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真愛指導
容梟冷峻的眉目聽到她這番話,驟然緊繃。
\"你說你要什麼?\"
他的語氣相比之前急促了許多,看向她的眼神充斥著警惕、審視,似乎在懷疑什麼,但又急迫地想驗證什麼。
秦秋心裡猛躥了一下。
一支鋼筆而已,這男人反應偏大,莫非他真的知道鋼筆裡頭的秘密?
她的面具恰好掩飾此刻的緊張,依舊細聲地道出四個字:\"龍紋鋼筆。\"
話音落畢,秦秋彷彿感覺到周身氣壓驟變。
強烈的緊迫感襲來。
突然,容梟從雅座上站起,越過中間的茶几,逼到了她跟前。
高大的身影如羅剎,森然挺拔。
她仰起頭,古井般深沉的杏眸對上男人異常灼熱的視線,擰眉問:\"梟爺這是?\"
\"九小姐,冒犯了。\"
容梟的大手陡然伸向她的面具。
秦秋呼吸一促,抬手擋住容梟伸過來的手,溫柔的音色裡多了幾分嘲諷:\"梟爺身份高雅,豈可學浪蕩子行徑,強揭女子面具,無禮至極。\"
容梟眼神微眯,\"這鋼筆的主人我尋了六年,見你對它感興趣,我不得不確認你的身份!\"
尋了六年?什麼意思?
未及多想,容梟強行將她的手腕扣住。
一隻大手在眼前揮過,面具被男人不帶一絲猶豫地摘掉。
下一刻,黑色瞳仁瞬間擴張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你……\"
映入瞳孔的,是一張佈滿裂痕的女人臉,橫七豎八的鮮紅色血痕無比瘮人,就連活閻王都被嚇了一跳。
容梟鬆開她的手,將面具遞還給她。
秦秋接過面具時唇角幾不可察地笑了下,她做足了準備,哪怕是面具出了問題,也沒人能再認出這張面無全非的臉。
她重新戴好面具,故作慍怒地起身,\"既然梟爺不願割愛,九離不強求。只是今日梟爺實在無禮,畫的事,就此作罷。\"
說完秦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戲樓。
容梟看著那抹背影,心緒不寧。
雖然臉大部分都毀了,但他看得清楚,她的鼻翼沒有紅痣,不是龍紋鋼筆的主人。
可是她為什麼會對龍紋鋼筆感興趣?
真的……只是巧合嗎?
突然,在容梟的身側,肖佳人邁著閒適優雅的步伐,緩緩靠近。
\"抱歉,梟爺,我路上堵了車,來晚了。\"
容梟渾身一怔,轉頭看向肖佳人。
男人目光上下打量著這個著裝打扮、髮型都與剛才的\"九離\"完全一樣的女人,唯一區別是,眼前之人將面具摘下來了,放置在手上,面目姣好,沒有毀容。
雖說肖佳人在佳音酒吧跟容梟有過一面,只是,誰又會記得僅有一面之緣的酒吧老闆長什麼樣。
他神色驟然緊繃,陰鷙問:\"你才是未央的老闆?!\"
肖佳人神色攜著幾抹愧疚和怯意:\"是的,梟爺,我在古董行的代號叫九離,實在對不住,讓您久等了。關於RN集團先前提及的合作,我……\"
話沒說完,容梟已經甩下她,閃電般的速度衝出了戲樓。
戲樓外守著的容一和容二見他神色匆忙,連忙跑上前,問:\"梟爺,您怎麼了?\"
\"剛才那個戴面具的女人去了哪!給我找到她!\"
\"是,梟爺!\"
肖佳人在戲樓上眺望著樓下這幕,心中不由得對自家好姐妹暗自讚歎。
若是交易成功,姐妹便拿到了鋼筆,後續這些都不會發生。
但若是交易不成功,暴露了她對鋼筆的算籌,姐妹便用這招移花接木再度藏匿自身,同時還讓容梟無法將未央古董會所和鋼筆聯絡起來。
真可謂是天衣無縫。
……
仙人橋煙花戲開演,漫天的奼紫嫣紅將這城市中的復古角落點綴得不似人間。
擁擠的人潮堵住了容梟和手下的人。
那個假冒未央古董會所老闆的女人如同蒸發那般。
某個餐廳衛生間裡,秦秋褪去假髮,洗掉臉上的\"毀容妝\"。
她對著鏡子裡的那張臉,深呼吸幾口。
仔細回想剛才容梟的那些反應。
那男人不僅知道鋼筆的秘密,而且還在尋找鋼筆的主人?
這個狗血的緣分,讓秦秋無奈地笑了聲。
沒弄清容梟為什麼要找她媽媽之前,她還得繼續斡旋,在雲鼎莊園藏匿下去。
若是敵人,她哪怕用盡手段也要把真正的鋼筆從那些高仿品裡找出來。
若確定了不是敵人,再視情況看要不要敞開天窗,索回本就該屬於媽媽的東西。
秦秋洗完臉,換上一身日常裙子後回到雲鼎莊園。
容老夫人一向睡得早。
為了不打擾老人家安睡,她上樓的腳步很輕,很輕。
待到進入臥室,累了一天的她將全身上下洗了一遍,換上乾淨的衛生棉後,她走出浴室。
看著那張大床,和那張小沙發,突然陷入猶豫。
她到底是該睡床,還是睡沙發?
轉念想起容梟那個個頭,和這個沙發的尺寸,她不再多想,直接鑽進了沙發裡。
後半夜時分。
容梟的布加迪駛回別墅。
男人想起今天被那個女人戲耍,一臉的陰鬱。
戴面具、毀容、假冒古董會所老闆,這種種欲蓋彌彰的行徑讓容梟愈加懷疑,她問及那支鋼筆的事,並非巧合。
就算她不是鋼筆主人,至少也跟那個人有關。
該死!他竟然讓那個女人逃走了!
容梟邁出車外,走進別墅的時候依舊是滿身戾氣和挫敗感。
然而當上樓,半步跨進臥室,注意到沙發上那個讓他心緒更加起伏波動的小女人時,渾身戾氣頓消。
胸中升起一抹安穩。
她總算回來了。
不過她都來例假了,怎麼還睡在沙發上?這女人可真蠢……
男人脫掉外套,躡手躡腳地走近沙發,將熟睡的女人輕輕地抱起,動作溫柔得連棉花都自愧不如。
待到將秦秋安穩地放置在床上,再給她掖好被角,容梟拿著衣物去書房的浴室洗漱,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才窸窸窣窣地回房,躺在那個不合尺寸的沙發上。
腳背還有被她踩那腳襲來的痛楚。
但不知道為何,容梟只要想到那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印章,哪怕是痛,也是夾雜著無盡的歡愉。
腦海裡依稀迴盪著老媽的【真愛指導】:
對媳婦說話聲音不可超過四十分貝。
媳婦喜歡的事必須支援。
媳婦不喜歡的事堅決不碰。
媳婦哭了,親她抱她。
媳婦笑了,親她抱她。
媳婦生氣,親她抱她。
……
這玩意有用麼?
容梟心裡想著親吻她時的那份柔軟觸感,喉結不由地一滾。
無論有沒有用,他容梟沒有徵服不了的女人!他一定要讓秦秋點頭,讓她心甘情願地張開雙腿!到了那日,這段時間的隱忍和剋制……定要成倍成倍地從她身上討回來!
雄赳赳氣昂昂的宣言剛在心口落定,忽然聽見床上的人翻了個身。
他渾身一緊。
秦秋是被翻湧血液溢位的感覺抽離出了夢境,而且很快她就察覺到自己好像不在沙發上,所以轉了個身子來確認一番。
果然,這柔軟度,完全不一樣。
但接下來屁股下的一抹溼潤把她的驚訝瞬間扭轉成驚恐。
\"哎唷我去!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