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指環利刃
半下午時，鄭老八將指環刀打製出來；拿到茶館這邊交給向懿軒。
向懿軒接過指環刀只看了一眼，便就驚得差點掉了下巴骨。
“這是一枚意想不到的指環利刃啊！”向懿軒心中念念碎碎著，將指環刀捧在手中翻來覆去的觀看。
只見刀體就是一枚美輪美奐的戒指，材質竟是鈦合金。
鈦合金在二十一世紀是製造飛機、航母不可缺少的材料，有人用鈦合金代替股骨頭，給患者用鈦合金代替股骨頭壞死的骨頭取得成功。
向懿軒沒有想到，1937的華北平原已經有了鈦合金這樣的材質；而且被鄭匠工運用自如地打製刀具。
戒指形狀的刀體上面有三片刀刃，每片刀刃彷彿獨角獸的犀角尖頭朝上。
刀刃不使用時按動一個小機關可以平貼在戒指表面，使用時按動小機關刀刃瞬間豎起；殺人宰羊只需手指頭動上一動。
向懿軒亟不可待地將戒指刀戴在左手中指的手指頭上，竟然不鬆不緊十分合適。
向懿軒驚呼一聲：“啊呀呀鄭老爹，你簡直就是魯班再生嘛！晚生只給你畫了一副指環刀的草圖，你便製作得如此合體？讓人簡直懷疑人生！”
向懿軒試戴著指環刀，腦子裡不禁浮泛出他在前世殺豬宰羊的動作。
向懿軒沒上大學前跟師傅習拳練武，習拳練武首要的是餵飽肚子；為了生計，師傅給他傳授武功時還傳授了劁豬宰羊的手藝用來掙吃飯的錢。
劁豬宰羊看起來不起眼，可是掙幾個吃飯錢還是沒有問題的。
向懿軒學會劁豬宰羊的手藝後讓人給打製了一副戒指刀戴在左手中指的手指頭上作為劁刀。
用指環刀劁豬騸羊本來就有點奇葩，但向懿軒來到人世後就是個奇葩的人不安分守己，什麼都想嘗試，弄一把指環刀劁豬騸羊不啻於第一個吃螃蟹的！
向懿軒習拳練武的地方是個半農半牧區，養豬、養羊、養牛、養馬、養驢的農、牧民一比一。
向懿軒便帶一副指環刀給牧民、農民劁豬騸羊。
劁豬騸羊這活兒技術含量不算高，但操作起來還是有難度的，一旦掉以輕心便就“豬（羊）命關天”；好事者不但要你按價賠償，弄不好還要將你扭送官府吃官司。
向懿軒在師傅的關照下，對每一隻豬羊都是小心謹慎。
劁豬騸羊的過程就像給太監割那玩兒，將公豬、公羊，甚至母豬、母羊的睪丸、卵巢給切除掉。
向懿軒還能給母牛剖肚子接生，將小牛犢從母牛的肚子里拉出來；搭救大牛小牛的性命。
向懿軒的師傅俗名牛沒向，道號一空大師。
一空大師牛沒向為了生計，有時候和向懿軒一起走村串寨劁豬騸羊。
師徒倆騎一輛鳳凰牌腳踏車，向懿軒騎著；師傅一空大師牛沒向坐在後面的貨架上。
腳踏車頭上插一杆小旗子，小旗子的顏色是紅的；這是騸匠的標識。
有劁豬騸羊者看見腳踏車前面插著的小紅旗，便就跑回家中吆豬逮羊給牲畜去勢。
來到主家不很主動的村寨，向懿軒推著腳踏車走在前面；一空師傅牛沒向手背在脊背後跟在後面。
一空師傅牛沒向戴一頂瓜皮帽子，穿一件長襦短褂，一邊走一邊用眼睛四處觀看。
向懿軒是徒弟，穿一身輕便短服，肩膀上搭著稍馬；有時候稍馬是搭在腳踏車上的。
稍馬裡面裝著劁豬騸羊剖牛肚子的器械。
向懿軒走在前面喊一聲“劁豬”，師傅牛沒向跟在後面喊一聲“騸羊”。
“剖母牛”是兩人一起喊出來的，還有字尾語：“服務周到，價格優惠”。
兩人一喝喊，便有農民、牧民從庭院裡、帳篷中走出來，攔住他們討價還價；價錢談好了，劁豬騸羊才能進入實質階段。
牧民養羊是為了賣錢，農民養羊大多為了吃肉但也有賣錢的。
牧民家中養的羊百隻千隻不等，農民家庭一般只養三五隻。
農民養羊很隨意，下地時順便割些青草、薅些玉米葉子、樹葉子扔到羊欄裡，閒暇時用鞭子把羊趕到路邊、溝沿放一放了事。
年關到了，有些農戶急著用錢；便將準備殺了吃肉的羊送到集市變賣，一隻羊賣上千元也是一筆不錯的收入。
不管是農民還是牧民，為了將公羊、公豬養肥；都得先給它們去勢。
公羊去勢稱為騸羊，公豬去勢叫做劁豬。
向懿軒和師傅接到騸羊的生意後，是將羊抬起來或者按在地上並抓緊羊腿。
一般是向懿軒抓住羊蛋用碘伏進行消毒，然後用消了毒的指環刀從側面拉開一道口子；擠出羊蛋慢慢往外拉，差不多拉出20公分左右後用指環刀的刀刃弄斷取出來。
向懿軒做完這些事還要在師傅牛沒向指導下將抗生素粉倒進傷口內防治感染，同時在傷口外塗抹碘伏進行消毒。
劁豬一開始是師傅牛沒向操作，後來都是向懿軒執刀；師傅牛沒向一旁站著做技術指導。
劁豬時要將豬抓住摁倒在地，向懿軒用左腳用力半跪在豬身上；右腳用力支撐地面。
爾後雙手抓住公豬襠下的一對睪丸捏住，左手上的指環刀只需輕輕在蛋蛋上一抹。
一抹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用彎鉤鉤出豬肚裡的“花花腸子”，手術便就結束。
豬通靈性，一但看見向懿軒手上戴的閃著寒光的指環刀；便就嘶聲竭力的大叫作寧死不屈狀。
但向懿軒不能生出憐憫之念，對準手指頭緊捏著的卵蛋用指環刀一劃，伴隨著豬悽慘的哀嚎聲；兩個像去了外殼的荔枝果似的肉蛋蛋就落在向懿軒事先準備好的麻紙上，整個過程也就一分來鍾。
前世用指環刀去抹豬羊的卵蛋，現在卻要用鄭老爹打製的這把指環刀去抹小鬼子、二鬼子的脖子。
那天晚上在吉祥衚衕128號大院薛福旺的家，向懿軒抹了小鬼子山下一男和野澤荒木的脖子用的是手術刀；如果用鄭老爹打製的這把指環刀，那兩個傢伙的腦袋可能會被抹得更五馬六怪。
向懿軒凝視著指環刀想了一陣過去的事，目光注視站在身邊的鄭老八。
見鄭老爹六十多歲，花白的頭髮；花白的鬍鬚，樹皮一樣的臉上刻滿滄桑。
向懿軒向老人深深一躬，道：“感謝鄭老爹給晚輩製作了這麼稱心如意的指環刀！”
鄭老八嘿嘿笑道“倫子說指環刀是給殺敵英雄向懿軒打製的，叫老漢一定要用上心；老漢便使出了渾身解數！”
鄭老八說著，捋捋下顎上的鬍髯道：“只要向壯士滿意，老漢也就沒有白忙活一場！”
“沒有白忙活！沒有白忙活！”向懿軒一邊說，一邊將指環刀上三隻豎起來的刀刃細細觀看；見那三隻刀刃彷彿獨角獸的犀角鋒利無比。
向懿軒心花怒放，將戴在手指頭上的指環刀晃動幾下哈哈大笑：“有了這把指環刀，今夜晚營救尒達便就有九成把握！”
向懿軒慷慨激昂地說完，靈機一動詢問一旁的曹向北道：“曹前輩可知尒達、胡大磊、張二旺、王福成四人關押在何處？”
曹向北蹙蹙眉頭道：“尒達四人去營救鳳鳴春藥店12個夥計被陷落，12個夥計關押在十二拐把子衚衕商家大院，尒達他們四人恐怕也在那裡！”
“恐怕！”向懿軒問了一聲，看向曹向北道：“怎麼會是恐怕而不是肯定？尒達四人關在十二拐把子衚衕商家大院誰看到的？”
曹向北嘴裡吶吶著道：“……是老夫……安插在的偽軍中……一個眼線……報知的……”
“這麼說尒達他們是不是在十二拐把子衚衕商家大院還不敢肯定！”向懿軒不屑一顧地問了一聲：“小鬼子為什麼要將人犯關押在十二拐把子衚衕商家大院？”
“十二拐把子衚衕商家大院清朝時是關押囚犯的地牢！商家業大家大把那一塊地方買了，宣統皇上遜位後那裡成了公事場所；日本人佔領冀中後重新啟用那裡的牢房！”曹向北喋喋不休地回答著向懿軒的問話，若有所思道：“十二拐把子衚衕地形險要，街巷拐來拐去彷彿迷宮；老鬼子鈴木九一才將中藥店12個店員關在那個地方！”
曹向北說完這段話頓了頓又補充道：“把12個店員關押那裡是潘二狗子的建議，那狗奴一夜之間連升三級現在是皇協軍第八大隊的大隊長；一肚子的壞水，鈴木九一相信潘二狗子勝過他的情報處長高橋大東！”
曹向北說著還給向懿軒透露了一個十分蹊蹺的訊息——潘二狗子為了掩飾一隻耳朵被向營長砍去的紕漏 ，玩弄了一個移花接木的雕蟲小技！
向懿軒“哦”了一聲道：“潘二狗子玩弄的什麼雕蟲小技晚輩還真想聽聽！”
曹向北淡然一笑，道：“老夫的眼線傳出來的話：說潘二狗子不知被誰砍去一隻耳朵！”
曹向北說到這裡停下來道：“潘二狗子的耳朵當然是被向營長給砍掉的，老夫的眼線不知道才這樣講！”
曹向北接上前面的話道：“潘二狗子想掩蓋耳朵被砍掉的事實，去找吉祥衚衕的大眾情人小紅鞋搗鼓！”
向懿軒攔住曹向北的話道：“吉祥衚衕小紅鞋的事我知道，那天早晨漢奸特務隊常熟番不就被殺死在小紅鞋的屋子裡嗎？是潘二狗子借常熟番的刀砍了他另一隻耳朵，潘二狗子在鈴木九一跟前告了刁狀，鈴木九一一刀劈了常熟番！”
向懿軒如此這般說完，看向曹向北道：“晚生有一小計，前輩不妨一試；重新打探尒達關押的地方！”
曹向北赧然一笑，道：“向營長有什麼克敵制勝的法寶儘管講出來，老夫依計而行！”
向懿軒在地上踱著步子，踱了幾步突然回頭看向曹向北道：“曹前輩去鈴木九一的司令部告狀！”
曹向北一怔，有點訝異地凝視著向懿軒道：“告狀！告誰的狀？”
“當然是潘二狗子呀！”向懿軒直言不諱道：“潘二狗子慫恿日軍中尉山下一男、伍長野澤荒木敲詐薛福旺，山下一男和野澤荒木死在薛福旺家中；死因至今不明！”
頓了頓清清嗓子提高聲音：“前輩可在鈴木九一跟前將潘二狗慫恿山下一男和野澤荒木死於非命，欺上瞞下，殘害人命，魚目混珠的舉做告發；鈴木九一一定會對這個渣渣子失去信任，那麼我們趁機除掉他為民除害！”
伸長脖子嚥下一口唾沫道：“狀告潘二狗子的同時打探尒達和中藥店的12個夥計是不是關押一起，我們晚上行動也就有了目標……”
曹向北自己沒有直接去告狀，而是讓院工駱二駝將皇協軍裡面的眼線王志剛召喚過來。
王志剛三十多歲，得曹向北多次接濟感恩戴德；曹向北安排他當了皇協軍成為眼線。
曹向北將向懿軒的設想轉達王志剛，讓王志剛去鈴木九一跟前告發潘二狗子；說他以催促鈴木九一釋放藥店12個夥計的事為由，配合王志剛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