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管閒事
現在的萊恩市長已經不是幾天前的那個光桿司令了，現在他掌握了三分之一的城衛隊，還有幾百萬的粉絲，所以他的底氣很足。
當有人問起夜之城何時再進行選舉選出市議會時，盧修斯萊恩表示，目前夜之城處於警戒狀態，所以暫時不考慮。
等到形勢趨於穩定之後，他一定會酌情考慮的。
再廢掉了市議會這個名義上的枷鎖之後，魯修斯萊恩接下來又對公務員制度下了手。
按照最新的政令，現在想要成為夜之城市政系統的一員，就必須加入復興黨。
當盧修斯萊恩這番折騰的時候，夜之城中唯一有可能讓他停下的那兩家依舊保持著曖昧的態度。
軍用科技和康陶不說話，他們的小弟也就不會開口，所以市長先生也就沒有了任何阻力。
孔雀知道那些小弟為什麼不說話，除了他們的老大沒有表態之外，這其中也有更現實的原因。
在瓜分荒坂財產的這場盛宴中，這些人都得到了相當大的好處。
比起那些因為拿到兩張購物券而高呼復興黨萬歲的居民來說，這些人才是真的吃到了撐，所以他們才懶得說話。
非但不說話，他們還要為那個人搖旗吶喊呢。
萊恩市長很快又宣佈，他要徹底取消原來的三種不同等級的居民證制度。
從這一刻開始起，不管是綠卡黃卡還是紅卡，現在夜之城中的近千萬人在名義上就是平等了。
這當然又是令人欣喜若狂的訊息，所以也就沒有太多人注意。
在宣佈人人平等的同時，復興黨卻花了大力氣，強化那些檢查站和隔離牆。
現在除了那些常規的隔離裝置之外，復興黨甚至還在很多地方新建了防護力場牆。
復興黨宣佈的新政讓夜之城的人們進入了狂歡節的狀態，他們為那位市長的一道道的政令而喝彩，可孔雀卻越來越心驚。
曾經在歐洲大陸之上，也有一個人這麼做過。
那個落榜的美術生留著一撇相當有辨識度的小鬍子，他同樣也有能把死人說活的演講能力，他也很擅長討好底層的人民。
並非所有人都看不到這座城市的不正常，因此在荒坂撤離之後不久，孔雀得到了通知，康陶黃岡桃也將撤出他們的一半人手。
之所以孔雀會收到訊息，那是因為他現在還掛著康陶商務代表的牌子。
在此次撤離之後，康陶僅在夜之城保留最基本的業務。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然就不能再保證孔雀這種掛牌商務代表的待遇了。
對此孔雀倒並不太過在意，因為事實上他也不準備再使用康陶的這個身份。
時間就這樣在復興黨的激進行動中一天天過去，這座城市中也有越來越多的人帶上了銜尾蛇的袖章。
在這個過程中，曾經有反對復興黨的聲音，不過這種聲音很快就被消滅了。
很多時候對付這些反對者都不需要復興黨出手，只要某個媒體提那麼幾句，就會有憤怒的人民去教訓那些反對者。
一座城市能在三個月的時間裡變成什麼樣子，在此之前孔雀和朱迪都沒有概念。
不過他們現在卻有了，因為他們所在的夜之城便是最好的例子。
白天的時候，滿大街都是舉著旗幟遊行的復興黨徒。他們搖旗吶喊，招搖過市，警察非但不阻止，而且還要為他們開道。
現在夜之城中最流行的便是銜尾蛇的標誌了，這條咬著自己尾巴的貪吃蛇無處不在。
就算是你上廁所，也有這樣的蛇在隨時盯著你看。
如果說白天的夜之城和以前變化不算太大的話，那晚上的夜之城就有了明顯的改變。
按照復興黨最新的政令，晚上九點之後就要開始宵禁，屆時不同社羣之間的隔離設施將完全啟用。
居民可以在那一個個小小的方塊內隨意行動，但是卻不允許跨越那些隔離牆。
這個政策是一視同仁的，它不光對窮人有效，它對那些喜歡夜遊的有錢人同樣有作用，於是復興黨迎來了第一次真正的挑戰。
對於那些試圖違抗宵禁命令的人，復興黨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
當哪家的貴公子觸犯宵禁政策，並且擅自衝破護欄之後，佩戴銜尾蛇標誌的警察當場將其和保鏢擊斃。
這樣的事情要是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於是那輛滿是彈孔的汽車在明天就成了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
夜之城的所有新聞這次是眾口一詞，口風全都是譴責那個有錢家的貴公子，沒有人為他說半句話。
在復興黨剛成立的時候，夜之城中還有大大小小超過200家的註冊媒體公司。
三個月後，這個數字已經下降到不超過30家。
以前的時候，這些媒體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因為身後各有撐腰的老闆，所以他們也都有旗幟鮮明的立場。
他們從來不會統一步調，可是現在他們卻只發出共同的聲音。
之所以會這樣，那些不肯聽招呼的媒體都被夜之城當局按照法律依法取締了。
在對付這些刺頭的時候，復興黨根本不用擔心會找不到可以使用的法條。
自從無限期解散了市議會之後，復興黨現在可以一邊修改法令，一邊發出逮捕令/
“孔雀，你說照這樣下去，夜之城會變成什麼樣子？”
站在高高的天台之上，朱迪一邊看著腳下的城市，一邊和身邊的孔雀說話。
晚上的夜之城是妖豔的，這是因為它的主色調是粉紅，然而此刻的這座不夜城卻沒了三個月前那麼耀眼。
越來越嚴格的管制讓那些粉色的霓虹燈再也沒有亮起來的理由，所以只要站在高處，便能看到這座城市的蕭條。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不可能變得更好吧！”
看著那些位於不同街區之間所豎起的高牆，孔雀也感到很是壓抑。
在此之前，夜之城也有不同城區之間的管制條例。
只不過那時候市政當局將城市分作六大塊，在每個區塊之中是不限制市民自由行動的。
現在同樣是那幫人，但他們卻將這種限制細化到了街區的層次。
就算是在最安全最熱鬧的市政中心，現在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高牆和鐵絲網。
這些高牆將一個個街區隔開，它的高度足以攔截住沒有特殊外掛的改造人類。
高牆上那些密佈的監控探頭也能保證，只要有人膽敢翻越或者是破壞，他們必將遭到最嚴厲的打擊。
對於如此的圈禁行為，復興黨也有自己的說法。
按照萊恩市長所說，這麼做絕對是為了大家好。
復興黨之所以如此做，完全是因為想要強化夜之城的治安情況。
所以他希望每個市民都能予以理解，並進行配合。
在復興黨開始這麼做以後，夜之城裡的狀況似乎是有所好轉的。
不過人們很快就發現，這很有可能只是一個文字遊戲。
因為以前那些可能威脅到平民的危險分子，現在居然也戴上了銜尾蛇袖章，成了復興黨的輔助工作人員。
這些輔助警察有權對任何違反法令的市民進行處置，這包括但不限於搜身，逮捕，甚至是槍決。
也是因為如此，以前被歸為犯罪的案件如今都成了執法行為，這也怪不得早間新聞所報的治安狀況是一天比一天強了。
在這三個月裡，強尼銀手一直都沒有再上線。
孔雀和朱迪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還安好，這讓他們十分擔心。
按照孔雀的承諾，他在這段時間裡都極為低調。
除非是補充物資，否則孔雀都不會出門。如果他想透透氣，那也只會在晚上。
孔雀不喜歡夜之城，尤其是晚上的夜之城，因為那時的它總是散發著一股爛蘋果的味道。
可是現在，孔雀卻發現他想念那個爛蘋果了。
與現在這個到處都是鐵絲網和高牆的城市相比，至少那個夜之城更有活力。
這座城市正在慢慢變成一個巨大的監獄，所有的人都是囚犯。
有的人已經明白了過來，但還有人不明白。
他們依舊因為時不時發下來的食品券而感恩戴德，卻沒有看到復興黨已經把鐵絲網修到了他們家門口。
看著這座越來越透出冰冷意味的城市，孔雀和朱迪都沒有了再說話的興趣。
這樣的城市還不如綠頭髮姑娘的小屋，孔雀已經意興闌珊。
就在他正想和朱迪回去的時候，不遠處就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接著便是接二連三的慘叫。
“那是什麼狀況？”
看著隱隱亮起的亮光，孔雀和朱迪面面相覷。
憑著剛才的聲音和亮光，孔雀判斷髮生槍戰的地方距離他們並不太遠。
“啊！”
當那個方向傳來一聲女子的尖叫後，孔雀還在猶豫，朱迪卻拉了一把他的手臂。
“去看一看吧？”
“好的，我們走。”
因為是朱迪的提議，所以孔雀沒有再說什麼。他朝著綠頭髮的姑娘點點頭，隨後就在前面領路。
現在綠頭髮姑娘的住所是由強尼銀手為她挑的，這裡毗鄰則大型的批發市場，所以這裡的建築相當密集。
由於樓房之間相距極近，再加上那些違規的私搭私建，所以對有膽量的人來說，屋頂之上也有通道。
順著這個天台到了盡頭，孔雀第一個跳到了對面的樓頂。
再轉過兩個彎，他們就接近了剛才槍響的地方。
到了這裡之後，孔雀一把拉住還想往前的朱迪，然後示意現在就蹲下。
蹲在護欄的後面，兩人朝著下面張望。
此時的槍聲依然在繼續，慘叫聲卻停止了。
看著下面的狀況，孔雀很快就看清楚了。
那是有兩幫人在槍戰，或者說是一幫人在追殺另一波人。
“那些是銜尾蛇的人！”
藉著路燈的亮光，孔雀看到了追兵的模樣。
那是一些身著灰褐色制服的武裝分子，他們帶著同樣顏色的船形帽，左臂上是那個令孔雀不快的銜尾蛇袖章。
這就是復興黨的所謂輔助警察部隊，他們雖然來源複雜，但卻是盧修斯萊恩的心肝寶貝。
在市長先生的扶持之下，輔助警察的人數已經快要超過正規的警察數量了。
按照市長先生的說法，輔助警察部隊隸屬於市警察局。
可是誰都知道警察局才指揮不動這些被貶稱為灰狗子的人，灰狗只聽從復興黨黨部的命令。
正在被這些灰狗子追殺的是大約七八個便裝的人，那些人雖然也有武器，但人數明顯少於對方。
除了人數少於灰狗子之外，前面這些人的武器也很差。
輔助警察都拿著自動武器，而前面的人卻只有手槍。
當孔雀和朱迪看到他們的時候，那些人已經潰散。
尚且活著的人紛紛鑽進身邊的小巷子，試圖藉助有利的地形躲開那些灰狗。
隨著一陣噠噠的腳步聲，一男一女逃到了孔雀和朱迪下面的這條巷子裡。
到了這個時候，那男的倒還也有擔當。
他一邊推著女孩快跑，一邊還不時回頭開槍。只是他的槍法稀爛，所以也就只能聽個響了。
這二人本來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在下一秒的時候那些灰狗子射出的子彈又打中了男人的腳。
隨著一聲慘叫，男人向前撲倒，然後他就撞倒了前面的女人。
等到他們再爬起來的時候，五個輔助警察便已經將他們團團圍住。
“是他嗎？看清楚些！”
“是他！就是他，他是帶頭的！”
一邊扒拉著那男人的臉，灰狗子們一邊做著這樣的確認。
那個男人應該是某個重要的犯人，所以他沒有被複興黨的輔助警察當街槍斃，而是被銬上了手銬。
至於那個女人，那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
在撩起長髮看過她的面容之後，灰狗子們發出嘿嘿的怪笑，然後就有人開始脫自己的褲子。
看到這一幕的朱迪立刻就從懷中抽出麗姿手槍，當她看向孔雀時，孔雀卻在緩緩搖頭。
孔雀的意思當然不是不管此事，如果今晚只有他一個人，也許他會走開，可這是朱迪想救人，所以他絕對不會阻攔。
孔雀搖頭，是因為他有另外的戰術安排。
指了指前方的護欄，孔雀示意朱迪站到那裡。
只要佔住那個位置，就能自上而下封住巷子裡這些灰狗子的退路。
所以朱迪當即會意，因為她知道孔雀是不打算留活口了。
給朱迪做了一個注意觀察的手勢之後，孔雀沿著落水管向下爬。
他們所在的平臺本來就不高，因此三兩下之後，孔雀便已經到了地面。
此時那些下半身充血的灰狗子都處於亢奮狀態，因此沒有人察覺他們的身後已經多出一個人。
抽出身前袋中的新星，孔雀又拔出了蠍子的毒刺。
他用刀柄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耳機，給朱迪發出即將動手的訊號，隨後他就撲了上去。
在下個瞬間，孔雀手中的軍刀中入了站在最後面的輔助警察。
雪亮的刀尖從那人右側頸部刺入，幾乎將整個脖子刺穿。
由於被割破了氣管，所以灰狗都來不及發出什麼聲音。
當孔雀將匕首拔出來的時候，第二個灰狗正好轉過身。
剛才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濺到了他的後頸上，這讓他很是不爽。
結果他剛轉過來，迎面就撞上了刺過來的軍刀。
這一刀從他眼窩刺入，然後孔雀手腕一翻，將第二個灰狗子的腦仁攪成一鍋粥。
在連殺兩人之後，孔雀已經驚動了其他的輔助警察。
這些人的素質雖然都不怎麼樣，但現在卻還是三對一的局面。
孔雀飛起一腳，將第二個死人原地踹飛，然後他的手中刀已然投了出去。
蠍子的毒刺化作一道閃電飛出，正中第三人的心窩。
與此同時，孔雀一低頭，直接撞進了第四個輔助警察的懷中。
趁著那灰狗子忙著拔槍的機會，孔雀手中的新星準確撞中了這人第三和第四根肋骨。
只要聽那咔嚓一聲輕響，孔雀就知道那兩根肋骨已然折斷了。
只是撞斷肋骨，是不會死人的。
不過折斷後的肋骨帶著尖茬，那可是很危險的東西。
當孔雀第二次在剛才的位置又補了一下後，鋒利的斷骨就扎進了第四人的心臟，讓那人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
因為始終都和那些灰狗子貼得極遠，所以第五名輔助警察雖然拔出了槍，卻沒有開火的機會。
看著那一個個倒下的同伴，他頭皮都要炸了。
所以也不等那第四個同伴與殺人者分出勝負，最後一名灰狗子選擇提上褲子逃跑。
結果他才剛跑出兩步，頭頂上方便傳來一聲槍響。
躲在平臺上的朱迪一槍打中第五個輔助警察的腦袋，當場將其爆頭擊殺。
看著那邊已經將第四個輔助警察干翻的孔雀，朱迪衝他做了一個鬼臉。
朱迪知道就算自己不動手，孔雀也能料理了這第五個灰狗。
不過剛才孔雀殺得實在痛快，她一時之間實在無法忍耐，所以才動了手。
孔雀應該可以在悄無聲息之間就結束戰鬥，現在他們卻動了槍。
這多少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朱迪有些不好意思。
看著還躺著的中槍男人和那個衣衫凌亂的女孩，孔雀衝著朱迪招招手，示意她趕緊下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