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怎會讓你孤軍奮戰?!
上邪怔怔的看著她。
薄唇緊抿。
他低頭苦澀一笑,閉眼揉著眉心。
“你不適合煽情,小不點。”
“我難得對你煽情你一回,你要珍惜。”婰婰認真的盯著他。
上邪抬起眸,對上她含笑的眼。
不由自主笑出了聲,無奈溫柔,繾綣感慨。
“我家瘋老二有好好照顧你沒?”
“說什麼傻話呢,他都快把我寵飛天了。”婰婰昂著下巴:“再說,明明是我罩著他啊。”
上邪失笑看著她,有些話縈繞在喉頭,卻問不出口。
婰婰看了他一眼,似看穿了他的心事:
“扶蒼過的可不好。”
上邪眼波微動。
“他身上還有幾根鎖魂釘,時常腰疼,操心的事也一大堆,白頭髮都多了好幾根。”
“唔,他最近胃口也不太好,有時候會一個人發呆。”
“發呆的時候,手裡都拿著一朵桃花。”
上邪皺緊了眉:“那你這小霸王當得可真不行,被你罩著還過的這般不好。”
“你過的不好,他如何能好?”婰婰反問。
上邪抿緊唇,看著她,無奈搖頭:“懷柔政策對我可不管用,小不點。”
“放心,我不勸你回頭。”
婰婰聳了聳肩:“你愛幹嘛幹嘛唄,要吞噬邪種就吞噬好了,復活青叔也是合情合理。”
上邪皺緊眉:“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呀。”
婰婰站了起來,對他展顏一笑:“既然你不肯回頭,那換我們就回頭來追著你好了。”
輕描淡寫的話,撞進心裡。
上邪下意識站了起來,目光顫動。
他身上血衣飄搖,那些鮮血似要滴落下來了一般。
婰婰信步走到他身旁,手放在他肩上輕輕一拍:“一家人,怎麼可能放你孤軍奮戰。”
“你呀,也相信一下扶蒼吧。”
婰婰說著似要離開,上邪猛地握住她的手臂,薄唇緊抿著,眼神動盪到了極點。
婰婰垂眸笑著:
“那矮冬瓜和賤東西我就交給你收拾了啊,橫豎你現在隨便殺魔,也不會讓那無岸狗雜碎起疑。”
她拍了拍上邪的手,“今天的溫暖就送到這裡了,過幾天我再來看你。”
上邪的手無力的滑落下去。
婰婰臨走時,忽然說了一句:“哦,對了!”
“我和扶蒼給你的宮鈴和香囊,你一起開啟看看呢。”
“有禮物哦。”
殿內,只剩上邪孤身一人。
寒意又從骨子裡滲了出來,溫度一點點降了下去。
他身似烈火焚烤,骨骼深處卻向浸在寒冰煉獄之中,睫毛上都凝出了白霜。
這是那些惡念又開始在他體內作祟反噬了。
他低頭看著腰間的宮鈴和香囊。
宮鈴裡藏著扶蒼給他的一部分山字魔紋。
香囊裡裝著婰婰的饕餮靈霧。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嗎?
他盤膝坐下,小心翼翼的將香囊和宮鈴取了下來,開啟兩者。
饕餮靈霧的香氣縈繞滿殿,骨子裡的寒意似淡了許多。
山字魔紋在宮鈴裡發出淺光。
除此之外,似乎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上邪眼中有幾分疑惑,喉間的癢意又氾濫了起來,先前被他強心壓下去的鬱血又朝上沸湧著。
他低頭一咳,沒等捂住唇,大口大口的血咳了出來。
血,染紅了衣裳。
上邪揩著唇角,看著身上的血,驀然愣住。
他本就是一身血衣,縱然咳了血,也只會與衣裳的顏色融為一體。
為何他能看到兩者顏色的差別?
上邪眉頭一蹙,下一刻,他整個人愣在原地。
他看到自己身上的血衣的顏色在一點點的變淡,雖然緩慢,但卻是漸漸失去了那刺目的豔紅色……
以至於他剛剛吐出的那口血,顯得那麼刺目清晰……
血衣,為罪孽象徵。
除非洗清他這一身罪孽,血衣才會慢慢褪色為白衣。
上邪愕然的看著開啟的香囊與宮鈴,恍惚間似看到那些象徵罪孽的血氣被兩者一點點的給吸走。
他枯坐在原地,滿身狼藉,卻笑出了聲,笑出了淚。
似有兩道身影,堅定不移的站在他身後。
縱然不在他的身邊,可那兩人……卻是一直守護著他啊……
——家人,怎可能放你孤軍奮戰呢?
……
第二殿內。
弦如月飲著一杯清酒,垂眸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她聽到動靜抬起頭,見男人裹著一身血色回來了,不知是否錯覺,她總覺得他身上那襲血衣好像淡了一些。
臉色也不似過往那般蒼白,那雙眼裡也像多了些生機。
弦如月眸光微微一動,起身衝他行禮。
“那個驕驕是我家老二的人?”
弦如月看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不回答也無妨,你應該很想要霸圖和褚珺的命吧?”
上邪面無表情看著她:“現在本尊把他二人的命交給你。”
弦如月的呼吸有一剎的急促,很快有冷靜下來。
“現在殺了他們,會不會影響大局?”
“他們已見過了小不點,必須死!怎麼死我不管,橫豎不能讓他們死的太舒坦。”
“本尊思來想去,你應該是折磨他們的最佳人選。”
“若是無岸問起,只管說這人是本尊殺得。”上邪輕蔑一笑,“至於那魔元節,不怕沒人接手。”
“這幽都城裡,還有幾個在觀望著的老東西呢。”
弦如月深吸一口氣,面朝上邪重重叩首,“妾身多謝陛下!”
她再抬起頭時,上邪已消失不見。
重新回了第一殿。
上邪這心裡始終有所猶豫,手指在腰間的宮鈴和香囊上撥弄著。
“算計來,算計去,還是你贏了……”
“用真心來套我,你這瘋老二……”
上邪嘆了口氣。
朝內殿走去,正好見旗木走了出來。
“婰婰魔尊這麼輕易就走了?居然沒有揍你,屬實難得。”
上邪嘲諷的看著他:“有你這般不講義氣的下屬,本尊能活到如今,也屬實難得!”
“義氣不能當飯吃,該賣的時候還是得賣。”
上邪衝他翻了個白眼,不止一次生出後悔之情。
忽然,他看著旗木那明顯氾濫著水光的嘴皮子,皺緊了眉。
快步朝內殿進去,直奔床榻,枕頭一掀……
上邪的臉難看到了極點。
回頭陰森的盯著旗木:“我的蟠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