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聖女的真相7
艾薇雅抿著嘴，她完全沒辦法插入這兩個人之中，那種靜靜流淌的信任與百年的陪伴，她根本比不上。
“好吧，姐姐，你真是虔誠呢。不過，是不是要舉行那個儀式了呀？”艾薇雅打斷了兩人的互望。
“哦，對了，西爾維亞，赫利克勒斯應該昨天告訴你了吧？”阿喀琉斯問到。
“是的，他告訴我了，現在他應該已經將儀式的臺子搭建好了。”
阿喀琉斯點點頭，“那我們前去吧，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
千年過去了，歲月都在靜止的時間裡忘記了流動，然而那天的悲壯卻仍在天空留下痕跡。
……
艾薇雅是被阿喀琉斯扶著走上高臺的，這個臺子有些高，阿喀琉斯怕她自己會摔倒。
高臺周圍是無數紫色的水晶和珍貴的稀寶，他們要從中提煉精華然後催動整個法陣。
阿喀琉斯位於主位，西爾維亞和赫利克勒斯分別站在他的兩側，以三角的穩固形態將艾薇雅包圍在中央。
三人口中同時念開法術，一時間光芒大勝，白色的強光將艾薇雅包裹起來，誰也看不到中間的樣子。
許久，光芒散去，艾薇雅一人站在高臺上。
“艾薇雅，你…你感覺怎麼樣？”阿喀琉斯試探著問道，沉靜了千年的心臟此時像敲響的大鼓，重重地敲擊著整個胸膛。
艾薇雅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覺得，好像什麼也沒有變化。
此刻，她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難道，其實她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本來從那麼多人裡面挑出自己已經很離譜了，又說自己是什麼勞什子的聖女。
看吧看吧，根本什麼也沒有發生啊！
可是，可是，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美好的生活了。
她不要回去！她再也不想回到那個艱難困苦的，時不時還可能被騷擾的地方了。
經過這麼幾天的精心照料，她的皮膚變得光滑細膩，白皙中透著淡粉色，連阿喀琉斯都誇讚她很好看！
她要留在這裡！追求美好的生活有什麼錯呢？！
然後，她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要怎樣做能夠避免被驅逐，知道怎樣能讓他們信服。
“阿喀琉斯，我…我沒法接收聖力，我能感知到，那種像冬日裡的溫泉一樣細細流過的感覺，可我沒法接收。”
艾薇雅的聲音裡包裹著歉意，柔柔弱弱的垂著頭顱。
“為…為什麼？”她的話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艾薇雅的眼裡已經有些淚意，從那張粉嫩的小嘴裡，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愣住的回應。
“因為…因為我不信仰光明神。”
整個場面安靜了下來。
阿喀琉斯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什麼意思？什麼是…不信仰？她怎麼會不信仰自己？
赫利克勒斯也皺起了眉頭，確實，假如艾薇雅不信仰光明神的話，法陣確實無法奏效。
雖然大家心情沉重，但是也沒人去責怪她。
相反，在她說自己不信仰光明神的時候，甚至一種愧疚瀰漫在沉默的空氣中。
是他們沒能早點找到她，反而讓她經歷了這麼多苦難。
他們心中有愧，自然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西爾維亞心中始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聖女大人，”西爾維亞還是沒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不信仰光明神對嗎？也就是說，你不會去閱讀有關的書籍或者瞭解這方面的資訊。”
看著艾薇雅朦朧著眼睛點頭，她頓了頓。
“那麼，你是怎麼知道這個陣法如果你不信仰光明神就無法將聖力回溯的呢？”
場面一度安靜到一種令人覺得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感覺。
艾薇雅的嘴張開又合上了幾次，卻也沒有蹦出一個字。
阿喀琉斯和赫利克勒斯此刻也看著艾薇雅，眼裡帶有一絲探究。
並不是他們想要懷疑艾薇雅，只是西爾維亞問的確實是一個問題。
一個不信仰神的孩子，怎麼會知道神萬千陣法裡某個特定陣法的觸發條件？
雖然他們沒有提前問清楚艾薇雅是否信仰光明神，這是他們都失誤，因為從一開始，就沒有人認為艾薇雅會是無信仰的人。
而且，一般來說，越是生活不濟的人越會信仰神明。
因為他們沒有與生活抗衡的能力了，只有寄希望於虛無飄渺的神。
更何況，這個世界上，神明也是真是存在的。
而且艾薇雅看起來很融入這裡，也很享受，所以他們就預設艾薇雅是信仰神的。
可誰能想到到了今天進行儀式的時候會出這樣的岔子！
本來其實也沒想到那麼多，因為心裡很愧疚的時候會忘記理性。
但是當西爾維亞問出來的時候，他們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是啊，一個脫離神明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
所有人都在等待艾薇雅的回答，等著一個足夠讓大家相信的答案。
這一刻，艾薇雅覺得身上有冷汗向外滲，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背已經全溼了，腿好像在抖，她難道能告訴他們她是怎麼知道的嗎？
只怕是一說出來就會被直接斬殺。
她艱難地吞了一口唾沫，然後看了看阿喀琉斯，發現他面色有些沉。
又看向了赫利克勒斯，他也一樣專注地看著她，眼裡是在經歷了驚喜後開始思考的平靜。
艾薇雅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嘴角咧上去，做出了一個她認為最輕鬆無所謂的笑容。
“哈哈，西爾維亞姐姐，你怎麼這麼問啊，是不是覺得我很討厭啊？怎麼這麼有攻擊性？”
她先是倒打一耙，反問了西爾維亞。
然後又在她還沒來得及回答的時候解釋了自己的原因。
“但是姐姐要是想知道的話也可以告訴你啦，就是我之前村子裡的蘇珊大媽最信仰阿喀琉斯了，她總是希望我也能夠加入這個隊伍。”
然後她話鋒一轉，將重點引到自己的經歷上，她知道，這是最能讓他們動容的點。
“但是因為我之前過得太苦了，總是一個人努力的活著，我，真的不願意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寄託於從沒幫助過我的人身上。”
她的聲音顯得有些哽咽，然後又用餘光看向眾人，果然，赫利克勒斯和阿喀琉斯的眼神已經帶有憐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