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情絲暗系
面對趙德剛的質問，陸小川不動聲色，路夢瑤則是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
“春暖花開，萬物復甦。”
陸小川一攤手：“我覺得明年春天，或許就有改觀了呢。再說，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
“你說得對。無論如何，我們先試一下，總不能因為畏難，而什麼都不做吧。”
路夢瑤語氣清晰明快，顯然很贊同他的想法。
“路書記……”
趙德剛像吃了黃連一般，苦得說不出話來。
他自打路夢瑤上任，就一直任勞任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咋陸小川一來，路書記就跟吃了迷魂藥一樣，翻臉不認人了呢？
“嘶~”
他左右打量著陸小川和路夢瑤，總不能這官家的大小姐，看上了清源村的傻小子了吧？
“趙主任，你的想法也很有建設性，我會認真考慮的。”
路夢瑤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敷衍。
“小川，你還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她接著問道。
“沒什麼，不過……我覺得廢棄的採石場很危險。而且你也看到，傅教授的學生們都中毒了。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家，暫時不要接近那個地方。”
陸小川慎重地道。
“嗯。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路夢瑤點點頭。
陸小川察覺到一道如同深閨怨婦般的眼神，好似要在自己身上捅出兩個窟窿似的。
一轉頭，果然是趙德剛在看著自己。
他站了起來，輕咳一聲道：“我醫館裡離不開人，沒事我先走了。”
“嗯，我先做一下前期的調研工作。”
路夢瑤點頭同意。
陸小川一直走到村委大院裡，都能感受到趙德剛那股有如實質的怨氣。
“何必呢？”
他嘆了口氣。
我又不是成心搶你風頭，你看重的東西，我根本不在乎好不好。
回去的時候，陸小川順道去自己老宅看了一眼。
幹活兒的師傅根本就不知道，他才是房屋的主人，只當是村裡的閒人來看熱鬧的。
陪伴了他整整二十年的陸家老宅已經不見蹤影，現場雜亂不堪。
沙子、水泥、鋼筋、石塊堆得到處都是。
陸小川圍著自家的宅基地走了一圈，進度快的地方，牆壁都壘砌了半人多高。
“真想早點住進去呀。”
他滿目欣喜打量著忙碌的施工現場，目光中不由地憧憬著美好的未來。
那時候，再也不用苦苦忍著。
連和許瓊芳魚水之歡都要偷偷摸摸的，連床都不敢上，只能在地上湊合著。
有了新房子……
陸小川想象著和許瓊芳恣意奔放，從客廳搏殺到床上，再從床上纏鬥到浴室。
二層樓的頂上有個大平臺，以後每逢花好月圓的時候，說不定還能一邊賞月，一邊進行點加深感情的互動……
光是想想都覺得過癮！
陸小川離開的時候，彎腰駝背的，模樣有些不雅觀。
有發現的工人，停下手裡的動作，眼裡是男人都懂的眼神，戲謔地笑著。
回到醫館的時候，門口已經有幾個病患等著了。
陸小川忙跟人家道了個歉，然後就開始忙碌起來。
許瓊芳被他……
總之是身體不適，下不了床，今天來不了。
嫂子得在家照顧她，幫忙帶孩子，連工地上的事情都撂下了。
陸小川一個人，從九點多鐘，一直忙活到一點多，才把最後一個病人送走。
“累死我了。”
他坐下喝了杯水，長長出了口氣，總算緩過點勁兒。
“沈老師，你怎麼來啦？”
陸小川詫異地發現，沈雪蘭身姿綽約地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待了多久。
“快進來坐，你怎麼不吱聲啊？”
陸小川忙招呼道。
一見著她，他剛才的疲累好似一掃而空，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容。
沈雪蘭見他這副樣子，心裡的怒火和怨氣倒是消掉了大半。
她在對方搬來的椅子上坐下，然而心裡的不滿卻是一時半會兒無法消除的。
“你怎麼……你平時這麼忙啊？”
沈雪蘭話說到一半，改口道。
其實她想說的是：你怎麼不來找我啊？
自從上次陸小川在宿舍裡對她放肆施為，最後留下一吻就飄然而去後，她就一直在等著陸小川登門。
她用自己豐富的文學涵養，在心裡打了幾百遍腹稿，要如何痛罵他，斥責他！
她要看著陸小川在自己面前痛哭懺悔，涕淚交加。
要親自告訴他，應該怎麼跟女孩子好好相處。
然而沈雪蘭幾乎快在腦海裡把整個場景都構想的纖毫畢現了，結果陸小川沒來！
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
哪有人什麼便宜都佔了，還親了她一口，結果人跑了，不管她了，再也看不見了！
沈雪蘭左等右等，越想越氣，越想越恨。
直到有一天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親眼看到陸小川和一個披著紅蓋頭的女子，喜氣洋洋地拜堂成親。
她哭著從夢裡醒來，然後一直把頭埋在被子裡哭了一個多小時。
那時候，沈雪蘭忽然明白過來。
她想看的，其實不是什麼陸小川向自己認錯道歉，痛哭懺悔。
她想見的，只是陸小川這個人，僅此而已。
所以，沈雪蘭不顧矜持，也沒顧得上什麼臉面，就這樣找來了。
“也不是都這麼忙。不過平時也不輕省。”
陸小川心中有愧，醫館裡沒什麼招待人的東西，就拿了個橘子遞給她。
“我們田豐鄉不是窮嘛，老百姓都沒什麼錢。我這裡比大醫院便宜多了，反正盡我所能，讓鄉親們少花錢，能看好病。”
陸小川自己也拿了一個，剝開橘子皮，揪下一片橘子瓣丟進嘴裡。
“哦。”
沈雪蘭忽然有種感同身受。
她千里迢迢來田豐鄉支教，乾的不也是同樣的工作嗎？
讓鄉里的孩子們，能夠接受更好的學習條件，以後成為有用的人才。
這一刻，沈雪蘭忽然覺得，她和陸小川，其實很般配。
心裡的最後一點阻礙與隔閡終於消失不見。
她抬起頭，準備和陸小川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