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邊在打仗，這邊在開賭局
這些人當然不會跟普通市民一樣，去擠河邊那些位置，他們都是花錢租二樓臨河的最佳觀點位置，手拿望遠鏡朝對岸看去。
樓下街道上面人流湧動，許多小商販已經嗅到了商機，有叫賣茶葉蛋；有賣香菸瓜子的；有賣小板凳的。
在這裡今天生意最好的是出租望遠鏡，一塊銀圓三個小時的租金，押金只需要十塊銀圓。
買一架望遠鏡需要五十塊銀圓，因此租望遠鏡是最划算的了，每一架望遠鏡租出去，邊上有兩個夥計保護租客，並且還附送一條小板凳。
夥計保護租客是假，保護望遠鏡不被搶走，順跑才是真的，畢竟十塊銀圓的押金是買不到一架望遠鏡的。
但是押金收得太高，河邊的這些看客們就給不起，也就會讓望遠鏡租賃業績下降許多。
蘇州河南岸現在可比過年時候還要熱鬧，不懂事的小孩在人群中嬉鬧，還有為抗日募捐的隊伍在人群中穿行。
有人舉著牌子在人群中穿行，一邊走一邊大聲喊：“押注了！押注了！
鬼子今天攻下四行倉庫，三賠一；華夏軍今天守住四行倉庫一賠三！”
有人大喊：“華夏軍炸掉鬼子一輛坦克呢？”
開賭的人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馬上又扛了一個牌子出來：“守軍炸燬鬼子一輛坦克，一賠三；鬼子坦克沒被炸燬，三賠一！”
“蓉姐！我們也下去開一局！”有手下跑上二樓，請示蓉姐。
“刀子還在對面，這種錢我們不賺！”
南岸的人們看到鬼子分兵三路，每一路都有三輛坦克打頭陣的時候，所有的嬉鬧聲，叫賣聲全停下來了。
空氣中只有賭場的人拿著牌子在賣力叫喊，招徠路人下注。
就連站在二樓的張柏亭看到鬼子擺這樣的陣勢也愣住了，他是清楚鬼子坦克戰鬥力的，也知道守在四千倉庫裡面的一營沒有能夠打坦克的武器。
“糟了！”張柏亭臉色蒼白，冷汗直流，他彷彿看到了四行倉庫被鬼子坦克堵門的場景。
剛才還有說有笑，對這場區域性攻防戰十分樂觀的軍官、高官們看見他的臉色，也知道情況不妙。
整個淞滬戰場上，華夏軍的武器裝備比鬼子差得太多，他們今天將會再次看到鬼子的坦克碾壓華夏軍精銳。
沒有一個人能夠笑出來了，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嚴肅起來，這裡的氣氛也變得沉重起來。
儘管這樣，張柏亭聽著下面賭場那些人的叫喊聲，還是十分生氣：“衛兵！這裡有一百法幣，押炸燬鬼子五輛以上坦克。”
“相豪不要衝動！”
“我要為手下兄弟長長志氣！”
聽到他這一說，邊上的何女士默默掏出一百塊，其餘的軍官有地掏出十塊，有地掏出五十塊。
這些人一共湊出七百塊法幣，在普通白領一個月工資只有八塊法幣的時代，七百塊是一筆大錢了。
衛兵跑下樓：“我買守軍炸燬鬼子坦克五輛以上，怎麼賠？”
賭場的人笑了：“一賠十！”
“我買七百零二塊！押守軍炸燬鬼子五輛坦克或者炸燬五輛以上的坦克！”衛兵沒有猶豫，立刻把錢送上去，兩塊是他自己的津貼。
收到一張賭場開出的紙條，上面詳細寫明瞭賭注、賭約和輸贏賠付金額。
明知會輸，他也要為對岸的兄弟們撐起場面來。
那些站在河邊的普通市民都知道鬼子坦克的厲害，大家屏聲靜氣地等著四行倉庫裡面的守軍反擊。
這個時候聽見有人買七百零二塊押注守軍會炸燬五輛以上的坦克，有人把投向募捐箱的手停下來：“我買一塊錢，押守軍炸燬鬼子五輛或者五輛以上的坦克。”
回頭滿臉失望的童子軍說道：“待會兒贏了錢，我捐五塊！”
這人的算盤打得響，周圍很多人也紛紛下注：“待會兒贏了錢我也捐！”
輸了會怎麼樣？
沒有人說！
賭場的人這下子更來勁了：“押守軍炸燬鬼子五輛坦克，一賠十了啊！
贏了錢捐出去買了武器再炸坦克了！”
還真有不少人前來押注，多數都是押上兩角三角的，押一塊以上的人很少。
但是架不住參與的人多，這裡幾萬人呢。
賭場老闆站在二樓看著那麼多人押守軍能夠炸燬鬼子五輛坦克，臉都快笑爛了。
他是一個理智的人，當然知道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發生。
對手下吩咐：“讓他們喊出來！今天賭場賺到的錢，拿一半捐出去支援抗戰！”
手下為難地說道：“勇哥！”
勇哥笑著說道：“你個傻子！贏利多少還不是我們說了算！到時候意思意思就行了。”
手下這下明白過來：“勇哥高明！”
“勇哥吩咐：今天賭場賺到的錢拿一半捐出去支援抗戰！”賭場的夥計們在南岸街道上更加賣力地喊了起來。
看熱鬧的人聽到這話，下注押中了賺錢高興，沒有中就當捐了一半去抗日。
怎麼算都是好事！
下注的人更多了！
半空中的飛艇上，各國組成的軍事觀察團站得高，看得遠。
他們看得更加清楚：四路鬼子，十二輛坦克朝四行倉庫氣勢洶洶朝四行倉庫衝過去。
“這支守軍完了！他們堅持不到一個小時就會崩潰！”英國的軍事觀察員維拉德·弗萊德感嘆道。
飛艇上面所有人都有同樣的看法，美麗國記者瑞絲說道：“沒有想到戰鬥剛剛開始就要結束了。”
日本軍事觀察員內山三郎微笑著說道：“華夏軍無論是武器裝備還是士兵素質都是渣渣！
在帝國的軍隊攻擊下，根本堅持不了一個回合。他們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舉起白旗從四行倉庫裡面走出來。
帝國會按照日內瓦公約，給予他們應有的戰俘待遇的。”
飛艇上面的三十幾人全都贊成地點頭，紛紛附和：“確實如此！”
站在二樓的張柏亭知道一營有個迫擊炮班，他在南岸看不到鬼子從北面進攻的隊伍。
只能夠看到鬼子分三路進攻，見到鬼子的坦克距離四行倉庫只有一千五百米左右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
抓起電話：“謝團長！你們的迫擊炮呢？為什麼還不開炮？我命令你們！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