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臥底謎團
“你······劉章呢?”眼前的這個場景讓我又驚又喜,我們還活著,趙蘇也沒事。
回去的路上,我讓趙蘇坐在我旁邊,閉上眼睛恢復剛剛喪失的元氣,能夠嗅到他身上的味道,也算是能夠幫助我快速恢復的催化劑吧。
“到底怎麼回事?”好在有驚無險,事件平息後,我總是要問清楚,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搞不好哪天再次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承受的住。
“劉章呢?”許是阿蘇還在想究竟該怎麼說,但我忍不住又問道。
“這裡怎麼那麼熱啊!”阿蘇扯著自己的領口,想讓風再進來些。都是徒勞,車內就跟一悶罐子一樣,哪哪都是悶氣。
都什麼時候了,大家都等著很著急,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這樣!”我不耐煩道。
“好了,首先我對大家表示歉意,讓大家擔心了。”阿蘇雙手合十,依舊沒個正經。
“然後。”我緊追問道。
“今天大家真的是多慮了,我只不過是趁劉章不在的時候去他家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僅此而已。好傢伙我聽見門口的聲音的時候,嚇死了······”他說道。我看到他手裡的已經碎掉的手機螢幕,不由想笑。
“呵!你以為劉章?”趙廳長開口道。
“可不是嗎?”阿蘇說。
“你明明不確定劉章那個時候會不會回來,你怎麼能那麼莽撞!?”顯然,趙廳長是生氣了,他真的擔心萬一阿蘇出事怎麼辦?這個後果是他難以承受的。
原來他的表情裡也會顯示出自責的姿態,我便不在難為他,“有發現什麼嗎?”我開口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不時的飄到林玖那裡,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到研究室阿蘇倒臥在沙發上,劉文、阿菜他們都跟過來了,算是除了穆老師,我們研究室的人算是齊了,我關門之前故意看看外面有沒有人,我蹲在阿蘇附近,“有沒有什麼要說的?”
“什麼?”阿蘇眼睛雖一直閉著,但他的眼珠是動了的。
我起身,有些生氣,都回來了她竟還掖著藏著的:“算了,以後出事了就親者痛,仇者快好了。”
“柏霓,你在說什麼啊?”劉文聽的摸不著頭腦,問道。
“林玖,林玖有問題。”阿蘇從沙發上起來,再次確保門外沒有什麼人,便開口道。
其實阿蘇此次去技術科的劉章科長家,並不是什麼都沒有調查,魯莽行事的。
今天是劉章母親的忌日,往年的今天,劉章都會請假,回到老家白嶺市一趟。我也是在今天才知道劉章家也是白嶺市的,和軒昂算是老鄉。阿蘇怎麼進劉章家裡的,我倒是一點也不好奇,他溜門撬鎖的本領實在是了得。上次和鍾軒昂分手之後,身體免疫力低下躺在床上發燒,我知道哪有什麼所謂的開鎖公司,全部都是趙蘇一人所為。
不過還好是他,換任何一家開鎖公司我都會擔心,非要去查一查那家店的底細不可。
阿蘇說他進去之後,在劉章家客廳的沙發上面發現了一顆袖口,這算是今年上個月剛剛上市的米蘭時裝週的男士袖口,目前流通在惟申市的只有兩對,一對是阿蘇買來送給父親趙廳長的,另一對就是被林玖買到的。
我對男士袖口這種東西不是很瞭解,也幾乎沒有送過男人禮物。只知道這玩意不但是為襯衣增色,而且是生活品味的象徵。儘管我搞得懂一個牌子的袖口可以夠我吃上一個月的美食,為什麼那麼些男人還要花這檔子冤枉金。
林玖家裡是做生意的,原本林父是想讓子承父業,奈何大兒子林玖一心只想做一個警察,對生意這個東西沒有什麼感覺。不過還好林玖有一個弟弟,公司的運營也算是後繼有人了。
“你是在懷疑林玖嗎?只是他的動機是什麼呢?”我忍不住,問道。
林玖一不缺錢,二不缺權,就算缺個女朋友,那也和顧潔、劉章他們扯不上關係啊!我實在是費解,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阿蘇要一個人冒著風險,去一探究竟了。
阿蘇沒有說話,但我知道他的意思,林玖沒有任何的動機,也不至於愚昧到被人利用,但袖口的的確確就是出現在劉章的家裡,儘管家中沒有發現別的什麼有用的線索,但這一個足以鎖定是林玖。
我們和穆老師商議了這個事情,最終達成一致,這件事情先不和廳裡彙報,萬一林玖是被陷害了,中了他人的奸計不說,關鍵是這樣子很傷感情啊。
活的時間越長,越不相信這個時間上有催不毀的感情。有時候,得過且過就好,不要輕易試探,人性好像是經受不起這麼折騰的。
阿蘇打算下班之後約下林玖,僅僅是作為私人的約會,但願他能旁敲側擊出什麼來······
下班後,我自然是約了鍾軒昂,我希望我活著的每一天,每一秒我可以支配的時間都能夠和愛的人多相處,不得不承認案子搞到現在,我越來越患得患失了。
已經快六點了,六月的惟申幾乎是沒有傍晚的,前一秒還是蒸熱的太陽,後一秒就很快落山,轉眼間天就黑了。軒昂帶我去一家日料店去吃飯,自從軒諾的日料店換成了麵包店之後,我幾乎就沒再怎麼去過。
並不是不再想念那個味道,只不過最近和日本的關係有點僵硬。雖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但至少在這段時間裡,民眾的愛國情懷還是比較“嚴重”的,至少在表面功夫上做的很足,很多以前沒事了就會去吃個日料的民眾,這會子便不再去了,久而久之日料店倒閉的越來越多,甚至血本無歸。
所以我很佩服軒諾的眼力見,早早的就脫手了,如今麵包店也擴大了規模,做的有聲有色。
只是可憐了我們這些原本就好生鮮這口的人。
這家日料店位於惟申市魯吉區,這裡也算是我在惟市最不喜歡去的地方,畢竟高安勝利的案子是在這個區發生的,那個時候阿蘇差點因為要救下人質而命喪黃泉,軒昂也差點因為那個案子就此脫下這身警服。
腳踩到魯吉區的土地上,毫不誇張的講,我呼吸都覺得不順暢。
鍾軒昂找到了一個停車位,將車安置好。魯吉區雖說沒有南蠻區來的繁華,但周圍也是什麼設施都齊全的,停車位自然也不是很好找。這也算是我一直以來不考駕駛證的原因,我覺得地鐵或者打滴滴更方便,而且不用擔心什麼停車啊、加油啊、保養等的瑣事,正所為手持一張卡,就能走天下。
鍾軒昂走到我這裡,握緊我的手,“還沒過這個砍兒嗎?”我們開始走,他忽然冒出了一句。
“啊?”
“魯吉區啊!”
最近,他頻頻出乎我的意料,也許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在意我。
我點頭,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腦袋不時的靠在他的臂膀上,他便從右側攬過我的肩膀,時而在我腦袋上輕撫。盛夏的光景,我不知還有沒有事情比這種相處更讓我幸福。
魯吉區,也許我會對它存上一份美好的回憶。
許是許久沒有吃過日料了,今天的晚餐我把自己給吃撐了,硬是拉著鍾軒昂不停的陪我散步。他是最不喜歡走路的人了,大學的時候但凡有一點距離,他都要騎上他的山地車。他說他喜歡騎行的那種快感,但我總覺得他是在逃避走路。
其實鍾軒昂今天帶我來,不單單是要吃日料,更重要的是他想讓我邁過那道坎兒,畢竟前些日子只要是涉及到魯吉區的案子,我都在找各種法子去逃避。
也不知道為什麼,魯吉區好像總是能和各種命案扯上關係,好像惟申市如果沒有了魯吉區,我們這些做警察的就要失業了一樣。
我們去附近的小道上散步,天色已全黑,街邊的道路在霓虹燈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靜謐浪漫,那一刻,我好像就這麼和鍾軒昂走下去,周圍全是陌生的面龐,不想任何熟識的人來打擾,不想再經歷任何變數。
我已經開始渴望安穩了······
隔天一早,我吸溜著鼻子醒來,許是昨天走了太多路,回到家衝個澡就睡了,忘了設定定時關閉空調了。
一大早,我不停的打著阿嚏,最近為了案子算是頻繁的失眠,免疫力降低,就一晚上竟徹底感冒了。徐阿姨一直告訴我要養生,少熬夜,要不然身體是吃不消的。這下好了,我真的沒臉再去徐阿姨家,除非忍受著她一頓嘮叨。
感冒鼻子塞什麼的我都能忍,就怕頭暈,沒有力氣。我拖著身子從電梯下樓,我只是洗了把臉,打算去軒諾那裡去吃早餐,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再去擺弄了。
軒諾的店面早就已經開了,為了適應這些上班族門的早餐時間,於是她把每天的開店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看我這個憔悴的樣子,她便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來我這裡忙前忙後。
“嚯!我只是感冒,你攙著我幹嘛?”她的舉動讓我苦笑不得。
“昨天見你還好好的,怎麼今天就······”
“怪你哥好了,昨天下班後玩的時間太久了。”我隨意瞎掰道。
沒想到這姑娘倒是認真起來了,“這些都是些好消化的東西,你慢慢吃,你也別擠地鐵了,我讓我哥來接你。”軒諾說著就準備打電話。
“哎哎哎!”我直呼,“開玩笑呢,吹了一夜空調著涼了。”我趕緊解釋道。
“柏霓。”她將手機方向,一臉過來人的樣子:“不是我說你,你真的是懂得利用時機啊!”
怎麼?我好像聽不懂。
“在生活中,就算你能力再強,但是在愛情裡,你都要故意向你的男人展現出你的破綻。”我怎麼覺得她在一本真經的胡說八道?
破陣!?這也許就是所謂的讓對方感覺到我對他有需要,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抽象的,只能表現出在我的生活中,他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用軒諾的話說,現在這個時機只管可勁兒造,怎麼著都不為過,造的越狠對方越開心。
愛情這門學問太精深,我修的學分遠遠不夠。
港燦一直稱讚軒諾的高情商,果真名不虛傳。不過,軒諾對我實在是夠意思,鍾軒昂可是她親哥。將來能修到這樣的小姑子,也算是我方柏霓的福氣。
我按著軒諾的方法給鍾軒昂打電話,果真電話那邊很著急,說讓我哪裡都不要去,老實在麵包店裡待著,還讓軒諾幫我找一個毯子蓋好,不要在空調風口坐。吃飯完二十多分鐘後,記得把感冒藥吃了。
認識鍾軒昂這麼久,我好像是第一次聽見他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聽得出他很著急,我告訴她我不會亂跑,路上開車小心。
軒諾朝我擠眉弄眼,讓我哭笑不得,真的是親妹子。
軒昂來到的時候,正是麵包店早餐生意的高峰期,我帶上軒諾幫她哥打包好的早餐,就和軒昂一起離開了。
“量一下。”他說。
我剛想將車座放倒,在到省廳之前小睡一會兒,我扭頭看過去,之間鍾軒昂從口袋裡拎出了一個溫度計,真沒想到男人也會這麼細心,尤其是想鍾軒昂這樣的大神。
想起軒諾的那句話:可勁兒造,就覺得想笑。
“傻笑什麼?燒糊塗了!?”鍾軒昂戲謔我道。
我從他手中接過溫度計,軒諾說的理論我在理論上能夠接受,但實踐中真的是低能。
還好只是感冒,三十六度五,我本身的體溫就比正常人偏低,這算是我的正常體溫。鍾軒昂讓我回到研究室多喝熱水,可以泡上一些冬凌草,可以緩解感冒,最重要的是要多休息,少吹冷風。他恨不得把所有的注意事項一一給寫出來,讓我背住。
看來男人心細起來,還真是令人感動。我總覺得這次感冒很慶幸,我認識了一個全新的鐘軒昂。
到了研究室,他甚至想攙扶我到研究室門口,被我堵回去了,回頭其他同事再以為我腳殘了呢,我可沒那個精力去一一解釋了,現在我只像把工作儘快完成,趕緊睡覺。
阿蘇已經在位置上了,我注意到他眉頭緊皺,“怎麼了?”我去更衣室換上警服走到他桌旁問道。
“你嗓子怎麼了?”他好像才注意到我來了,“感冒了嗎?”
我點頭,說已經吃過藥了並且沒有發燒。
早知道他會囉嗦一堆,和鍾軒昂說的大差不差,我耐著性子聽完,畢竟這樣的幸福還是要珍惜的好,否則哪天老天看我不順眼,將我的幸福全部沒收,我就該哭了。
終於他有要停止的意思了,“剛剛在想什麼呢?”我趕緊轉話題。
“和林玖鬧掰了。”他愁眉苦臉道。
阿蘇說也許他真的是錯怪林玖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表述方式有問題,還是林玖太過敏感,總之話題剛一開始,就把對方惹毛了。
事情還要從兩天前說起,自從阿蘇讓林玖幫忙調查那個查凌霄的人,技術科的劉章就三天兩頭的找林玖討論案子的事情,不過也不算奇怪,畢竟一定是技術科的頭兒,一個是刑偵隊的頭兒,破案子全靠合作來的。
林玖便也不怎麼在意,後來在劉章的攛掇下,兩人開始去凌霄的住處晃悠。雖說後來林玖也知道了神秘男很有可能就是劉章,但礙於想要順藤摸瓜的揪住劉章的辮子,就沒有拒絕劉章的一些要求。
但林玖說的很肯定,他沒有去過劉章的家,一是家距離省廳遠不說,單單是劉章作為一個懷疑物件,林玖就不會這麼輕易答應。
可,劉章畢竟在省廳待了是來多年了,在收集物證方面是一把好手,在搞事情方面也是個一隻老狐狸。
後來了林玖也很好奇,袖釦明明在袖口固定的好好的,怎麼可能就無緣無故的少一顆?
當時他也懷疑是劉章搞的鬼,畢竟那兩天他們兩個待在一起的時間最久。
林玖也想和阿蘇提及這個事情,但他擔心只是自己的粗心搞丟的,如果說的話無疑會再次攪渾案子。
但阿蘇不知道,圍繞袖釦旁敲側擊,終於把林玖成功惹毛了。
雖然我知道他們一定會和好,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但既然是信任的人,為什麼有什麼話不直接講明?也許,中國人講究的的含蓄,終究會害死一批人。我又何嘗不是其中的“受害者”?
其實鬧掰了好,什麼話都說出來了,反倒是好事,他們只是各自需要一定的時間和空間去思考這樣事情,我只能默默祈禱他們之間的關係能早點恢復過來。
阿蘇讓我和他換一下位置,我那裡算是正對著空調風口。
“研究室主任的位置就是不一樣啊,光線足空氣好。”我走過去狂吸周圍的空氣,調戲他道。
“你口味真重,我剛放了一個那什麼······”他一臉奸佞的表情,氣的我鼻子癢,直想打噴嚏。
“柏霓”門口一陣敲門聲,是鍾軒昂的聲音。
“案子有什麼訊息了?”阿蘇看向我。
我走過去直接開門,這些天一直都是案子案子的事情,搞得大家都很煩躁,我還沒來得及和阿蘇說起我和軒昂和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