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切愈發古怪
“趙宓是誰?”港燦問道。
趙宓、軒昂和我,我們三個的故事,我能說很久,但現在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這些事該不該和港燦說?港燦聽了會怎麼樣?軒昂想不想別人知道?
“是我大學時候的英語老師。”我草草了事。
已經三點了,我急匆匆回廳裡。馬局長也在廳裡,他應該是壓根沒有回分局。阿蘇他們所有人的精力都近乎全部投入到“持續的人手”系列殺人分屍案件上了,好像除了我已經沒有人去關注高安勝這個案子了。老實講,這個案子的確是已經結了,只是等法院做判決了。
“柏霓,你來的正好。”阿蘇道,“有新情況,持續的人手在網上連載了,作者名字依然是桑葉沉沉。”
“快查IP地址。”我立刻說。
“已經查過了,是一家名為靈魂擺渡的網咖中的一臺電腦,只不過······”念慈說。
“只不過什麼?”我緊跟問道。
“只不過這家網咖的老闆已經過世,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關門了,裡面的電腦還在,網警已經排查了,裡面的某幾臺電腦還可以連上網。但這些電腦的最近一次開機時間都是三個多月以前。”阿蘇說。
已經停業的網咖中更新出連載的小說,根本不存在的知修出版社,為什麼這次的系列案件越發的詭異?以往的案件儘管難以破獲,但至少有頭有尾有線索,可這次,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這個人在玩什麼“遊戲”嗎?
“啊啊!”窗外的一陣叫喊著實我把嚇一跳,背後一身冷汗,我清晃腦袋,阿蘇將手搭在我肩膀上輕拍,我能感受到他的體溫,我微微點頭。
“他奶奶的真的有!”
我們一席人立刻跑出去,“物證袋!”技術科的劉科長的眉頭緊皺道。
“什麼情況?”我還在雲裡霧裡徘徊著。
“網上連載的小說裡就說省廳大門口向北數第五個花壇裡發現一隻人手。”阿蘇在我耳邊講道。
我的脖子顫抖的從南向北移動,忍不住數到······五,我有點恐懼。還好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太陽還在空中懸著,我稍稍慶幸。
下午四點。也就意味著距離高安勝開庭越來越近了,我該怎麼辦?要想知道有關軒昂究竟為什麼這麼做,我想能問的就只有一個人了。
將那隻還不確定是否是人手的血肉模糊的東西提取到物證袋中之後,技術科的立刻拿去鑑定。
“馬局長,趙主任,監控掉出來了。”阿菜從二樓一路跑下,氣喘吁吁,從他眼神裡我感到一絲不安。
“走,去看!”馬局長說。
“沒必要了,這幾天的影片監控顯示有五分鐘是漆黑狀態,應該是被樹葉或是別的什麼東西遮住了。”阿菜說。
“這五分鐘的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阿蘇問道。
“昨天凌晨一點三十七到一點四十二。”阿菜說。
“大門口當班的是誰?”
“當班的是小張和小苗他們兩個,他們說當晚沒有任何奇怪的人也沒有發生什麼不正常的事情,而且從門口的監控已經證實了。”
“內部人員。”阿蘇嘴巴蠕動,輕微發出四個字。
“別亂說!”馬局長輕碰阿蘇,聲音也是低沉的只有我們周邊兩三個人聽得到。
“最近大家務必提高警惕,已有的案情不足以找到什麼線索,密切關注網上連載的小說以及那家靈魂擺渡網咖,先等等鑑定結果。”馬局長說道。
“難道要任由那本小說耍著我們走嗎?”阿蘇問道,從他眼睛裡我隱約感覺到他已經有線索了。
“那你想怎麼樣?”馬局長有些生氣。
“查!”馬局長知道阿蘇這個字的意思,他轉移話題:“對了,柏霓,鍾選昂那邊你調查的怎麼樣了?”
雖說只是轉移話題,但還有人在關心軒昂,我不由有些感動,“他什麼都沒有說,局長,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高安勝入手,讓我去見他一面吧。我應該可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胡鬧!後天上午高階人民法院就開審,被告人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馬局長更加生氣。
“馬局長我知道不容易,但這是唯一的辦法了,難道後天任由軒昂去辯護嗎?”我也開始急了。
“趙廳長開會還沒有回來,這種重點要犯你是見不得的。鍾選昂那邊捆也的給我捆住。”馬局長扭頭就走。
“局長,可這樣是違法的,更何況······”我的嘴被阿蘇捂上。我氣急敗壞抓住他的爪子甩開。
“更何況什麼?”他搶在我的話之前。
“更何況我們根本找不著他。”我已經蔫了,說話沒有一點力氣。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
但是依照刑事訴訟法規定,除了被告人的辯護律師可以見他之外確實沒有別的人可以見到,除非一層一層朝上級報告加之有合理事由,可馬局長的態度讓我根本說不上話。廳長又不在,我更是頭大了,我快要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接到了軒諾的電話,從她那裡我知道了實情。
我火急火燎的打車跑到軒諾家:“你找到你哥了?”
她只告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談,我沒想到是高安勝的事,聽完之後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狀態。
軒諾說他們鍾家一直都是做聲音的,直到父親這一代出了問題。她說是在她讀高中的時候,那是她還有些叛逆,家裡的事她很少管也很少回家。平時要麼在學校住要麼就是出去瘋玩。按照時間推算,那年我讀大三,軒昂大四。
鍾家的生意一直都是和高家合營,軒諾說好像是兩家各自擁有一半產品的秘方,雙方彼此信任生意一直做的有聲有色。在第三代的高家確實有一個兒子,軒諾說好像就是叫高安勝的年輕人。
“高家現在在哪裡?白嶺市嗎?”我只是知道軒昂是本省白嶺市人,距離我的家鄉也不是很遠。
“和我家一樣,垮了。”軒諾的表情和平靜也很溫和,我想象不出眼前這個姑娘曾經叛逆的場景。
“垮了是什麼意思?”我只求人還在。
“公司被陷害之後,高叔叔和我爸爸相繼去世了,高阿姨一直上訴,可一直沒有任何結果,據說是上面有人壓著。”軒諾說。
我緊跟問道:“現在法制已經是越來越健全了,有結果了嗎?”
“我聽說我去廣州讀大學那年,她精神崩潰。”軒諾吸了吸鼻子:“瘋了。”
我又問道:“軒諾,你還記得記得陷害你們家公司的是什麼人?”
“家裡的事我從來沒有過問過,只是後來聽說是高阿姨娘家的什麼人。”
“那,你媽媽呢?”我問道。
“改嫁了。”她說的很隨意。
現在有多麼的平靜,曾經就有多少的苦痛。我不由開始心疼她,忍不住靠住她,希望能給她些許溫暖。我認識軒昂八年了,從來沒有聽說過他這段經歷,一種莫名的淒涼感湧上心頭,這一刻,我想把我全部的愛給他。
我調查了高安勝曾經就讀的大學裡的有關資訊,拖著沉重的步子我回到廳裡,大家都已經下班了,我覺得我要最後努力一把,哪怕是垂死的掙扎。我洗把臉平靜一下,就目前的狀況來說想要從誰的口中瞭解當年的事情已經是不可能了,軒諾也已經把她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了我。
“媽呀!”一個平滑的東西從我頭頂越過,我嚇的魂都快沒有了。
“怎麼不開燈?”
“阿蘇?”直到聽到聲音,我閉上眼睛抓住脖頸前的衣領來回擺動,深呼了一口氣。
“這是高安勝的有關資料,或許對你有用。”阿蘇道。
“謝謝你。”自從認識阿蘇,他就像是上帝派給我的救星,我遇到的大大小小的困境總有他幫我解圍。我好久沒有正式的跟他道謝了。
“先把飯吃了!”他帶了魚香肉絲和白米飯,配了我最愛的小龍蝦和各種口味的壽司。
雖說很誘人,但不及那份高安勝的資料對我更有吸引力:“我待會兒就吃。”
“行,你慢慢看,飯別涼了。”阿蘇坐回他的位置,他應該是在繼續展開對那些人手案件的調查。
“阿蘇,你放心,高安勝的審判結束之後,我一定全力幫你。”我心裡暗暗道。
開啟這份檔案,我的手指竟有些顫抖。高安勝是一個很優秀的年輕人,高家的獨子,將來應該是企業的繼承人,在一所985院校讀商業管理,但沒有畢業。當我在唏噓一個璀璨的生命就這樣悄然落幕的時候,一個名字重重的砸在我頭上。
“喬杉!”
“你發現什麼了?”阿蘇起身走過來。
“阿蘇,你還記不記得高安勝劫持的那個小女孩叫什麼名字?”
“喬喬。”
“沒錯!”
“同一個姓氏。柏霓,你想說什麼?”阿蘇問道。
“我已經調查到高安勝的父親和鍾軒昂的父親曾經共同合營一家公司,這家公司在白嶺市名聲一直很好,收入頗豐。2012年也就是五年前,公司的運貨車上發現了大量的K粉,當時白嶺市的報紙上連續刊登了好幾期。”我說的略顯激動,阿蘇示意我坐下,他也拎個凳子過來。
“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這個經營了幾十年的公司宣告破產,高父和鍾父同時入獄。高母上訴未果,精神崩潰。這時的高安勝並沒有畢業,但莫名失蹤,當時確實是列入失蹤人口資訊庫裡,但由於並沒有發現無名屍體,也沒有人去尋找高安勝這個人的下落,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阿蘇問道:“這五年他去了哪裡?”
“這個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可以推斷到的是他在調查,在準備他的復仇計劃。”
“你在猜嗎?”阿蘇道。
“喂!你們的就是推斷,我的就是猜啊?”我有些不忿。
“對不起,你繼續說。”
“我從有關人員那裡瞭解到五年前的陷害案是喬杉的孃家人所為,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喬杉應該是喬喬的姑姑或堂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