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撒朗的演技
聽到這話,全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凌溪身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一瞬間,凌溪的臉上出現了震驚,又立即因憤怒而漲紅。
這個轉換快得恰到好處,既表現出被汙衊的震驚,又帶著身居高位者該有的尊嚴。
“閣下!”
她聲音帶著一絲因激動而產生的顫抖,“我知道你現在對黑教廷十分警惕,但僅憑一個囚犯的眼神就指控一位獵者聯盟長老,你的行為是否太過兒戲?“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目光環視在場眾人,最後落在張月白麵具上,“我凌溪在獵者聯盟服務二十七年,經手過兩百三十二個重大任務,培養過三位獵王,帶出過五位長老。你可知道,若我是撒朗,古都早就淪陷十次了。”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擺出自己的資歷又點明貢獻,將受害者的委屈、憤怒與理性完美結合。
在眾人眼中,凌溪的反應堪稱完美,這明顯就是一個被冤枉的人該有的反應。
如果不是張月白明知道對方就是撒朗,在看到對方的表現後,也不會相信這麼正直的一位獵者聯盟女長老居然就是那個手上沾滿鮮血的撒朗。
而且,撒朗聰明就聰明在,這對她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小場面,內心的情緒根本不會有任何波瀾,但在受到張月白懷疑的瞬間,就立刻表演出了震驚和憤怒。
這種沉不住氣的表現,反而打消了在場許多人的懷疑。
就這也能是那位徹頭徹尾的死神撒朗嗎?
張月白靜靜地聽著凌溪的辯解,面具下的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直到凌溪說完,他才忽然輕笑一聲。
“哈哈哈!”
笑聲打破了現場的凝重。
張月白接著擺了擺手,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彷彿剛才那場指控只是一場玩笑。
“別緊張,凌溪長老。開個玩笑,試探試探而已,畢竟撒朗詭計多端,誰知道會不會就利用我們這種絕不會懷疑德高望重者的心理呢?不過,經過剛剛的試探,看得出來長老心志堅定,並非那等惡魔。”
他這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凌溪心中警鈴大作,絲毫不敢放鬆。
這絕不僅僅是玩笑!
果然,張月白話鋒一轉,目光掃過全場,最後又落回凌溪身上,語氣變得十分“誠懇”。
“既然凌溪長老如此深明大義,一心為公,那麼接下來分配作戰任務,正好有一項至關重要的職責,非長老這般既有實力又值得信任的人不能勝任。”
“什麼任務?”凌溪問道。
張月白微微前傾身體,盯著凌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晰說道,“由你,凌溪長老,親自率領一批人,先出城,迎擊亡靈軍團的最前沿,為古都開出一條路,如何?長老方才的滿腔熱血,想必不會推辭吧?”
凌溪皺了皺眉,疑惑道,“我自然不會,只是,我很好奇,這種局面我們不盡力守城,還要出去做什麼?”
“我們需要去到古老王陵墓的位置,阻止古老王的復甦。”白袍人開口解釋道。
“這件事我們也知道,可是古老王陵墓的位置究竟在什麼地方?”韓寂問道。
如果不是因為找不到那個陵墓的位置,他早就帶人衝出去了,何至於像現在一樣被困死在這座城中。
“這個問題的答案,”白袍人轉向張月白,聲音篤定,“我想,他一定知道。”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銀狼面具之上。
張月白迎上眾人的注視,緩緩吐出兩個字。
“煞淵。”
這輕描淡寫的兩個字,卻讓整個現場驟然陷入死寂。
“你...你說什麼?”白袍人失聲驚呼,即便面容隱藏在兜帽陰影下,也能清晰感受到他驟然繃緊的身形和聲音裡的顫抖,“古老王的陵墓,在煞淵之中?”
“沒錯。身為最偉大的亡靈法師,他將自己的陵墓放在了那裡。”張月白十分肯定地說道。
“煞淵...竟然是煞淵!”
“天啊,那根本不是人能夠踏足之地!”
“何止是人類,那可是連亡靈君主都不敢進入的絕對死地!”
一時間,這些平日裡站在古都頂端的超階法師們,臉上竟也露出了與城內絕望民眾無異的惶恐與驚懼。
煞淵,這個名字代表著有去無回,代表著形神俱滅。
凌溪低垂著眼瞼,掩飾著眼底一閃而過的譏誚與冰冷。
雖然她不知道張月白是從什麼地方知道了古老王陵墓的訊息,但是就算對方知道了又如何,難道這裡真的有人可以從煞淵中活著走出來?
韓寂會長臉色蒼白,身為古都城內最強的超階法師,他也做不到這件事。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
就在眾人毫無辦法的時候,白袍人突然開口道。
“什麼辦法?!”韓寂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地追問。
白袍人沉聲道,“各位現在都知道亡靈暴動和這場雨有關,黑教廷在這雨水之中,混入了一種名為九幽之露的藥劑。因此,我們只要能夠中和掉雨水中的九幽之露,亡靈之亂便可不攻自破。”
這個思路讓眾人眼前一亮,直接解決源頭!
“但我們連九幽之露從何而來,如何配製都不知道,如何去阻止、去中和?”李于堅問出了關鍵性問題,這也是所有人的疑惑。
“危居村。”
白袍人吐出這三個字,繼續解釋,“華村等幾個危居村,世代守護著一樣名為昆井之泉的聖物。它可以中和掉九幽之露的狂暴與死怨,宛如一個酸性一個鹼性,互相抵消。原本黑教廷成員屠戮危居村,主要目標就是為了奪取昆井之泉,徹底斷絕我們破解的可能。”
他話鋒一轉,帶來一絲希望,“不過,他們千算萬算,沒算到還有一份昆井之泉的泉水,儲存在一位名叫方谷的危居村倖存者手中。我現在就去找他,拿到泉水,設法投入雨雲之中。”
話音剛落,白袍人已是心急如焚,身影一閃,便急匆匆地衝下了鼓樓,消失在盡頭。
時間,此刻比金子還要寶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