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警示教育
董文浩之所以吃過午飯就送柳梅回了停車場，實在是怕當面被揭穿，怕柳梅不留情面的拒絕，怕自己找不到合適的理由開脫，怕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儘管他知道眼下的局面已經很難收拾。
周遠還在邊擼串邊嘲笑他，“你小子真行，泡妞都不敢實名制，你對得起你穿的這身皮嗎？”
董文浩悻悻的喝了口啤酒。
“怎麼？後悔了？”周遠難得看好哥們這副樣子。
董文浩腦子裡那根筋抻的繃直，不想回答問題。
“呦！讓董大少這麼受挫的情況可不多見，改天我得會會這位姐姐。”
“少貧了！還不是你出賣我？！”董文浩放下酒杯。
“我出賣你？”周遠咬了口烤辣椒，喝了口冰涼的啤酒，“哥們兒，天地良心，我可是去給你當僚機的。再說這事兒你能瞞得住麼？”
董文浩嘆了口氣，也拿起串烤辣椒咬了一口，才入口就吐了出來，辣的臉紅脖子粗，斯拉斯拉學狗喘氣，“呸呸呸！”大半杯冰啤酒入口才把辛辣味道衝散了一半。
周遠樂得不行，笑著問老闆又要了半打冰啤酒，給老同學倒滿酒杯，說：“我以為你突然能吃辣了呢，這是鬧得哪出啊，苦肉計？”
“咳咳，再說沒勁了啊！我這兒煩著呢。”
“要我說這事兒還真懸，你幹嘛非得找比你歲數大的呢，你也不缺愛啊，一家子女人圍著你還不夠，找老婆也得找個姐姐管著？”
“那個小助理跟你說什麼了？”
“人家叫小沫兒。”
董文浩瞥了他一眼，周遠輕咳了一聲。
“小沫兒說，柳梅總監是女中豪傑、行業翹楚，是獨立於性別認知之外的第三種存在，是她們全部門的燈塔和信仰，你聽這定位，簡直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神仙，咱一小警察非找一女神仙，完全不搭噶啊。”
“她沒談過戀愛？”董文浩裝模作樣的舉著酒杯，拿眼角斜著看周遠。
“據小沫兒說，她沒見過也沒聽說過，這種凡塵俗世根本不在這位女神仙的生活清單裡。你就說這次她想認識你不也是想要做買賣麼？！”
“訂單！”董文浩把杯子一下放在桌面上，發出一聲脆響。
“啊？”周遠嚇了一跳。
“她想做成一筆訂單。”董文浩拿起一串羊肉串。
“......這有什麼區別嗎？”
“她不是找我做買賣的，她想讓我搭個橋，做個訂單而已。”
“......”周遠，“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你管不管啊，這個事兒？”
“再說吧。”董文浩放下手裡的肉串，手肘搭在桌沿上，抬起手在頭頂來回呼嚕了幾回才開口，“跟你說個事兒。”
燒烤攤兒座無虛席，來晚的食客連個桌兒都撈不著，左顧右盼尋摸空地兒，眼看桌上的串兒所剩不多，董文浩招呼服務員又加了幾十串，在邊上等位的食客訕訕的尋找下一個目標。
“我前幾天不是盯二手車市場著麼。”董文浩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漫不經心。
“啊，怎麼？有收穫？”周遠以為是偷車賊有線索了。
“有，這應該是一條集盜竊、藏匿、銷贓為一體的比較完善的犯罪鏈條，目前基本可以確定這個鏈條裡兩個負責盜竊的人員和負責銷贓的門店，鏈條的其他環節還不是很清晰，我想把這倆人抓回來先審，再往上倒推。”
“行啊，有需要幫忙的你說話。”周遠回。
“嗯。那個......”
“有屁快放！怎麼還婆婆媽媽的了？”這一晚光看董文浩這慫樣了，周遠非常不適應，浩哥從來都是認輸認贏不認慫的！
“我在二手市場看見王豔了。”董文浩快速說完，觀察周遠的反應。
周遠拿肉串的手明顯一頓，只一秒又恢復了正常，抿著嘴“嗯”了一聲，臉上看不出情緒。
“她還那兒樣，穿的花枝招展的，看樣子過得不錯。”董文浩補充道，也拿了串羊肉。
“嗯，挺好。”
空氣靜默的像是被短暫抽乾，董文浩找個話題打哈哈。
“那小沫兒有點意思哈，看著傻了吧唧的。”
周遠抬眼看他，問：“知道你為啥一直單身麼？”
不等對方回答，自問自答道：“嘴太欠！”
“行，我嘴欠，你不欠，要不人小姑娘看你眼都直了呢。”董文浩笑著說。
“別瞎說。”
“不是哪個姑娘都愛錢，我看那叫小沫兒的小丫頭就不錯，完全是看你的臉。”
“滾！”周遠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
“真的，試試吧。”董文浩把酒杯送到嘴邊。
周遠不置可否，他就是個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警察，好不容易湊首付買了套小房子，這輩子最多就是平平安安過老百姓的小日子，當初王豔因為錢離開他時，他難過、痛苦，但他不恨，每個人的追求不同，想過好日子怎麼會錯呢，他一個窮警察，既沒錢又沒時間，怪不得女孩子看不上，時間長了心思也不往上放了，一個人來去自由也挺好。
兩個大老爺們，感情的問題誰也幫不了誰，吃飽喝足胃裡漲了心還空著，只能各自想轍填滿。
董文浩就不是個守株待兔的人，況且他也不認為柳梅會再來搭理他，抓心撓肺了三天，只能嬉皮笑臉的去看他舅舅，尋個能約人的理由。
家裡一大幫小孩兒，舅舅最寵他，要星星不給月亮，當年被綁架的要不是他，估計他舅舅也不至於非要趕盡殺絕，本來以為跟舅舅要個小訂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卻意外碰了個軟釘子。
舅舅給的理由很充分，要是他侄媳婦別說一個訂單，就是把買賣都讓出去也沒問題，要是個外人那不行，規矩不能破，規矩破了買賣就散了，不管是老董家還是老趙家不能幹人財兩空的事兒。
董文浩在所裡發呆，穿工裝忘了把限量版球鞋換下來，被所長逮個正著，罰寫了兩千字的檢討還要帶頭去社羣開展安全警示教育，李想拎著宣傳牌愣頭青似的跟在他後頭，沒注意到前頭人腳步停了，一猛子呼在董文浩後背上，鼻子撞的又酸又麻，眼眶裡霎時蓄滿眼淚看人都模糊。
“咋了，浩哥？哎？不是那邊！”李想看董文浩方向走錯了立馬提醒。
董文浩自作主張調換了開展安全警示教育活動的小區順序，邊走邊打電話聯絡居委會和夕陽紅愛心活動隊的王大媽，等他們到現場時，桌椅板凳擺放整齊，連條幅都掛好了，王大媽和其他幾位夕陽紅愛心活動隊的成員正在一邊拉人就位聽講座一邊要求會場紀律，如此之高的工作效率連年紀輕輕的李想都自愧弗如。
柳梅經過人群的時候董文浩正在講女性遇到危險如何冷靜自救，她頭都不偏的擦著人群往家走。
“那位女士請等一下，麻煩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那位女士？！”董文浩提高音量衝著柳梅喊，一臉的嚴肅認真，好像他一點私心沒有似的。
柳梅被王大媽拉住胳膊的時候嚇了一跳，因為隔壁兩口子每次打架王大媽都在勸架行列，所以柳梅認識她，不明所以被王大媽拉到人群前頭，看見笑的一臉和煦的董文浩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一看這位女士就是一位職業女性，現在職場人工作壓力大，加班晚歸是常事兒，特別是女性，如何防範晚歸途中的安全隱患呢？這麼女士你有什麼心得體會可以和大家分享嗎？”董文浩制服穿的板正，站在柳梅身側，眉宇間的痞氣斂去了大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