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邏輯性驟減的女人
天漸漸地陰了下來,我想起先前看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期初以為又是在虛報而已,現在看來有這個起色。
為了避免下暴雨然後打不了車的尷尬境地,我決定加快些速度。
只是楊羅一直不肯開口,“抽屜上的鎖呢?”我又問道。
“我將鎖撬開了,然後把鎖丟了······”我知道其實楊羅原本就已經打算將實情說出,只是她不好開口罷了。
“你這樣不會被林惠澤懷疑嗎?”我好奇問道。
“她不會懷疑的,只要我一口認定我從來沒有見過什麼鎖,或者說她是不是記錯了的話,她是不會對這個事情繼續糾纏不休的。”楊羅坦言道。
“為什麼?”
“最近的一年裡,我總覺得林惠澤這裡不太好使。”楊羅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戀愛了,所以智商降低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為什麼這麼說?可以具體說說嗎?”我問道。
“我記得上次我們系安排去寫生,因為時間會比較長,所以同學們都會帶上不少的衣服和生活用品,但是林惠澤竟然忘記帶畫板了。雖然這件事情發生的很早了,但是我們每個人都記憶猶新,畢竟當時林惠澤的回答是我明明將畫板裝進了電腦包裡。”楊羅說著有一種很怪異的笑容,“她家的電腦有多大啊,可以裝的下畫板!?”
“你是說林惠澤的記憶和邏輯能力都出現了一定的差錯而且以前她不是這個樣子的?”我再次確認問道。
“是這樣的。”楊羅說道。
我起身謝過楊羅,便準備離開,“姐姐。”走到宿舍的電梯門口,我聽見楊羅又喊我道:“請你們一定要善待林駿,他是好人。”我回頭後,楊羅說道。
我總覺得楊羅的話裡有話,但裡面的那層意思,她又是始終不肯吐露。我離開美術系的宿舍樓之後,便在美術學院附近晃悠,直到我一連找上了三四個美術系的學生,我確認了剛剛楊羅所說的林惠澤的畫板時間是真實的為止。
就算我再匆匆的離開,也阻擋不住瓢潑大雨。剛走出惟申大學的小門,鋪天蓋地的重雨點就砸了下來,還好現在天色還早,大學附近的計程車還算不少。
我身子比較虛,腦袋上淋了雨就容易頭痛,沒有帶傘我只好把包包頂在頭上。計程車直達省廳。畢竟還不到下班時間,我想過去看看研究室裡有沒有什麼進展,另外想知道林玖那邊查的怎麼樣了?
距離發生那個名叫胡思思的案子已經有好長時間了,只是林玖那邊怎麼一直沒有個反應?這不符合他的工作作風啊!
付完錢,從計程車上下來之後,我立刻頂著包奔往省廳,拖著溼漉漉的身子到了研究室,推門進去,還好有人在。
“只有你一個人嗎?”我問阿蘇道。
許久,不見他回應我,“喂!怎麼了?”我走到他身邊觸碰他的肩膀問道。
“啊?”阿蘇像是被我驚道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問道。
“有心事啊?”看見眉頭緊蹙,一動不動的伏在桌邊。
“你怎麼渾身都溼透了?外面下雨了嗎?”倏地,他的這句話讓我隱約覺得在他身上應該是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畢竟外面打雷閃電、瓢潑大雨的,他怎麼會聽不見?
只是,看他這個樣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問。我只記得我離開之前,阿蘇說要處理一些私事,會是什麼事情?怎麼會對他打擊這麼大?
如果只是一些不方便朋友知道的私事,那也就算了,我不會問的。但是現在這個已經涉及到他個人的身心健康了,對我來說,我不會放任不管的,“阿蘇,你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必須要問個清楚。
“洗手間那邊有剛買好的浴巾,已經清水洗過了,估計現在已經幹了,你快去擦擦,然後換身衣服再出來。”他似乎打算避重就輕,我再次嘗試開口。
“小心感冒了,趕緊,待會兒要跟你商量案子。”他開始催我,以上司的口吻,我無從拒絕。
我在研究室的衣櫃裡已經沒有什麼便裝了,於是我擦洗完了之後便換上了警用長襯和褲子,現在這種鬼天氣,穿這個一點也感覺不到熱,整個空氣中都涼颼颼的。
我出來之後,阿蘇已經開始拿出林惠澤的卷宗,手裡不停的轉筆,這種技巧我真是太熟悉了,畢竟在我們那個年代,不會轉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從高考的沙場經受過來的。
“柏霓,林惠澤······”雖然我不知道阿蘇到底要講些什麼關於林惠澤的事情,但我知道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
我便打斷阿蘇的話,“你那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還把方柏霓當做你的朋友嗎?”我一臉認真,畢竟之前他在我這裡可以說是沒有秘密的,更何況是發生了這種影響到她心情的事情。
從他的表情中,我看出一絲妥協,但似乎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到底是什麼啊,你別讓我著急了。”我再次催出道,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
心理這種東西很奇怪的,有時候一件事情就是在別人的催促下,就算原本不打算說,但最終還是開口了,就算說過也許會後悔。
“是莫黎。”阿蘇真的開口了。
怪不得,之前我還一直在想究竟有什麼事情會是他所謂的私事,畢竟他的家人朋友我都知道,而且一般來說,這些人是不會產生什麼非要阿蘇佔用工作時間去處理的事情。
果不其然,是另外的人,是莫黎,那個林玖口中說過的阿蘇的前女友。
倏地,我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問下去了,不過還好他主動開口了,“今天我接到一個電話,是莫黎的閨蜜,他說莫黎最近忽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精神恍惚,而且邏輯能力驟減······”我一直沒有開口,想繼續聽聽阿蘇要說什麼,“她說莫黎似乎有自殺的傾向。”
“邏輯能力驟減?”我覺得有些奇怪,畢竟剛剛惟申大學楊羅的宿舍,剛聽她說過林惠澤的事情,症狀除了記性變差之外,也有邏輯能力驟減這種情況。
“是的,我們剛剛見了面。”阿蘇說道。
“你能說說具體的情況嗎?”我問道。
“但是,柏霓······”
阿蘇還沒有說完,我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放心,莫黎對於我來講就是一個陌生人,我自然不會大舌頭的。”我說道。
“莫黎和港越一樣很喜歡和咖啡,而且對咖啡的要求也比較嚴格,我便請她去南蠻區的那間魔法師咖啡店去坐坐。”阿蘇開始說起。
聽他這麼講,不知怎的,我莫名有些不開心,心裡梗的發悶。魔法師咖啡店地處惟申市最繁華的南蠻地段,而且裡面的顧客都是高階的商業人士或者有情調的情人。更可況莫黎只是阿蘇的前女友,阿蘇會帶莫黎去那裡真的是超出我的意料,這是不是就意味著阿蘇對她還存留有些許情愫呢?
“然後呢?”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不是無意間表達了我的情緒,阿蘇說著便停頓下來了,為了掩飾尷尬,我便試著追問道
“期初,我也只是和她隨便聊聊而已,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要看看她目前的狀態,看看莫黎的閨蜜說的是否屬實。”阿蘇說著不停的看我的表情,“柏霓,也許你不知道,莫黎不是本地人,他是隔壁身份的,家裡已經沒什麼人了,所以一直定居在這個城市。”阿蘇說道。
我點頭附和道,我知道莫黎和阿蘇是大學同學,都在北京唸書。惟申市對於莫黎來說只是一個很陌生的城市。今年她忽然來到a省,來到惟申市,傻子都看得出她是什麼意思。
“我來到你的城市,熟悉的哪一首歌······”我記得好像是陳奕迅唱過一首歌。不過既然在這個城市,莫黎沒有認識什麼人,更別說什麼真心的朋友。如果真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阿蘇對她幫助也是應該的,我便稍稍寬心。
“嗯。”我點頭附和,以便阿蘇繼續說。
“我們就那樣聊著,我忽然間發現她裙子上有一個很小的汙漬,因為穿的是白裙子,所以看起來會有一點明顯,我提醒她要不要去洗手間洗一下······”
阿蘇說著說著停了下來,“怎麼了?”我看他的表情有些痛苦。
“她拎起手邊的咖啡直接倒在裙上,而且還從包裡拿出溼巾,在裙子上試著擦洗,但是她的表情似乎還有一絲得意,像是在做一件也許別人想不到的聰明事······”阿蘇說著我不由想起楊羅說的林惠澤的畫板裝進電腦包的事情,算是如出一轍,但是這次我沒有打算,我想讓阿蘇繼續說,“我問她在做什麼,莫黎卻說:看!這樣是不是很方便,根本用不著跑一讓洗手間的。”
阿蘇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痛苦。
倏地,畫面感超強,我總覺得莫黎就坐在我身邊,不停的朝自己的白裙子上倒咖啡,手裡拎著溼巾不停的在身上擦洗,嘴角洋溢著得意的微笑······
我覺得自己背後一陣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