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雲外公病重
雲媽媽將上香的這件事壓在了心底，雖然沒有定下日子，但她覺得應該不久了。
然而，有一件事卻打斷了她的計劃。
這一天，是週一。
週一的早上，總是特別匆忙，雲媽媽去到飯堂之後，覺得心有點慌慌的，可是窗外依舊是豔陽高照，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在十一點的時候，雲媽媽正大鍋炒菜的時候，小靈通響了，只是她沒有聽到。
等她將飯菜弄好之後，有時間吃飯，才看了一眼小靈通。
大哥打來了電話，大姐和二姐也打了，正當她奇怪的時候，雲爸爸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雲媽媽接了——
“怎麼了？”
她問這一句的時候，心微微一緊。
“阿叔病重了，現在在醫院…”
雲媽媽的腦子一下子就空白了。
她的手握著小靈通，攥緊之後，呼吸也變得遲緩了起來：“你說，什麼？”
“今天早上的時候，崖（你）哥打電話過來說…”
雲滿滿是上課的時候，急匆匆被老師叫走的。
石老師微微抿唇，看著小姑娘，說道——“你家裡人打電話來，應該有些事要和你講。”
雲滿滿有過這樣的經歷，一個是她三年級的時候，她在上書法課，老師匆匆喊她，是因為媽媽過來，和她說——
“滿滿，姐公生病了，我們回去看看她。”
一個是雲滿滿高二在那年，她正和朋友商量著待會兒上課吃什麼東西好，然而老師喊她，就是說：“你家裡人挺著急的，你爸爸說你奶奶有點事。”
然後雲滿滿就在電話裡面被告知——“昨晚，你奶奶走了。”
她最不希望的，就是上課的時候，突然就有這樣的電話過來。
“滿滿，你姐公進醫院了，在搶救。”
“剛剛搶救完，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過去，雲滿滿面對死亡都很坦然，因為她自己死過一次。
對她來說，人的死亡和出生一樣，都是必然的，只是早晚而已。
可是她不知道，當她聽到雲媽媽的這一個電話的時候，她心裡最深處的地方，好像被挖走了一塊，泛起的一陣陣酸楚從喉嚨那裡翻滾。
怎麼會這樣？
不是的..
不應該這個時候。
但不論是什麼，竭力壓抑著自己的呼吸，她放緩了聲音，說：“我，現在就跟著爸爸回家。”
掛了電話之後，小姑娘眼眶蓄滿了淚，微微垂下腦袋。
老師微微一嘆，摸了摸她的腦袋，“我給你開個請假條。”
雲爸爸接雲滿滿的時候，雲滿滿很沉默。
但她沒有哭，她只是想…
現在，不是公元二零零六年嗎？
大姨的病都好了，可為什麼…
為什麼外公還會病重呢？
明明週六的晚上，她還打著電話。
雲外公還笑呵呵說：“人啊…不要求什麼大富大貴的，平安就好，滿滿，你開心就好。”
那時候她還應答著；“對啊...”
“習習…外公是怎麼一回事？”
雲滿滿剛剛沒有問習習，是因為習習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也延遲了。
它幾乎是和雲滿滿同一時間收到雲外公病重的訊息。
“時間線，不對…不應該這樣的。”
雲滿滿好像陷入了魔怔之中。
“滿滿，你清醒一點！”
“不…時間不對，我昨晚還和外公聊天，他還很好…”
“滿滿…”習習又喊了雲滿滿，可是雲滿滿還是自己想著自己的事情，不對它做回應，“雲滿滿！”
最後，習習劃了一下介面，雲滿滿被突如其來的降溫震了個哆嗦，她有些發愣地看著小光團。
“對不起…滿滿，”
“我想聽的不是這個，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
在系統裡面，小姑娘的眼淚大滴大滴滾落著，眼前的視線全部都模糊了，聲音都是沙啞。
“習習，你這麼厲害，可以查到的。”
“是不是？”雲滿滿的眼眸裡帶著些許的希望，灰暗之中好像點起了一點星光，然而小光團卻沉默了。
它幾乎是和宿主在同一時間得知的，剛剛收到的資料，也只是顯示——
雲外公的病重原因是受了嚴重刺激，引發腦出血。
雲媽媽一家人並沒有坐大巴回去，而是二姨夫剛好接著雲二姨下羊城，就順帶接上了她們一家人回去。
坐在車上的時候，雲滿滿一直扭頭看著窗外，沒有哭鬧，仔細一看，她的眼眸都是帶著空洞的。
雲爸爸是坐在副駕駛位，而云媽媽則是和雲二姨低聲說著話。
而習習則是在系統裡面翻找著資料，說實話，它是個資料。
在它們看來，系統的研發和消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哪怕它很喜歡科技系統，但如果科技系統出現了故障，被迫銷燬，對於習習來說，也只是一件遺憾事。
因為很快就會有新的系統取代這個位置。
可是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習習靜靜地看著雲滿滿的樣子，好像有什麼在修改它的內部資料，讓它好像也懂得了什麼叫難過。
這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這個人前兩天明明還高高興興地出現在自己的身邊，然後，一轉眼，它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這個人了。
他的音容笑貌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打磨地蒼白。
等到一段時間後，就像是塵埃，被風一吹就散去了。
放在以前，雲滿滿可能還沒這麼傷心。
可是，如今的雲滿滿卻是和雲外公相處了好幾個月。
這幾個月之中，她也是真正地將雲外公放在了心上。
私家車很方便，因為沒有繞彎，所以不到三個小時，她們就趕到了和縣的人民醫院。
狹小的病房裡圍繞著很多人，護士看了一眼就追趕道：“不要這麼多人。”
於是雲滿滿作為外孫女，根本擠不進去。
她背靠著牆，蹲坐了下來。
小小的雲滿滿垂下眸子，低下頭的樣子，看著很讓人心酸。
雲爸爸沒有在病房裡面，走出來之後，就看見了女兒蜷縮的樣子，就伸出手，抱起了雲滿滿。
“滿滿。”父親的手很寬厚，也很暖。
有規律地拍在了雲滿滿的背上，安慰著她：“沒事的。”
“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