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精美飯局
尒達聽向懿軒說讓他給山本怡美的飯碗裡抑或飲料里加進藥粒使其醉迷，嚇得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末了刺刺亹亹道：“向叔、師傅，你和怡美姐姐不是哪個嗎？難道要她去死……”
“誰讓怡美去死來？只不過讓她醉迷知道嗎？”向懿軒板著一張冷峻的臉一邊在更衣室更換衣服一邊對尒達說。
尒達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吐出去嘻嘻笑道：“我還以為向叔叔嫌怡美姐姐是日本人，要殺她哩！”
“不要胡說八道！”向懿軒色厲內荏道：“這件事只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包括你爹爹也不能給他講！”
“那是那是師傅！”尒達誠惶誠恐地說著，賭咒盟誓道：“尒達一定守口如瓶，倘若給第三個人透露；那就天打五雷轟！”
向懿軒“噗嗤”一聲笑了，笑了一聲突然問道：“尒達知道紅黨嗎？”
“紅黨！”尒達啼叫一聲，兩隻黑烏烏的眼睛盯看著向懿軒吃吃吶吶道：“紅黨……不……就……是八路軍……”
“沒錯，紅黨就是八路軍；確切地講八路軍是紅黨領導的軍隊！”向懿軒一板一眼地說著，清清嗓子道：“你爹爹是不是紅黨？”
尒達愣怔，瞪直眼睛遲疑一陣；把腦袋在脖子上轉了一圈道：“這個尒達可不知道，不過平日裡沒有見過爹爹跟八路軍有來往！可是有一點尒達至今不明白。”
“哪一點你不明白還不講出來師傅給你斟酌斟酌！”向懿軒忙不迭地說。
尒達伸長脖子嚥下一口唾沫道：“有天夜裡尒達起來解大手末將爹爹房間的燈還亮著，尒達覺得奇怪走到跟前伏趴在窗戶上去看；聽見屋子裡傳出‘滴滴嗒嗒’的聲音！”
“滴滴嗒嗒的聲音是電臺，你爹爹有電臺？”向懿軒亟不可待地問：“尒達你知道電臺在什麼地方擱著！”
尒達吃吃吶吶道：“……師傅不說是電臺……尒達……還真不知道是電臺……”
深深咽咽喉嚨道：“尒達不知道爹爹把電臺在什麼地方藏著！”
向懿軒心中打起了“嗵嗵嗵”鼓，抗日戰爭時期；個人擁有電臺的不是日本間諜就是藍黨的特務，當然也有紅黨的高階負責人。
曹向北擁有私家電臺，他是日本間諜還是藍黨的軍統、中統？抑或是紅黨的高階領導……
向懿軒一時半刻解不開這個謎，看向尒達問了一聲：“尒達見你爹爹平常和什麼人來往？”
“爹爹是小鬼子的維持會長！”尒達直言不諱道：“自然是和鬼子憲兵司令鈴木九一、情報處長高橋大東，還有日軍部隊上的一些軍官以及皇協軍的頭兒！”
“我問你除過鬼子和皇協軍，你爹爹和什麼人來往！”向懿軒不滿意尒達的回答問了一聲。
尒達把手按在額頭上想了想道：“除了和鬼子、皇協軍、漢奸來往，那就是麾下企業的掌櫃的；哦對了，爹爹好像對中藥情有獨鍾；不少時間是在藥店蹲著！”
“你爹爹去的是鳳鳴春藥店？”向懿軒加重語氣問：“鳳鳴春是你們家的藥店？”
“不不不！”尒達揚手做個制止的動作道：“鳳鳴春不是我們家的，我們家的藥店有四海、五湖、福林、天海幾個中藥店，天海藥店還買西藥！”
“你們家還賣西藥？”向懿軒狐疑不解地問：“西藥大部分是進口來的，你們家能搞到？”
“師傅你太小瞧我們曹家了！”尒達嘻嘻哈哈道：“日本國子沒有佔領冀中城之前，冀中醫院常來我們曹家的天海藥店進購西藥！”
頓了一下清清嗓子道：“天海藥店和全國各地都有業務，又一次尒達聽爹爹說，進購了一輪船西藥全都送到前線去了！”
向懿軒對尒達說詞深信不疑，對曹向北這個人的根底就更有興趣；他是軍閥吳佩孚的幕僚，僅僅是幕僚 那麼簡單嗎？
向懿軒冷不丁地又問一聲：“那麼丁二猛那40個保鏢是幹什麼的？”
“二猛哥哥和40個保鏢是保護爹爹的啊！”尒達直言不諱地說：“不過他們平時不保護，只是爹爹外出時才保護！”
“你爹爹外出去什麼地方？”
“這個尒達可就不知道了，爹爹去什麼地方從來不告訴尒達，可他有時候給駱爺爺說！”
向懿軒蹙蹙眉頭道：“丁二猛40人平時都幹啥？”
尒達說著蹙蹙眉頭道：“二猛哥他們平時好像在鹽庫搬運鹽巴，具體情況尒達也不明白！”
向懿軒沉思一陣道：“這麼說丁二猛他們不管茶館和客棧的治安？”
“不管不管！”尒達神情亢奮地說：“茶館、客棧治安由門衛駱爺爺管！”
“駱爺爺一個人能管過來？”向懿軒問。
“除過爹爹，駱爺爺是四方茶館最有權利的人；管著一二百號！”尒達不加掩飾地說：“客棧工作人員，茶館跑堂的、傭人、郵差、馬伕、車伕，雜七雜八的人駱爺爺都管！”
向懿軒“哦”了一聲道：“這麼說駱爺爺是管家？也是管賬先生？”
“管賬先生是孫大典，駱爺爺不管賬！”尒達忙不迭地回答。
向懿軒揚揚手臂道：“那麼賣給我們大閘蟹的康大腦袋歸不歸駱爺爺管？”
“康大腦袋不歸駱爺爺管！”尒達應答道：“康大腦袋是薊州水產公司的，負責在冀中這邊推銷大閘蟹；薊州還有輪船公司，人多著哩！不過康大腦袋住宿吃飯是在四海客棧這邊歸駱爺爺管！”
尒達幾乎把四海茶館和曹向北的企業介紹了一遍，爾後看向向懿軒道：“師傅，為什麼要將怡美姐姐弄迷醉？”
向懿軒瞪了尒達一眼說：“不讓你知道的不許問，只管按照師傅安排的去做即可！”
尒達吐吐舌頭不敢再吭聲，向懿軒定定神道：“一會兒吃飯時，你給怡美的飯碗或者飲料裡面把藥放上；馬上去鳳鳴春藥店偵查一趟，看那裡的小鬼子和黃狗子撤退了沒有！”
“尒達記下師傅的吩咐了！”尒達振振有詞地說著：“師傅交代的任務尒達一定完成……”
向懿軒和尒達切磋完功夫後收他做了弟子，尒達高興得連蹦帶跳。
尒達儘管跟太行山拳師周子瑜學過拳腳，但向懿軒這樣輕功上乘，會倚天屠龍功；又會陌刀術，劁割術的武林高手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尒達暗下決心要把向懿軒的功夫學到手，對這個新拜的師傅言聽計從，唯唯諾諾。
向懿軒收了尒達做弟子，又將丁二猛40個兄弟納入麾下；心中十分高興。
丁二猛和40個兄弟也是喜出望外，對向懿軒佩服得五體投地。
向懿軒讓丁二猛40人先忙著，說一旦用著他們時就讓尒達過去通知。
丁二猛領著40個兄弟走了，向懿軒和尒達來到更衣室，山本怡美則坐在觀望臺上等候向懿軒出來。
曹向北對山本怡美喊了一聲：“怡美小姐，向營長去更衣室換衣服；我們先上餐廳去吧！”
山本怡美不好意思再等候，跟著曹向北去了。
向懿軒在更衣室看著曹向北和山本怡美走出演武校場，這才將兩把王八盒子從長袍裡拿出來問尒達：“尒達你會不會打槍？”
“會呀！”尒達將一把王八盒子拎在手中卸了彈夾又裝上，裝上有卸了說：“向叔叔，我爹爹有一把毛瑟98式德國造的狙擊步槍我經常玩，還能不會打槍？”
向懿軒有點驚訝地問：“你爹爹還有一把毛瑟98式狙擊步槍？這也太難以思議啦！”
“這有什麼？”尒達揚揚灑灑道：“我爹爹在城西郊那裡有個秘密山洞，山洞裡還有汽車重機槍哩！”
向懿軒瞠目，曹向北的神秘感悠然而生；他到底是什麼？明面上是日本的維持會長，可是……
尒達說完上面的話，清清嗓子提高聲音：“那一次尒達揍了小鬼子平宮三成，差一點用狙擊步槍崩了狗日的；最後被爹爹發現後攔住了！”
“尒達為什麼揍平宮三成？你的膽子也夠大的！”向懿軒不明事理地問。
“平宮三成欺負駱爺爺尒達才揍他！”尒達氣恨不過地說：“日本那個憲兵狗司令要槍斃尒達，害得爹爹損失了五根金條才把事情擺平!”
向懿軒啼笑皆非地終止了和尒達的談話，兩人從更衣室出來向飯廳那邊走去。
四海茶館有大飯廳也有小包間，曹向北在望月閣擺好一桌酒席；和山本怡美、駱二駝坐在那裡等候向懿軒和尒達。
見向懿軒和尒達走過來，曹向北站起身來寒暄一陣；幾個人開始用餐。
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向懿軒看了尒達一眼，尒達心領神會地說了聲：“爹爹，今天有怡美姐姐，我們喝些蜜汁飲料如何？”
“好啊！”曹向北應答一聲道：“尒達你去櫃檯上拿幾桶過來！”
尒達從櫃檯上拿來幾瓶蜜汁飲料給曹向北、向懿軒、駱二駝、和自己面前各放一瓶，給山本怡美放那一瓶時將蓋子開啟來；按照向懿軒的交代將幾粒苯二氮卓扔進去搖了幾下遞給山本怡美道：“怡美姐姐請用，這是爹爹親手製作的蜜汁飲料！”
山本怡美興沖沖地接過飲料瓶喝了起來，一瓶飲料還沒喝完；便迷迷瞪瞪趴桌子上睡著了。
曹向北嚇得不輕，慌忙扶著山本怡美的肩膀呼喚搖晃。
向懿軒笑了兩聲道：“曹前輩不用擔心，小可認為這是怡美小妹幾個晚上沒睡覺的原因；找間客房讓她好好睡上一覺，啥事情也沒有！”
曹向北相信了向懿軒的話，便讓駱二駝趕快過去告知客棧；安排天字號客房。
駱二駝前面去了，向懿軒將自己掛在衣帽架上的長袍拿下來；長袍裡面隱藏著著兩把王八盒子手槍背對曹向北別再腰裡。
向懿軒穿好長袍後，這才抱起山本怡美向天字號客房走去。
向懿軒打算將山本怡美送到天字號客房讓她睡著，自己直接去鳳鳴春藥店或者吉祥衚衕128號大院採取行動。
向懿軒抱著山本怡美來到天字號客房，駱二駝站在門口等候。
向懿軒說了聲“駱老伯你去吧！晚生安頓好小妹馬上趕過去！”
駱二駝走了，向懿軒把山本怡美抱進客房放在寬大的床鋪上。
四海客棧的編序不是按照阿拉伯數字來，而是沿用中國傳統的編號方式，用《千字文》作為客房的代號，如：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
對應阿拉伯數字1號就是天字號，2號是地字號，以此類推。
天字號是客棧的上等房，相當於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間。
向懿軒將山本怡美安頓好，站在她跟前默默說道：“怡美小妹哥哥對不起你了！你阻攔伊瓷辛去鋼絲繩上翻筋斗，伊瓷辛只能這樣將你迷醉；好好睡一覺吧，等哥哥回來我們一同回醫院去……”
伊瓷辛！向懿軒為什麼自稱伊瓷辛？這是因為他覺得向懿軒這名字叫起來有點拗口，便將懿字拆開來叫伊瓷辛。
伊瓷辛似乎比向懿軒叫起來順溜，便就如此自我慰藉。
向懿軒安頓好山本怡美走出天字號客房，便聽遠處響起炒豆般的槍聲；還夾雜著擲彈筒炸響後的爆裂聲。
向懿軒心中一沉，估計是鳳鳴春藥店那邊出事了；埋怨自己行動還是慢了一步。
向懿軒急匆匆向餐廳趕去，卻見尒達急急火火從相向而來。
尒達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向懿軒跟前說了聲：“師傅，尒達趁您把怡美姐姐送到天字號客房的當口，溜出去在鳳鳴春藥店偵查一番；小鬼子特高課隊長小松切割率領上百名鬼子漢奸把藥店包圍了大半天，藥店的人硬對硬；小松切割按捺不住發起進攻，槍聲、炮聲是從鳳鳴春藥店那邊傳來的！”
向懿軒聽完尒達訴說，低下頭沉思一陣道：“現在可以肯定鳳鳴春藥店就是八路軍聯絡站，尒達我們要營救他們！”
尒達摩拳擦掌道：“師傅您說得太好咧！尒達早就憋著一肚子氣，想滅滅小鬼子的囂張氣焰！”
尒達說著就要去拿毛瑟98式德國製造的狙擊步槍。
向懿軒說了聲：“狙擊步槍你可以去拿，拿上狙擊步槍迅速上鹽庫去找丁二猛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