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發變故
江夏至心裡驟然一緊,身體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她趕緊撥打了120,快速地往家裡開去。
一口氣跑上三樓,還在門口,就聽到媽媽淒厲的哭喊聲:“老江,老江啊,你要挺住,要挺住啊!”
“媽,爸爸——”江夏至推開門,看到爸爸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身體已經痙攣成一團,不停地抽抽著。
江夏至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哭著爬過去給爸爸做人工呼吸。
可是爸爸的嘴巴咬得很緊,她根本掰不開,江夏至急得心都跳出了喉嚨口,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爸爸,爸爸——”江夏至抓住爸爸痙攣的手哭喊道,“你要挺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
幾分鐘後,救護車來了,醫生用擔架把江夏至的爸爸抬到了車上,江夏至擁著媽媽一起上了車,心卻陡然間沉到了谷底。
醫生在對爸爸進行搶救。
媽媽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自責道:“早上你爸爸問貝貝在哪兒,我告訴他貝貝去她奶奶家了,你爸爸一聽就急了,扯著我要去找貝貝……我說貝貝以後就留在奶奶家了,要上學,我們沒法接送……你爸爸一聽,急得哇啦哇啦大叫著就從輪椅上翻了下去……”
江夏至擁著媽媽不停地流淚,看著雙目緊閉,幾乎沒有知覺的爸爸,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痛和絕望湧上心頭。
要是爸爸就這麼走了,她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因為是她把貝貝帶到奶奶家去的,是她沒有搶回貝貝而導致爸爸舊病復發,爸爸是間接被她氣死的!
雖然爸爸現在只能坐在輪椅上,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完整,可是,只要爸爸在,這個家就是完整的;只要爸爸在,媽媽就有伴;只要爸爸在,每次回家她就能聽到爸爸的聲音……
想到這些,江夏至的淚流得更多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樣接二連三地打擊她,把她的至親一個個從她身邊奪走……
到了醫院,爸爸很快被送進了搶救室,醫生讓江夏至去交錢,一開口就是五萬押金。
交完押金,江夏至銀行卡上已經沒有錢了。
早上買手機花了好幾千,這一年多存下來的一點兒錢,一天就沒了。
但是,無論如何,只要爸爸有一線希望,江夏至都會竭盡全力去搶救。準備借錢吧,江夏至在心裡告訴自己。
江夏至陪著媽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焦急地等著,媽媽一直在哭泣,整個人頓時又蒼老了十歲。
“爸爸會沒事兒的,不用擔心,媽媽。”江夏至不停地安慰著媽媽,自己心裡卻是一陣陣刺痛襲來,一點兒底也沒有,淚水吧嗒吧嗒砸落下來。
兩個多小時後,醫生出來了,神情很凝重地告訴江夏至:“病人是二次復發,腦部血栓非常嚴重,手術還算成功,但是病人能不能醒來還是個未知數。從現在起,到病人甦醒,都必須住在ICU裡面,家屬要有心裡準備。想一直治療下去,就趕緊去籌錢吧!”
江夏至含著淚點點頭,媽媽卻捂著嘴哭泣,醫生走了之後,媽媽仰頭看著她說:“夏至,媽媽那兒還有一點錢,你回家到我床頭櫃裡拿存摺去取,密碼是你的生日。”
“不用,媽你放心,我有錢。”江夏至擦乾眼淚說。
“夏至啊,是爸爸媽媽連累你了,孩子……”媽媽抱著她傷心地哭泣道。
“媽,以後不許你說這樣的話。只要有你和爸在,多苦多難我都能堅持……”江夏至含著淚說,“所以,你和爸爸都要好好的……”
“嗯……”媽媽緊緊地抱著她點點頭,眼淚卻抑制不住地從眼眶裡滑落下來。
爸爸被推到了ICU,全身插滿了各種管子,對外界毫無知覺。
不需要家人看護,江夏至和媽媽流著淚回了家。
到家後,江夏至煮了一碗麵條給媽媽吃,她也強行吃了幾口,然後洗了把臉,看了看時間剛好下午三點半,騎上摩托車又去上班了。
她現在急需要錢,所以不管多累多傷心多難受,她都必須要上班。
她是家裡唯一的支柱,她絕對不能倒下。
停好摩托車,江夏至擦乾眼淚,穩了穩情緒,若無其事地來到了辦公室。
“夏至姐,你上個月的出差單該報了,我們要做月度結算。”
財務小林過來催她結算上個月的旅差費。
江夏至馬上找出車票和住宿吃飯的發票,按要求貼上在一起,填了報單表,給了部門的主任舒仕擎簽字,再去找駱華庭和馬群功簽字。
駱總辦公室的門開著,江夏至徑直走了進去,發現駱總那兒有客人,立馬退了出來。
“小江,什麼事兒?”駱華庭發現了,馬上側過頭叫住她。
“哦,發票要請您籤個字,我一會兒再來。”江夏至轉過身一臉尷尬地說。
“拿過來。”駱華庭看著她爽快地說。
江夏至很不好意思,走過去把發票遞上,駱華庭看著她的臉,眉頭瞬間皺了起來:“你的臉怎麼腫了?眼睛也是腫的?”
“哦……昨晚貼了張面膜,有點兒過敏。”江夏至心虛地低著頭。
“哦——”駱華庭將信將疑地拿起桌上的筆在發票上簽字,把發票遞給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江夏至一直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
她拿著發票繼續來到社長馬群功的辦公室。
馬群功端坐在大班臺後面,尖尖的腦袋甚是打眼。
“馬社長,發票請您籤個字。”江夏至說著遞上了發票。
馬群功並沒有馬上去接江夏至手裡的發票,而是一動不動地端坐著,雙手交叉在腹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江夏至。
他把江夏至全身上下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扯開公鴨嗓子道:“呵呵,小江啊,嘴角的皮怎麼破了?臉也有點兒腫了,手上還帶著烏青……唉,老駱這個人,一把年紀了,居然這麼猛口味這麼重,平時還真沒看出來……”
江夏至的臉頓時火辣辣地燒紅到了耳根後,她氣急地張開口,想說“我沒有……”話即將衝出喉嚨時,她立馬閉了嘴,繼而咬著唇,死死地盯著馬群功。
“馬社長,請不要以你的想象來揣度別人的事。”江夏至盯著他冷冷道,再次把發票往馬群功的跟前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