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死馬當活馬醫
路夢瑤淚眼婆娑，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兩個人影。
一個是她熟悉的村委主任趙德剛，另一個則是她在清源村裡，印象最深刻的陸小川。
“路書記，你怎麼樣了？”
趙德剛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去，看著她狼狽的樣子心憂不已。
陸小川則是心頭沉甸甸的，果然出事了！
“我不要緊，你們趕緊去救人，他們，他們……”
路夢瑤說著說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
“路書記，你先別激動，人在哪兒呢？”
趙德剛見她沒事，一顆心已經放下了大半。
至於什麼專家教授和學生的，跟他有什麼關係？
當初是他們自己逞能，非得一意孤行，單獨進山的，他又不是沒勸過。
“陸小川，你是醫生，我求求你，快去救救他們。”
路夢瑤看到站在那裡神情嚴肅的陸小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嚷道。
“嗯。”
陸小川點點頭，從路夢瑤來的方向，他就已經確定是採石場出了問題。
“你們先下山。”
他從藥箱裡拿出一瓶外傷藥和紗布遞給路夢瑤，“傷口你自己處理，可以嗎？”
“可以。”
路夢瑤抽抽搭搭地哭著，“傅教授的學生好像中毒了，你先幫他們急救，我出去後馬上打電話找救援隊。”
“別叫！”
陸小川臉色大變。
“為什麼？”
路夢瑤驚詫到連哭泣都忘記了。
“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嗎？”
陸小川目光嚴厲地看著她。
路夢瑤啞然失語。
她現在可以確認，陸小川確實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資訊，關於清源山的。
“等我回來再說，你們先走。”
陸小川心裡嘆息一聲。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他一個人揹著藥箱，步伐沉重地往採石場走去。
“路書記，咱們走吧。”
趙德剛殷勤地砍了一根粗樹枝當手杖遞了過來。
路夢瑤呆呆地望著陸小川蕭瑟的背影，慚愧和懊悔交加，難受得心像刀割一樣。
“走吧。”
趙德剛再次催促道。
“嗯。”
路夢瑤點點頭，拄著樹枝一瘸一拐往山下走去。
陸小川站在高高的山崗上，看到他們離去的身影，總算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就看自己的命了！
採石場內。
傅教授收集了他們攜帶的所有飲水，一個個給學生們餵了下去。
“小胡，喝點水，能沖淡毒素。”
他扶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學生坐起來，然後把瓶口塞在他的嘴裡。
可是對方牙關緊咬，身體一直哆嗦，清水全部順著他的嘴邊流了出來。
“是我害了你們呀！”
傅教授一把年紀，飽經滄桑，此時也難受得想放聲大哭。
他的幾名得意弟子，哪個不是經歷過高考的重重選拔，才能拜在自己門下的？
就因為一時莽撞，現在……
他看著身邊的三個弟子呼吸越來越微弱，而坐在旁邊的兩個弟子情況也越來越不妙，一時間心中陷入了徹底的絕望。
如果他們出了什麼事，自己也無顏再活在世間了！
正當這時，採石場的入口處，傳來岩石碰撞的輕微碎響，像是有什麼人正踩著崎嶇的亂石路向這邊走來。
“有人嗎？”
“小路，是你帶人來了嗎？”
傅教授激動地把弟子放下，衝著外面聲嘶力竭地大喊起來。
沒多久，一名高大挺拔的年輕人，腰間斜挎著古樸的木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你，你是附近的村民吧？”
傅教授驚疑地問了一聲。
“我是山下的村民。”
陸小川指了指清源村的方向。
“哦，請幫幫我們，我的幾個弟子誤闖了這裡的一個山洞，他們好像中毒了。”
傅教授早就亂了陣腳，雖然他也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能幫上什麼忙，但是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過。
“我看一下。”
陸小川非常警惕地盯著百十米外，深邃幽暗的洞穴。
這些人能活到現在，說明山洞裡的東西沒有出來的意思。
但是他們自己闖進去，那可真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了。
陸小川蹲在最嚴重的三個人身邊，只一眼就知道他們的情況很危急了。
印堂發黑，面色青白沒有一點血色，嘴唇變成了烏紫色，顯然已經中毒頗深。
他鎮定地開啟了藥箱，在裡面翻找起來。
“你是醫生？”
傅教授激動地叫了聲。
“村裡的赤腳醫生而已，你別抱什麼指望。”
陸小川拿出黃連解毒丸，以及連翹、金銀花、板藍根、金銀花、穿心蓮、大青葉等中藥材。
眼下根本不具備煎藥的條件，時間也耽擱不起。
他想了想，直接找了塊平滑的大石，把藥材和藥丸都放在上面，又找了塊順手的石塊，一點點研磨起來。
“我來幫你。”
傅教授急得不行，慌忙湊了過來。
“醫生，我的學生還有救嗎？”
他搶過陸小川手上的石塊，目光中充滿期待問道。
“不好說。我根本無法確定他們中了什麼毒素，也沒有解毒的辦法。”
陸小川說的是實話。
他剛剛用神眼看過，在場的五個年輕人，血液裡有一股不正常的豔麗紫光，與他所知的任何毒素都完全不一樣。
“那……”
傅教授一下子像被打斷了脊樑般，悲痛地道：“請你一定要想盡辦法救救他們，我是華科大的教授，我不會虧待你的！”
“行了吧，你先磨藥，我去給他們放血清毒。”
陸小川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要不是為了救人，給多少錢他都不會來這裡的。
陸小川從藥箱裡拿出一根最粗的銀針，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捏著其中一人的上唇處，用銀針緩緩地刺下。
幾滴黑血流了出來，在青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陸小川微微搖搖頭，毒素已經深入五臟六腑，恐怕神仙來了都無能為力。
不過，他還是儘自己所能，挨個給他們放出毒血。
“醫生，你看這樣行不行？”
傅教授被激發出所有潛力，沒用多少時間就把所有藥材磨成細細的粉末。
“可以了，用水衝一下，給他們灌下去。”
“好，咱們倆分頭行動。”
陸小川和傅教授各拿了幾瓶礦泉水，把藥麵兒小心地塞進去，再急匆匆跑到學生們身邊，捏著嘴硬生生給他們灌進嘴裡。
“咦。”
陸小川扶著其中一個人灌藥的時候，目光卻是不自覺落到山洞前面的空地上。
當初他就是在那裡挖的石芝，尤記得自己一手插進去，好像應該有點殘渣留在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