得令人發怵:“我先去吃午飯,下午再來工作。”

接下來的幾天,一直是殷萊佔據意識,上班遲到早退,也不辦公,就是整天出么蛾子,一方面又不能暴露人格分裂這件事,孟朝歌在律所時就得時刻監督她,也切切實實地明白了什麼叫分身乏術……

更糟糕的是,由於之前庭審,方淼沒有到場,而委託人高先生又是名人,臨陣缺席也是在打他的臉,這件事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還上了報紙。

“嚴醫生,你說淼淼什麼時候能出現啊?”新的一天,孟朝歌有氣無力的伏在公交車座上打電話。

這些天和殷萊那傢伙鬥法,搞的她都快要掛了,昨夜睡得晚,今天又得鬥智鬥勇,真是要命的日子!

嚴錚日常給大蓉蓉喂貓糧,歪著頭,手機夾在耳邊和肩膀之間:“這得看主人格意志力有多強,旁人無從干涉。”

孟朝歌長嘆一聲,頓時感覺天都黑了,合著方淼到底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完全是個未知數,再這樣下去,她都快要被殷萊搞得精神失常了……

上午10點鐘,殷萊才睡到自然醒,簡單洗把臉、換了衣服,驅車去律所,之前還挺不喜歡去那地方,現在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車子穿過幾個街道路口,在路過一個紅綠燈口時,殷萊哼著調子放緩速度,剛踩下剎車器,就見一個老人從不遠處的岔路口衝出來,擦過車頭時,一秒倒地。

車子熄火,殷萊清晰地聽見一聲哀嚎,她用力地拍下方向盤,還沒好全的牙齒隱隱發疼。

她拉開車門下車,繞到車前就看到了被“撞倒”的老人:“還能走嗎?”

老人斜她一眼,揉著腰一聲聲抱怨:“估計這腰是被撞壞了,走不了可,疼死我嘞……”

走不了?那會兒她已經踩下剎車了,就算車子沒停,也不至於把人腰撞斷!

“估計是您這腰本來就不好,我扶您起來,我還有事,就不陪您去醫院了。”說著,她就要伸手扶人。

老人見她態度如此,更是不滿,躲開她伸過來的手,扶著車頭自行起身:“現在的年輕人撞了人都不懂的賠償嗎?我這腰以前好好的,你居然還咒我!”老人提著大嗓門,聲音尖利。

殷萊火氣更大,卻也不能當街發作,握緊拳頭:“我看您這身子骨健朗的很,直走前面有家銀行,憑您這一身本事,搶銀行也不在話下。”

話落,她不想多費口舌,不顧對方怎麼叫罵,迅速發動車子繼續上路。

後視鏡裡倒映著身後老人叫囂罵人的模樣,直到車子開遠,老人放下腰上的手,活動筋骨,嘴邊罵罵咧咧:“這人看上去有點眼熟啊,是前兩天報紙上的?”她一邊猜測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小黑包裡取出舊報紙,果然在一個版面上找到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原來是律師啊,那就好辦多了。”老人摺疊起報紙,看著前方車子開走的方向露出得意的笑。

由於沒吃早飯,殷萊路上又去補了一頓早點,吃完才開著車晃悠著到達律所。

以前這個點來律所,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崗位上工作,出奇的,今天她一進門就看到一堆人圍在一起,有人注意到她,看她的眼神也怪,懷疑?不滿?

切!在心裡輕嗤一聲,她不以為然地往裡面走。

“就是這位小姐,在幾分前開車撞了我,現在我這腰還疼。”

一道尖刺的女人聲傳來,殷萊停住腳步回頭看她。

許是她忽然看過來的視線太冷,老人身體瑟縮一下,很快又不依不饒起來:“我必須討一個公道,既然是律師,自然要以身作則。”

“所以你現在是在和我倚老賣老?”殷萊步步逼近,嘴角隱約含笑:“我已經踩了剎車,車子減速你居然還能撞上來,是要說你眼神不好,還是心機不夠高明?”

“你胡說,是我過馬路,你開車撞了我才對!”老人繼續狡辯,說完,又扶著腰哼了一聲。

旁邊圍觀的人臉色統一的怪異,假如是之前,她們當然會相信“方律師”,只是最近“方律師”的所作所為實在是有些過頭,現在被人家找上門叫苦,也是有可能的。

“孟助理呢?”

“不知道,韓律師和黎律師也都不在,這要怎麼收場?”

有兩個人小聲議論,這場面她們也控制不住。

這邊說曹操曹操就到,孟朝歌后一秒滿身大汗的進門,手裡還端著一杯冷飲。

“這是幹什麼?”她看著這像是在對峙的場面,腦袋轉不過彎。

有個小助理這時跑過來,伏在她耳邊簡明扼要地說了情況。

孟朝歌摸摸鼻子,一時間也不知道該站那邊,她看看扶腰氣勢洶洶的老人家,又看看同樣較勁的殷萊,無可奈何。

兩位當事人冷戰了沒一會兒,殷萊又主動挑釁,吵鬧聲不斷。

孟朝歌扶額,還是決定再麻煩嚴錚一次,她在資訊裡把大致情況說完。

收到回覆:稍後到。

期間,一些人提議按標準的檢查費賠償,可老人顯然不滿足於此,還聲稱要精神損失費,在場又都是律師,這樣的要求顯然是有些過頭了。

無法賠償又不願意和解,十幾分鍾還是僵持不下。

“你們這些人還看不出來,這是碰瓷。”殷萊雙手環胸,少有的無奈:“不相信我?”見狀,她默默吐槽方淼人緣不好……

在場的律師、助理、實習生相互使眼色,不好開口,一時間,辦公區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時間都凝住了一般。

“我相信你!”在良久的靜謐過後,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一眾人齊刷刷地看去,不等殷萊從驚訝中抽回神,孟朝歌已經如獲大赦似的求助:“嚴醫生你可算是來了。”

嚴錚“嗯”聲,徑直走到殷萊身邊停下,又瞟過老人按著痛處的手,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您這是脊椎骨疼?”

老人哪裡分得清人體骨骼位置,只以為是要賠償了便迅速點頭。

“車子迎面撞上來,居然能撞上這裡,還真是不可思議。”嚴錚沉吟一下:“我也是醫生,如果真像您說的,傷到了脊椎骨,那我可以親自帶您去做全身檢查。”

老人臉頓時漲的通紅,居然撞上了行家,她半天憋不出一個字,只能氣急敗壞地離開,走的時候腰也不扶了。

事情解決,所有人回到各自崗位上工作,殷萊被嚴錚強行帶走。

安靜的咖啡館內,黑咖啡上桌,嚴錚紳士地給殷萊那杯加糖加奶:“我喜歡根據心情調製咖啡,像這樣,你嚐嚐。”

他動作熟練地做完,雙腿交疊,輕靠在皮質沙發上,姿態優雅的發出邀請。

鑑於剛才的義氣之舉,殷萊給了他這個面子。

見她端起杯子品嚐,男人神色越發隱晦,語氣如常:“你那天說的後果就是四處搗亂,讓別人收拾殘局?”

聞言,殷萊一口嚥下了還沒來得及細品的咖啡:“是啊,不過今天的事並不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我倒是很好奇,你怎麼會替我說話?”

她很執著地看他,眼神中,是勢必要知道答案的堅決。

視線相撞,嚴錚狹長的眼角帶著幾分戲謔,嘴角浮起笑意:“不是替你說話,因為你是你,所以會相信你。”

一如初見,他看到那個為打抱不平,不計後果的她,不管今後世事如何變遷,同樣的事,他都會選擇相信她。

殷萊一愣,沒想到那麼久遠的事,他還記得。

她又品一口咖啡,嚴錚趁機會開口:“甜品會讓人心情好很多,特意給你加了不少糖,味道怎麼樣?”

印象中,他可不是這麼講究的人,殷萊直覺話中有話,放下咖啡杯,眼神示意他有話直說。

“你恐怕對我有誤會,我給方淼做心理諮詢,就像是我親手給你調製這杯咖啡,甜與不甜只有你自己品得出來,”嚴錚頓了頓,笑意更深,“而能否治癒也是同樣的道理。”

話音剛落,微信提示音響起。

江行舟:不是要給我替班嗎?人呢?

事情太多,他差點忘了先前的口頭承諾了。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日後再聯絡。”留下一句話,嚴錚把沙發上的褂子收進臂彎裡,付了錢離開。

殷萊全程冷硬的臉色一寸寸柔軟下來,左心室最脆弱的地方再一次被撼動,而手邊無意識轉動著咖啡杯,視線穿過窗戶,追隨著某個高大的身影,直到他完全消失。

他說……日後聯絡,他們之間有日後嗎?

——

江行舟一早計劃好了今天要去哪遊玩,可等到嚴錚來代班時,所有計劃都泡湯了,原因是大學授課導師也是中醫診所真正的掌舵人——李平教授,毫無徵兆地打突襲戰,據說是為了帶這一屆的兩個學生做實戰,而很不巧的是他就被抓包了。

偏偏今天診所來了不少人,嚴錚和教授齊上陣,兩個學生負責叫號、抄病歷,作為“獎勵”,江行舟站在旁邊寫方劑。

趕上來診的人多,江行舟期間停了幾次筆活動手腕,都被李平教授狠狠地瞪了幾眼,暗暗哭喪自己太折壽了。

中午休息了兩小時,下午繼續,江行舟站的腿麻,不停給嚴錚使眼色,想讓他給自己說句好話,可到底是他就差明說了,還是那傢伙壓根不安好心,他反覆幾次,都沒得到回覆,索性,他也只能認命了……

度過了高峰期就輕鬆多了,嚴錚是李平非常看好的學生,儘管李平一直遺憾於他沒能從事中醫這一行,也還是很器重他,新生負責抄寫的病歷本也由他過目。

看了一半,調了靜音的手機震動起來。

“我先去接個電話。”打過招呼,嚴錚到外面接通,還沒等他開口,手機裡傳來的第一句話就令他晃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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