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清理門戶，逐出家門
“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老錢氏氣得幾欲吐血，指著他鼻子繼續痛罵，“你幫助王武設計宋姣姣，給你大哥戴綠帽子，你覺得大郎不會殺了王武嗎？全家都被你害死了。”
盛二郎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王武的打算？”
意識到說了什麼，他慌忙捂住嘴唇，頂著老錢氏赤紅的目光繼續說道：“大哥打斷我一條腿，我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怎麼了？宋災星又是個倒黴蛋，到時候重新給大哥另娶一個……”
話才說到一半，老錢氏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他臉上，坐在臺階上痛哭起來，“給我滾！”
她以為二兒子只是偷奸耍滑，沒想到他惡毒到陷害長兄長嫂還不知悔改，簡直豬狗不如。
“二哥你糊塗啊，”盛三郎同樣埋怨道：“有事大家一起商量，幹嘛要犧牲大嫂和年寶？”
他朝緊閉的廚房門掃了一眼，那裡不僅關押著被揍成豬頭的小混混，還有壘得高高的糧食，全部是宋姣姣手筆。
最重要的是，經過盛二郎一摻和，他想留在豐州城繼續讀書科考的打算徹底破滅，如何不恨？
盛二郎捂著臉，眼珠赤紅地瞪著兩人，語氣得意至極：“實話告訴你們，我已經跟範老爺牽上線了。大哥算什麼東西？我將來必定出人頭地，帶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他之所以如此囂張，就是斷定大哥大嫂永遠回不來了。哪怕回來，也是依仗他才能生存的廢物。一想到那一天，他便激動得血液沸騰，渾身輕顫。
“我不算什麼東西，那你又是什麼？”一道暴喝自門外傳來。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齊齊回頭。看到盛淮安抱著一大一小，邁進門檻。
腳下一步一個血印，臉龐陰翳可怖，宛如地獄爬出來報仇的惡鬼。
“鬼、有鬼啊！”盛二郎尖叫一聲，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冷汗已溼透衣背。
驀的，褲襠下忽然一陣溼潤，流淌出黃色的液體。
竟然是被當場嚇尿了。
大哥為什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他一身血煞氣，難道真把王武殺了？
完蛋了，範老爺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一家的。
事到如今盛二郎方才覺得後悔，只管不停磕頭，哀聲求饒。父親早逝，大哥拉拔他和老三長大，事事愛護他們兄弟，一定不捨得將他打死的。
盛淮安由衷感到一陣噁心，壓根不看他一眼，從他身側大步跨過進了上房，吩咐老三：“去千金堂請個看外傷的大夫回來，順便將門閂死了。”
老三連聲應“好”，顧不得穿蓑衣，抄起牆角的斗笠忙不連跌狂奔出門。
“大郎，我的兒，你哪裡受傷了？”老錢氏哭嚎著緊跟其後，上下打量著他，發現他腿上的傷口時，眼淚更是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簌簌下落，“你的腿怎麼劃傷的？好大一個口子。”
“娘，我沒事。”盛淮安將母女倆放在床上。
許是碰到傷口，宋姣姣微蹙著的眉頭瞬間擰得緊緊的。
他慢慢褪去其外衫，後背的白色裡衣被血色染紅，幸好只是擦傷了皮膚，並沒有很深的傷口。
“嘶~”老錢氏倒吸一口涼氣，抬手抹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個兩個身上都是傷？”
盛淮安目中流瀉出幾分煞氣，“娘，大夫很快就來了，你先去燒點熱水。等處理好所有事後，我再一一跟您說。”
“行，娘現在就去燒點熱水。”老錢氏馬不停蹄地進了廚房。
剛點燃火，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二兒子驚恐的求饒聲。
“大哥，我錯了，你聽我說……”
“啊啊啊！我的腿。”
“你不是我大哥，你是惡鬼，大哥不會狠心打斷我兩條腿的嗚嗚……”
盛淮安面無表情地敲斷盛二郎另外一條腿，將其揍得半死不活，才拎起其衣領扔飛出門，“從今往後，我沒你這個弟弟。你膽敢再朝家人下手，下一次，我必定親手要了你的命。”
他的目光彷彿滲了毒，令人不寒而慄。
竟當場與他斷絕兄弟關係，將他徹底逐出盛家。
盛二郎滾落在泥水中，摔得五臟六腑移了位，當即吐出一口濃血。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疼的，卻遠遠比不上來自心底的恐懼。
“不，範老爺會弄死我的，不要將我趕出去。娘，你快出來啊，我雙腿廢了，真的好痛啊。娘，快來救救兒子……”
“娘子，大牛大丫不能沒有爹，你快幫我跟大哥求情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可無論他如何求情，聲淚俱下，各種對天發誓都沒用。
全家徹底被他傷透了心。
偶爾有鄰居探出頭瞧熱鬧，對他指指點點。
就在此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小跑出來。
……大牛！
不愧是他的種，會心疼他爹。
盛二郎感動得老淚縱橫，顫顫巍巍伸出手，“兒啊，快扶爹起來。”
“he tui”
一口痰突然落吐他臉上。
大牛惡狠狠地瞪著他，雙眸噴火，“滾，你害死了年寶，我沒有你這種爹。”
說罷，狠狠關上門。
“哐當！”一聲，重重砸在他心間，心臟劇烈疼痛起來。
兒子冷漠又憎恨的話語無疑給他致命一擊。
懊悔的情緒洶湧而來，盛二郎失魂落魄地張張口，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貴夫人並無大礙，後背的擦傷塗上藥膏過幾日便可痊癒。反倒是你腿傷比較嚴重，近幾日切忌用腿，避免傷口崩裂。”老大夫仔細給三人檢查一番，提筆刷刷寫下藥方。
今日第二次碰見這家人，他心頭頗為好奇究竟發生了何事，礙於職業道德沒有打聽。
盛三郎負責送老大夫回去，順便上藥堂拿藥。
本該好好休息的盛淮安為母女倆輕輕攏了攏被角，出了門。
“大郎，你要去哪？”老錢氏急急追出來詢問，目露擔憂。
盛淮安解釋道：“王武死了，不知道範老爺會不會找咱家麻煩，我打算去找個貴人幫忙。娘，你和二弟妹把行囊收拾下，最遲明日官府安置災民的公文就下來了。”
老錢氏不放心地看著他的腿，“你告訴娘貴人在哪？娘去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