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阿喀琉斯的夢
聖域和暗域和好後，減少了兩方的人員鬥爭。
可是也多出了許多其他的要處理的雜事。
阿喀琉斯和赫利克勒斯忙得腳不挨地。
他們看起來都沒有繼續再提西爾維亞，可是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心裡有多麼想念她。
只有巨大的工作量才能讓他們暫時從悲傷中救出來。
等基本的事項處理完後，又開始了連綿的夜雨，阿喀琉斯不得不繼續忙碌。
赫利克勒斯則去看了被關起來的艾薇雅。
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個女人。
恨嗎？這是自然的。
畢竟欺騙了所有人的感情，甚至還利用自己的口舌，讓西爾維亞受傷。
可是他們又無法將所有的錯誤都歸結於艾薇雅一個人身上。
她卑劣又自私，可原本應該也會過著勞累但充實的生活。
是他們將她從勞苦中抽離，本就應該對她負責。
對她的錯誤負責。
赫利克勒斯站在關押艾薇雅的房間外，他有些躊躇。
他知道是自己的誤判讓這個原本應該普普通通生活下去的女孩來到了一個容易迷失的世界。
可是……
赫利克勒斯真的怕自己沒忍住將她殺死。
他的痛苦和憤怒難道不重要嗎？
為什麼總要關照其他人的想法，他也會疲憊，也會想要找到一個依靠啊。
“赫利克勒斯，是你嗎？”
艾薇雅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來，
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和討好。
赫利克勒斯知道她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所以開啟門，見到了艾薇雅。
艾薇雅原先被聖域養的美麗大方，雖無西爾維亞那般驚豔的美，卻也可以稱得上是一道靚麗的風景。
可如今被關押後，她內心充滿的都是恐懼，哪怕一絲的風吹草動都回引得她一個哆嗦。
她真怕阿喀琉斯和赫利克勒斯會對她用私刑。
她也很怕死。
所以，當有人來看她時，她總是做出一副溫順服從的討好樣子，寄希於他人能大發慈悲。
相由心生，她膚色蒼白，眼瞼下是重重的黑眼圈，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聖域的天使們雖然都對她厭惡憤怒極了，可是也沒有人會在她的飯菜上動手腳。
天使不屑於這樣的小動作。
可是艾薇雅依然是瘦削孱弱的樣子。
她不是害怕天使投毒或者剋扣飲食，她是真的很恐懼那些天使們投向她的目光。
他們就彷彿在看一個螻蟻，一個不自量力又狡猾可惡的臭蟲。
可是之前，他們望向她時，是那麼感激崇拜，彷彿可以隨時為她而死般的虔誠。
艾薇雅受不了這種落差，所以曾經還嘗試著與那些天使們溝通，可是得到的卻是更為憤怒的目光。
“艾薇雅，你受不了這種落差，可是你怎麼不想想，我們的崇拜是給予誰的？
是給為了守護我們而犧牲的聖女！
聖女大人她……”
說話的人沒忍住，掉了眼淚，
“她為我們死了兩次，她從天地間徹底的消失了，
你懂什麼是徹底的消失嗎？”
說到最後，那個天使幾乎是吼出來的。
西爾維亞不會以任何形式存在於世間了。
哪怕她只是一株小草，是停在樹枝上的鳥，都說明最起碼她還存在著。
可是徹底的消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艾薇雅被吼的愣在那裡，她還是不懂，
人人都會死的，西爾維亞死了又有什麼的呢？
她不敢這樣回答，所以只是縮到了房間的角落。
……
赫利克勒斯看著艾薇雅，他神色沒有這樣冷淡過。
艾薇雅又在乞求他了。
赫利克勒斯感到厭煩。
艾薇雅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麼，她只是想要離開這裡，所以才會低聲下氣。
赫利克勒斯說，“艾薇雅，判決下來了。”
艾薇雅抬起頭，她想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被用“判決”這樣的字眼。
“你將會在未來的每一世裡過著痛苦而勞累的生活。
用你的勞動去贖罪吧。”
說完，他沒有給艾薇雅任何的反應時間，就將她送回了人間。
這樣的判決他覺得很輕，所以如果再晚一點，他會用最殘忍的手段洩憤。
……
阿喀琉斯最近覺得有點奇怪，他的夢裡總是頻繁地出現一個組織。
這個組織會幫助他，讓他的生活更加順利舒服，還會交給他生存的技能。
他在之前漫長的痛苦的經歷中，從來沒有過得這樣順利過。
或許依然還有很多難堪的事情，但是他總是知道，還會有人為他兜底。
他過得還算不錯。
漸漸的，他對人類沒有那麼大的惡意了。
不過是一群為了生活而如此拼搏努力的人們，他們有什麼錯呢？
他大手一揮，人間的收成又增加了不少。
偶爾還會看著天氣，為他們降下大雨。
人們發現生活真的越來越好了，對阿喀琉斯的信仰更為堅定。
阿喀琉斯也從中獲得不少信仰之力。
雙方都獲益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不過，那個組織為什麼會頻頻出現呢？
他在各個國家裡都在遭受苦難，可是那個組織就好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
他總是懷著疑惑，但是夢裡沒有他是主神的記憶，所以從來沒有解開過這個謎題。
後來，有一天的夢裡，他的名字叫奧登。
……
阿喀琉斯從夢中醒來，他靠在床上，久久的坐著。
他知道西爾維亞當初的經歷了，
痛苦的程度超過承受範圍後，為了不影響西爾維亞醒來時瞬間的腦死亡，所以陷入了沉睡，這是在保護她自己。
可是，西爾維亞死的時候，什麼聲音也沒有。
她好像是害怕給奧登留下心理陰影，所以，就那麼安靜的離開了。
阿喀琉斯不知道西爾維亞死亡的模樣，他的頭被西爾維亞扳向土壁了。
阿喀琉斯坐在床上，覺得腦子有些嗡嗡的響，耳朵裡也全都是刺耳的聲音。
他慢慢站起來，腳步虛浮，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沒有站起來，趴在地上。
地面在嗚嗚的哭泣，不是阿喀琉斯在哭。
地面流出了好多淚水，都把阿喀琉斯的臉溼透了。
地面抽噎起來，震得阿喀琉斯的胸膛也抽動著。
阿喀琉斯想，西爾維亞怎麼知道他會成為奧登的呢？
西爾維亞的私心就是要更多的人得到幫助，這樣對人類充滿厭惡的主神大概也會被偶然發現的溫柔而感染吧。
她可以一身輕鬆地離開，可是她選擇了在離開前，留下一些小小的禮物。
就是這些小小的禮物，讓世界感受到了一個外來者的溫柔。
不過，她沒想到奧登會做得這麼好，甚至形成了一個組織，遍佈全世界。
所以阿喀琉斯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
這個名為“波斯菊”的組織。
西爾維亞給奧登的“幸運”，就是阿喀琉斯有可能會成為奧登的原因。
她只是希望，這一點點的溫柔，能稍稍讓總是懷著不滿的主神，也感受一下人間。
她成功了，阿喀琉斯決定要好好地愛西爾維亞喜歡的世界。
……
赫利克勒斯最近發現主神總是喜歡拿著一把波斯菊，房間裡也有很多。
聖殿外也種滿了波斯菊。
阿喀琉斯開始期待起每一個夢。
睡前總是抱著一捧波斯菊。
他想要再聽聽，人們對西爾維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