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除夕夜
除夕夜。
李玉梅早上就給父母打了電話，最近鄉里在追捕通緝犯，到處都設有檢查關卡，出門很不方便。所以沒辦法回去過年了。
誰知道李向前兩口子說，連李家溝也風聲鶴唳的。
村裡專門通知，各家各戶發現外來人口要立即告知村委會，不得隱瞞。
於是他們只能商量著，等大年初三，看看風聲過去了沒有，再回去探望兩位老人家。
堂屋的大飯桌上，香氣四溢的菜餚擺了整整一大桌。
陸小川、李玉梅和抱著孩子的許瓊芳分別落座，臉上都洋溢著幾分過年的喜氣。
“小川，剛剛你跑回醫館幹什麼？大過年的哪兒有什麼病人啊。”
許瓊芳把孩子放在身邊的童車裡，用開瓶器開啟一瓶紅酒，給每人都添了一杯。
李玉梅也好奇地打量著他腳邊放著那個手提袋，隱約感覺它不簡單。
“嫂子。”
陸小川故作慚愧地模樣：“其實我一直有點事瞞著你。”
“什麼事？”
李玉梅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除夕夜陸小川特意提起來，應該不是小事。
“嘿嘿，我平時藏了點私房錢，想留著自己花的。”
陸小川嘿嘿笑道。
“我又沒管你要。只要能把咱們家的房子蓋起來，剩下的你自己拿著唄。”
李玉梅鬆了口氣，幸好不是什麼壞訊息。
“嫂子，這可是你說的，隨我安排是吧？”
陸小川往前探著身子，用一種狡黠的目光看著她。
“我說的啊。你賺的錢，當然是你的，隨便你怎麼花，只要不闖禍就行。”
李玉梅心裡想著，私房錢能有多少？
頂天了一兩萬？
不對，上次回孃家，陸小川被他沒收了一筆兩萬塊錢，結果隨後又拿了五萬塊錢給她的父母。
“嫂子，這是給你的。”
陸小川彎腰在提包裡扒拉了一會兒，數出十萬塊錢，兩手捧著端了起來。
“你哪來的……”
李玉梅看著他手裡一沓沓堆起來的鈔票，下意識吸了口氣。
“不是跟你說，我藏的私房錢嘛。”
陸小川沉吟一聲，“我想了想去，嫂子你對我恩重如山，我心裡過意不去呀！”
他站起來，捧著大把的鈔票遞過去，“嫂子，還是你幫我保管著。”
“哼，居然藏那麼多。”
李玉梅有些激動，又有點擔憂。
陸小川隨隨便便就能藏十萬塊的私房錢，他今年到底賺了多少？
不過想想她又很快釋然了。
就憑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陸小川已經徹底打響了名氣。
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病人來到醫館看病，想不賺錢就難。
“我拿著就拿著。小川，你手裡不用留點錢嗎？”
李玉梅也沒跟他客氣，白了他一眼後，把錢放在自己身前的桌上。
“不用，還有一點。”
陸小川用大拇指掐著食指，比劃著指甲蓋那麼一點的位置。
李玉梅根本不信他，但是也沒追究。
許瓊芳低眉垂眼的，心裡卻是羨慕得不行。
如果她是陸小川的正牌夫人，現在這筆錢是不是就得交到她手上了？
作為一個女人，有個男人願意掙錢給自己花，毫無疑問是件特別歡喜的事情。
只可惜……
那個女人不是她。
她只不過是一個沒法公之於眾的小情人而已。
許瓊芳的心情不禁低落起來。
“瓊芳，給你的。”
陸小川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兩萬塊錢在手裡。
“真噠？！”
許瓊芳眼眸瞬間閃亮，猛地抬起頭。
當看到他手上的兩萬塊錢，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失望，隨即又變得淡然。
小情人嘛，有這麼多算不錯了。
陸小川向嫂子解釋了一句，“當初說好，瓊芳負責西醫，我給她分紅的。再說她幫了咱家那麼多忙……”
“你跟我說個什麼勁兒啊，好像我小氣得不讓你給似的。”
李玉梅主動把錢接了過來，轉頭對許瓊芳道：“你拿著。”
“謝謝玉梅姐，我……”
許瓊芳本來想客氣幾句的。可是轉念一想，剛才自己一激動表現地那麼高興，現在裝模作樣的話，是不是有點假惺惺？
“你應該得的。”
李玉梅認真地說道：“感謝你一直幫小川操持著醫館，要是就他一個人，說不定早就被幹黃了。”
陸小川聽得好笑，也沒反駁。
如果沒有他在，醫館才是真的黃了呢。
夸人就夸人，幹嘛還非得損我？
許瓊芳激動地說：“玉梅姐，我沒出多大力，是小川厲害。我就是個打雜的。”
“別謙虛啦，我都看著呢。”
李玉梅把錢塞在她的手裡，“以後多幫襯著他點，要是他不聽勸，你和我說，我收拾他。”
“誒！”
許瓊芳重重地點點頭。
陸小川不由地盯著她。
你還‘誒’？
當真了是咋滴？
錢是我給的，從我嫂子手裡轉交過去，你還想給我打小報告？
分明就是欠收拾嘛！
李玉梅立馬就發現了他威脅的目光，板著臉道：“小川，你想幹啥？”
“我能幹啥。”
陸小川彎腰又從手提包裡拿出一堆精緻的小盒子。
“嫂子，這些給你的。”
他按照之前分好的，拿了一份兒遞給李玉梅。
“又是什麼啊？”
李玉梅好奇地接了過來。
她開啟最頂上的一個盒子，裡面有一條黃燦燦，閃爍著迷人光彩的項鍊靜靜地躺在裡面。
“哎呀，你買這種東西幹嘛啊？”
李玉梅心中一驚。
她手裡有五六個盒子，如果是金首飾的話，恐怕得上萬了吧？
“不是買的。我一個病人是做珠寶首飾生意的，人家送的。”
陸小川扯起謊來無比熟練。
“瞎說！真金白銀的人家白送給你？”
李玉梅表示不信。
“什麼叫白送？我給人看病不是人情？少收點錢，他送我點首飾就兩清了。”
陸小川又拿出第二份，一共三個小盒子。
“瓊芳，給你的。”
“我……”
許瓊芳猶豫了下，轉頭看向李玉梅。
首飾可不同於現金鈔票，特別是男女之間互相贈送的時候，總是讓人會聯想紛紛。
“拿著呀。小川也是一片心意。”
李玉梅笑著勸道，主動接過來塞進她的手裡。
“謝謝玉梅姐！”
許瓊芳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陸小川臉上流露出戲謔之色，心道：好啊！你來來回回的，只謝我嫂子，不提我的名字。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李玉梅說了幾句恭維的話，把許瓊芳哄得開開心心。
陸小川自己端著酒杯，笑意盈然得看著她們倆。
我的嫂子真不是一般人。
如果換了普通的農村婦女，這會兒說不定臉色鐵青，甚至開始陰陽怪氣地罵罵咧咧了。
無他，心疼東西唄！
兩萬塊錢，加上三件金首飾，多少錢啊！
可是李玉梅就知道，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讓許瓊芳滿意了，她才能盡心盡力地幹活。而不是隻知道一味地苛刻，把別人當傻子。
“我說你們倆差不多了吧，你誇我我誇你的，好意思的嗎？快坐下吃飯，飯都快涼了。”
陸小川往下壓了壓手。
“關你什麼事。”
李玉梅瞪了他一眼，拉著許瓊芳的手親切地說：“咱們吃飯吧。”
一桌豐盛的菜餚漸漸變得杯盤狼藉。
酒足飯飽的陸小川站起來，拿出鞭炮和煙花來到院子裡。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
李玉梅和許瓊芳站在門內，看著院子裡炸開的火光，害怕地捂住了耳朵，卻莫名興奮起來。
陸小川又拿出二踢腳，一連放了十幾個，這才回到屋裡。
“小川，你去歇會兒吧。忙了一年啦，我和瓊芳收拾一下，等會兒咱們一起看電視。”
夜色深重。
李玉梅忙了一天，抵不得身上的疲乏，早早回到了屋裡。
許瓊芳還在興致勃勃地看著春晚，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
陸小川在外面看了會兒煙花，進屋的時候突然發現嫂子不見了。
“我嫂子呢？”
他在許瓊芳身邊的沙發上坐下。
“回去睡覺了，讓我十二點再叫她起來。”
許瓊芳看得津津有味，還沒注意到身邊的陸小川已經打起了鬼主意。
“咳咳。”
陸小川輕咳一聲，“瓊芳，我今天送的東西，你還滿意吧？”
“滿意呀，還有什麼不滿意呢。”
許瓊芳怕他誤會，自己嫌棄他給嫂子多，給自己少，所以痛快地回答道。
“可是……我還不滿意呢。”
陸小川抓著她的手，按在襠下。
刷！
許瓊芳像被燙著一樣把手縮了回去，臉上浮現出一抹暈紅，嗔罵道：“大過年的，別想三想四。老實點。”
“你不管我是吧？那行，本來還想著回頭再給你補兩件首飾的，看來還是算了。”
陸小川嘆息一聲。
許瓊芳面露意動之色。
錢什麼的，夠花就行。
哪怕她實在沒錢，陸小川也不會不管她。
可是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首飾越多越好？
“你嫂子還在屋裡睡覺呢。”
許瓊芳小聲道。
“外面到處都在放鞭炮，放心吧，她聽不見。”
陸小川瞄了一眼嫂子的房門，心頭升起一股別樣的刺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