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犯罪人圓周假設理論
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裡?過的怎麼樣?我很想你,你知道這段日子我是怎麼熬過去的嗎?為什麼不聯絡我?為什麼連你的一點訊息都不肯透漏給我,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我滿肚子的話,可最終只擠出了:“······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港燦剛跟我說過她放棄之類的話,她是知道軒昂今天要回來的嗎?
“今天早上。”
“嗯!”我點頭道,“今天中午,有時間嗎?”
“明天下午吧。”
“好啊。”時隔一段時間,雖然我覺得有點陌生,但那股強烈的感覺似乎絲毫沒有減少,“那,我先回去了。”我說道。
“對了!”他說道:“替我謝謝趙蘇。”
趙蘇?我忽然想起昨天下午下班前的事情,對啊,阿蘇是趙廳長家的公子啊。啊喲,如果知道阿蘇這麼能耐,我早就應該這樣了。
“阿蘇阿蘇阿蘇······”我急奔向辦公室。
“喂!你不敲門的?”
可,我已經進去了,我急忙捂住眼睛道:“你為什麼不去更衣間啊?”
“這才幾點,這個點兒你可是從來沒有來過!”
“好的吧,我的錯!”我主動承認錯誤,畢竟我已經看到了,看到他胸前健碩的肌肉和腹部那一條條光滑的肌肉線條,透過窗前的陽光,顯得光滑誘人。
啊啊啊啊我在腦補什麼!我趕緊晃動腦袋,企圖消除畫面。
我忽然間感到脖頸出一縷溫熱,“喂!你幹嘛?”我鬆開眼睛,看見他就在和我相距一釐米的地方杵著。
“你這腦袋瓜子裡又在想什麼?”他那指頭戳向我腦門。
說來真是家門不幸,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對男性似乎天生都有一種莫名的貪慾,可每當我泛起這層漣漪的時候,他都會發現,而且毫無遮攔的給我戳破。
“說正事啊!是你把軒昂帶來的嗎?”
“是你讓我做的!”他似乎很不屑。
“哇,阿蘇這麼厲害啊!如果我知道,那我早就······”
“你們見面了嗎?”他打算我的話說道。
“算見了,不過沒說幾句話啊!”軒昂對我不冷不熱的態度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就你這三商低下患者,還指望追男神,你還是先把自己餵飽再說吧!”他的毒舌頭又開始了。
“不過說真的,我還是非常非常的謝謝你。”我雙手合十,虔誠致謝。
“你高興就好!”他面目淡然,頭也不抬就開始工作了。
不一會兒穆老師和劉文他們都來了,“分局上報了,市東郊區那個案子有突破口了。”劉文說。
“快說。”阿蘇起身問。
劉文開始講道,是這樣的,因為現場被發現的比較早,那隻人手只是輕微的有些腐敗,但尚且可以從中提取出死者的DNA。後來經過排查,東郊的拆遷戶中根本沒有意外死亡的人也沒有失蹤人口,只有兩個在外省打工的居民,現在也都已經取得聯絡。
“那就是說,這是典型的殺人拋屍案,和東郊拆遷沒有任何的關係。”
“對!”劉文說:“兇手拋到東郊就是為了延誤我們查出真相的時間。”
“我們這次還真的是被桑葉沉沉新更新的那個章節給迷惑了。”我說。
“那這麼說,桑葉沉沉和兇手之間還是有聯絡的,不是嗎?”穆老師說。
“您是說桑葉沉沉在幫助兇手爭取時間?”我問道。
穆老師點頭,“關於桑葉沉沉的這起系列殺人案,我們在研討會上研究的結果就是桑葉沉沉或許是兇手或許和兇手之間有著某種微妙的聯絡。現在研究報告的初稿已經出來了,我現在發給大家。”
“大家有沒有發現,我們目前之所以一直被兇手牽著鼻子走,是因為發生一起案件我們就研究一起案件,根本沒有注意他們之間的關聯性,要知道系列案件之間的聯絡才是我們破案的重點。大家先看報告吧,今天下午開一個短會,圍繞這個大家各抒己見。”阿蘇說道。
研究了整整一個上午,我快被桑葉沉沉給搞死了,和大琛一樣,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桑葉沉沉,他究竟是什麼人物?毫不誇張的講,他如果不犯罪以他的智商和情商已經足以做出一番大事業震撼全中國吧。
我忽然意識道,我好像把桑葉沉沉和兇手假設成了一個人了,方向錯了嗎?可我為什麼會有這種直覺呢?我為什麼一開始就有那種朦朧的畫面感呢?
我腦子一片糊塗,快十二點了,我忽然想起我中午約了港燦。
“餓了?”我起身後,阿蘇問道。
“我約了人,中午不一起吃了。”我換了衣服就打算走。
“鍾軒昂嗎?”穆老師忽然問道,我的確是有些驚訝。
“不是的,我約了閨蜜,很快就回來了。”我用微笑來掩飾尷尬,原來穆老師也知道軒昂回來的事。
更讓我驚訝的事情出現了,當我見到港燦的時候,她說還有一個人也跟我們一起吃飯,還說讓我不要介意。
“誰啊?搞得那麼神秘!”我好奇問道。
“喏!他來了。”
我轉頭向後看,竟然是港越先生,我的天,他們不是才見了一面嗎?
“柏霓。”港越先生打招呼道。
“快坐啊!”我說。
“我打破你們閨蜜之間的小聚,你不會生氣吧?”港越先生一改往常,似乎放鬆了很多。
“這是什麼話?當然歡迎啊。”我說,“不過你們今天是偶遇嗎?”我又問道。
“是這樣的,我今天才知道港越也在葉氏集團,我們算是同事了。”港燦說道。
“這麼巧啊。”我笑道。
“我只是在宣傳部幫忙而已,大部分時間是不在公司的。”羅港越說道。
“對了,聽阿蘇說其實你是作家啊!”我說。
“作家?這麼厲害!”港燦吃驚道。
“什麼作家,也就是混飯吃而已了。”港越說。
“港越先生,你這麼謙虛就是你的不是了啊!”我戲謔他道。
“誒?柏霓,你可不許再先生先生的叫了,好像我很老一樣。”港越先生反擊道。
“你也不是見男人都喊先生的,莫非你······”港燦又挑起事端。
“打住!”我立刻做了一個叫停的姿勢,“紳士了自然就是先生,真應該把港燦調到娛樂八卦週刊去做編輯。”我說完吸了一口檸檬汁。
“好了好了,這個地方的味道還是可以的,今天我請客,兩位隨意點。”港越說。
我們邊吃邊聊,聊了許久。
“港越,你主要是寫一些什麼型別的書?”三句話離不開職業,我又開始了我的簡單調查。
“書倒談不上,我主要是在網站上寫連載小說······”
“連載小說?”這四個字是我的敏感點,我又想起桑葉沉沉。
“對,因為在連載的過程中可以和讀者隨時互動,我覺得這樣有意思多了。”港越說,“我目前寫的是言情類。”
“言情好啊!搞不好哪天就拍成電影了。”港燦說。
“可不是嗎?”我說,“對了,港越,你知道一個叫做桑葉沉沉的網路寫手嗎?”
“知道,聽阿蘇說這個人已經跟你們的刑事案件掛鉤了。”港越說。
這個阿蘇,明明一直告誡我不要把廳裡的事情隨意向外說,他倒是還挺會“以身作則”啊。
“對的,你對這個人瞭解多少?”我緊追不捨。
“還了解呢?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案子出現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這麼個人。”港越說。
吃完飯我大吃一驚,都快兩點了,我們三個倒是真的很能聊。別了他們,我匆匆回到廳裡。不過我倒是忽然間想起我忘了告訴港燦——軒昂已經回來了。
回到辦公室,阿蘇已經開始整理要說的文稿了,目測好幾頁,可給我再多的時間我好像也沒什麼好說的,因為我找不到突破口,所說的也沒有什麼依據,一切僅憑直覺而已。
我們各自拿著各自的資料去辦公室隔壁的小會議室裡,一時間氣氛有些濃重,關於這起系列案件雖然我們一直都討論過,但真正系統的討論,今天算是第一次。
“好了,大家也不用緊張,上午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穆老師開口道。
“那我先開始······”阿蘇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的表情打斷,“放心啦,沒這麼多,我只是圍繞一點說起。”他拿著那一打文稿說道。
“目前持續的人手系列殺人案出現了三起,我們不能保證今後不會再發生,但從目前的三起來看,拋屍物“人手”被發現的地點分別是:市中心的街道邊,這個是由清潔工發現的;惟申市的屠宰場,這個我和阿菜排查過,最終是在魯吉區中的一個偏僻的屠宰場發現的;第三個地點是市東郊區,這裡發現的那隻“人手”比較特殊,可以提取到死者的DNA,目前正在全市的失蹤人口庫中排查。從我以上說出的三個地點,大家有沒有發現什麼?”阿蘇說。
“我知道了,圓周假設理論。”我忽然想到。
阿蘇拍手道:“柏霓說的沒錯,就是圓周假設理論,據此可以進行地理輪廓預測。也就是說根據已有案例的時間、地點進而來分析預測下一次案件發生的時間地點。僅從這三起案件來看,時間方面難以判明,但地點上確實可以初步判斷。”
“阿蘇你說的很好。”穆老師會心一笑道,“大多數連環案件的罪犯所實施的各類案件的發生地或拋屍地也就是第二現場連線起來大致可以構成一個圓周,經過研究和實踐證明,此圓周的圓心,通常是罪犯的居住地或經常活動地。”
“那麼如果第四起‘人手’案件發生,能確定大致的地點嗎?”劉文問道。
“我想阿菜這個活地圖肯定清楚啊!”我說著看向阿菜。
“柏霓,你確定要知道嗎?”阿菜一臉嚴肅的看向我。
“什麼意思?”我問道。
“柏霓。”阿蘇喚我道,“是這樣的,以上三個地點我們做大致的圓周連線,確實是有一個地方距離每一起案件的人手發生地的距離大致一樣。”
“哪裡?”我忽然有些緊張,問道。
“南蠻地段。”阿蘇說。
“我家那邊!”我大驚失色,“那下一次······”
“柏霓你別緊張,罪犯通常會先圍繞圓周的周邊作案,但任何時候任何人都應該小心不是嗎?”穆老師安慰我道。
“但是桑葉沉沉比較特殊,他可能會和一般的作案人、作案規律相悖,也可能在住所附近激情殺人,所以你還是小心點,不行就搬家吧!”阿蘇說。
“怎麼······”我確實被嚇到了。
“阿蘇!你別再嚇她了。”穆老師說完轉身輕握我的手:“沒事的啊,如果你害怕的話就搬過來先和我一起住。”
看阿蘇那得意的樣子和想起我剛剛失態的表情,我還真是想笑:“沒事了,我會小心的。”
“對了,省公安廳花園的那隻人手作數嗎?”我問道。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了,它的確作數,但是和以上三個連不成圓周,我想可能會是圓心,後來經過計算圓心大致就是這塊區域。”
說的沒錯,省廳確實是位於南蠻地段的邊緣位置,也算是南蠻。
“之前省廳花園案中不是已經證實了那幾天省廳大門的監控中沒有出現過任何可疑的陌生人嗎?”劉文說道。
“是的,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看,這起案件是兇手在向警方挑釁。可或許這也就是我們偵破案件的突破口。”阿蘇說道。
“你是說省廳有內鬼?”我詫異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這個暫時不要聲張,到時候再搞的人心惶惶,恐怕弊大於利啊!”阿蘇說。
相比於阿蘇的思考,我的就顯得特別的不成熟,我還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柏霓,你有什麼想法?”穆老師問道。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從一開始我就一直認為桑葉沉沉和兇手是一個人,或者兇手是桑葉沉沉的傀儡,在已經發生的三起案件已經今後可能發生的案件中,兇手或者是沒有思考能力的人或者他只是桑葉沉沉的一個工具。”
“柏霓,你為什麼這麼認為?”阿蘇放緩了聲調。
“對不起,我是沒有依據的。”我承認道。
阿菜和劉文他們也都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以及理由,雖然沒有什麼創新的地方,但畢竟都有自己的思考。我忽然間覺得自己很無能。
在這個案子上,我非但不能講出自己的見解,反而還死咬住一個似乎很不現實的看法。
下班後,我沒有搭乘地鐵,畢竟家也不是很遠,我想一個人走走。
“喂!”我聽見車後的汽笛聲,剛想說對方不禮貌。
“阿蘇!?”我叫道。
“剛說過你們南蠻地段不安全,你就一個人走路啊,找死麼?”他說。
“拜託現在還是大白天,怎麼可能出事啊!”我攤開雙手以表示我的不屑。
“上車!”他已經開啟副駕駛的門。
我知道我肯定拗不過他,只得上車。
車內,一首很靜謐的曲子在盤旋,閉上眼睛,就會感覺到它在身體裡蔓延。
“很好聽的曲子。”我說。
“鍾軒昂都已經回來了,你們怎麼不約會啊?”他又戲謔我道。
“我總覺得軒昂這次回來怪怪的,不過我們約好了明天下午一起吃飯。看他挺忙所以今天我也沒有打擾他。”我有些垂頭喪氣道。
“算了,你們的事我也管不了。”他說。
“阿蘇,我知道鍾軒昂能回來一定很難,所以為了感謝你呢,今天晚上你隨便宰我。”我抱拳道。
“晚上?宰你?”他說著看向我。
我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話存在歧義,“我是說晚飯!晚飯!”
從他的側臉中我看到了一抹邪惡的笑意,不管了,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