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回家
陸小川睡眼惺忪，根本沒察覺任何異常。
不過心裡也閃過一絲疑惑，為什麼這個女人好像忽然有點過於體貼了。
“後面的路不好走，我自己走就行了。你回去的時候開慢點。”
他推開車門，就要下去。
“哎，你等等。”
韓洛妃心知自己這會兒不方便起來，否則萬一被看出點什麼，羞也羞死人了。
她飛快地拿出一張銀行卡塞在陸小川的口袋裡。
“密碼寫在背面，卡里有三十萬。”
韓洛妃帶著歉意的表情說：“你也知道我的店查封半個月了，想重新啟動需要大筆的資金，剩下的七十萬我算你入的股可以嗎？”
“隨便。”
陸小川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口袋，心中暗道：下次你就算跪下來叫我爹，我都不管你的破事了！
“小川~”
韓洛妃嬌嗲地喚了一聲：“姐會報答你的，你放心。”
“行了行了。”
陸小川揮手像趕蒼蠅一樣擺擺手。
韓洛妃白了他一眼，把後排的車門開啟。
陸小川抽出自己的蛇皮袋，揮揮手：“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算你還有點良心。”
韓洛妃先小聲抱怨了一句，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車窗裡探出頭來：“陸小川，我給你打電話你再敢不接，我就在田豐鄉一個村一個村找過去，就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陸小川腳下一個趔趄。
這女人！
真夠狠的！
“我知道了。”
陸小川在車燈的照射下，點點頭應道。
韓洛妃看著他漸漸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心裡忽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一陣冷風吹來。
她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個死小子，真是不幹好事！”
韓洛妃四處張望一番，田豐鄉地處偏遠，大晚上的街上空蕩蕩，根本沒個人影。
她這才放心的從包裡拿出幾包溼紙巾，轉過身去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
深夜十一點多。
陸小川獨自一人揹著蛇皮袋走到荒僻的鄉間小路上。
當清源村的輪廓影影綽綽出現在視線中，他第一眼就看到自家的醫館裡還亮著昏黃的燈光。
“嫂子果然還在等著我。”
兩個多小時，他走了三四十里路，又累又渴又困。
但是當看到那束燈光的時候，他的心一下子安定起來。
“嫂子，我回來了！”
陸小川鼓起餘力，小跑著奔向自家的醫館。
吱呀~
兩個窈窕的身影出現在燈火闌珊處。
“小川！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李玉梅的眼中閃爍著淚光，忙不迭地衝了出來。
“你幹啥去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回來！”
“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李玉梅又是氣憤又是委屈。
“嫂子。”
陸小川咧著嘴，不好意思地笑道：“出了點意外，不過緊趕慢趕總算回來了。”
“許瓊芳，你沒回去啊？”
站在李玉梅身後的許瓊芳，同樣面露關切之情，“你嫂子一直放心不下，我也放心不下。就陪她在這裡等著你。”
“嫂子，這下知道買個手機的重要性了吧？”
陸小川打趣道。
“合著還是我錯了？”
李玉梅一臉慍色。
“我的錯我的錯。”
陸小川忙點頭道歉。
許瓊芳勸道：“玉梅姐，你快讓小川進屋吧，他身上還揹著東西呢。”
“我來幫你拿著。”
李玉梅去搶他背上的蛇皮袋。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陸小川飛快地跑開。
醫館裡，火盆中的柴火已經燒得只剩灰白的餘燼。
李玉梅麻利地用燒火棍撥拉了幾下，露出裡面通紅的炭火。
“有個烤土豆你先墊墊肚子，我給你把飯熱上。”
她又急匆匆拿過水壺，倒上一杯溫水。
“渴了沒有？喝點水。”
陸小川吃飽喝足後，已經快凌晨一點了。
“妹子，今晚你也不用走了，去我們家，跟我湊合一晚上吧。”
李玉梅一看時間，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
“行呀，有什麼湊合不湊合的。”
許瓊芳笑道：“我那裡家徒四壁的，還比不上你們家呢。”
收拾好東西，李玉梅打著手電筒，三人並行著往陸家老宅走去。
因為時間太晚了，陸小川回去洗了腳就趕緊躺在床上。
他抿了抿嘴，從醫院出來就老覺得不太對勁，好像嘴巴里一直有什麼東西。
啪嗒。
陸小川拽了一下燈繩，用舌頭把那根細線一樣的東西推到嘴邊。
“什麼玩意兒？”
他對著燈光看了看，“頭髮？”
不太像啊！
我身邊好像也沒人捲髮呀！
“這……”
陸小川回憶著自己失去知覺時的景況，心中瞬間有了明悟。
“呸呸呸！”
他手一揚把那根毛髮扔了出去，對著床下連噴了好多次口水。
“小川，你怎麼了？”
李玉梅的聲音在西間裡響起。
“沒啥，嘴裡有個線頭。我這就睡了。”
陸小川老臉微紅，這都什麼事兒啊。
他扯過被子躺下，閉上眼睛後，腦中卻總是回憶起昏迷前眼中最後的景象。
一股火熱從丹田處升起。
“睡覺睡覺，別胡思亂想。”
陸小川翻了個身，在那黑與白的誘惑中隔了好久才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清晨。
天色微微發白。
王嬸家的大公雞扯著脖子賣力地叫了起來。
陸小川朦朦朧朧中聽到有兩個女人在院子裡對話。
“玉梅姐，你們家這房子是真的快不行了。”
許瓊芳刷完牙，抱怨道：“晚上房頂上老往下掉渣子，昨晚上總是半夢半醒的睡不踏實。”
“小川他爺爺那輩兒傳下來的，快一百年了，老宅子就這樣。”
李玉梅帶著股心酸和歉意道。
當初陸小山南下打工，除了養活老婆和弟弟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蓋棟新房子。
可惜，隨著他人間蒸發，這件事也就沒了下文。
“小川現在的醫館挺賺錢的，明年努努力，把新房子捯飭起來。”
許瓊芳自知失言，鼓勵道。
“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
李玉梅還是覺得心裡沒底。
屋子裡的陸小川睜開了雙眼，我現在這不是有錢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