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費爾南多公爵
北國俱樂部內，眾多吸血鬼的眼中齊齊閃過嗜血與不善的光芒。
張月白彷彿沒有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他只是輕輕用指尖又叩了一下吧檯，發出清脆的聲響，同時目光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無塵。
無需多言，無塵心領神會。
他臉上那乾淨的笑容不變，甚至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施法動作，只是微微抬起了眼簾。
“嗡！”
一時間，一道極致聖潔的光明氣息瞬間充斥了酒館內的每一寸角落。
這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股淨化之力，如同晨曦初現，驅散一切黑暗與汙穢。
“呃啊！”
“咳！”
“這是什麼？”
那些圍上來的吸血鬼們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他們感覺自己像是突然被投入了熔爐之中，皮膚上傳來了劇烈的灼燒感，彷彿下一秒就要被點燃。
那股源自血脈深處的恐懼，讓他們體內的力量徹底凝滯，別說攻擊，就連移動一根手指都變得極其困難。
他們一個個僵立在原地，臉色由蒼白轉為一種被聖光灼傷的焦黑色。
整個場面詭異無比！
十幾名兇悍的吸血鬼，在一個笑容乾淨的年輕和尚一個眼神下，全部失去了行動能力，如同待宰的羔羊。
調酒師離得最近，受到的衝擊也最大，他手中的玻璃杯早已拿捏不住，“啪嚓”一聲摔得粉碎。
他整個人趴在吧檯上，身體劇烈顫抖，額頭上青筋暴起，拼命抵抗著那無處不在的聖潔威壓，眼中再無絲毫冰冷，只剩下純粹的恐懼。
就在這時，俱樂部最深處的陰影一陣蠕動，那濃郁得化不開的黑暗似乎勉強抵抗住了無處不在的聖光侵蝕。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請閣下收起聖力。”
話音落下，一個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的老者緩緩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身穿燕尾服，面容看起來大約五六十歲，氣息遠比在場的其他吸血鬼深沉內斂，但此刻，他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周身瀰漫著一層稀薄的紅色血氣，艱難地抵擋著無塵那無孔不入的光明之力。
他便是此地輩分最高、實力最強的吸血鬼--卡洛斯。
卡洛斯走出陰影，目光首先敬畏地看了一眼依舊面帶微笑的無塵，心臟狠狠抽搐了一下。
如此純淨的光系之力，難道是聖城來的審判者？
不對，他們的氣息不像。
卡洛斯的視線最終落在三人為首的張月白身上，隨後艱難地行了一個古老的禮節，語氣帶著敬畏和一絲苦澀，“三位大人，不知駕臨我這小小的俱樂部，有何指教？若我的這些後輩們對您有冒犯之處，我願代表他們賠罪，請先讓您的同伴收起力量吧，他們...快承受不住了。”
卡洛斯看得非常清楚，對方僅僅一人，未動真格，僅憑氣息就鎮壓了他所有手下，甚至連他自己都感到呼吸困難，血脈滯澀。
真動起手來，他們所有人加起來恐怕都不夠對方一招之威。
除了屈服和談判，別無他路。
見對方態度還算不錯，張月白這才輕輕抬手示意了一下。
無塵眨了眨眼，瀰漫在整個空間那令人窒息的神聖威壓瞬間退去，收放自如。
威壓一消失，那些吸血鬼們頓時癱軟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浸透，看著無塵的眼神如同看著最恐怖的神魔。
卡洛斯暗自鬆了一口氣，背後也是一片冰涼。
張月白目光平靜地看著卡洛斯，開口道，“你上面還有長輩嗎？”
聽到這話，卡洛斯喉結滾動，眼神閃爍不定。
說出自己的長輩所在地，無異於將整個族群的命運交到對方手中。
可若不說，他毫不懷疑眼前這人會立刻將他們全部抹殺。
就在他內心激烈掙扎時，張月白再次開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今日前來，並非為了趕盡殺絕。恰恰相反，我是要給你們一個機會。一個不必永遠躲在陰暗角落裡，像老鼠一樣苟活的機會。”
他話音微微一頓，語氣依舊平淡，卻讓周遭溫度驟降，“當然，你若不願說，也無妨。我會把你們全部清理乾淨，再慢慢找。”
最後那句話輕描淡寫，卻帶著屍山血海般的森然寒意。
這股殺意讓剛剛緩過一口氣的吸血鬼們如墜冰窟，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止。
卡洛斯的臉上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令對方滿意，眼前這個看似平靜的年輕人真的會下令將他們全部淨化殆盡。
那種視他們如螻蟻般的淡漠，比純粹的憤怒更令人恐懼。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卡洛斯深吸一口氣，他艱難地低下頭，聲音乾澀地回答道“有。在魔都，我們這一支確實還有一位更古老的長輩在沉睡。”
“很好。”張月白點了點頭，“帶我們去見他。”
卡洛斯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公爵大人目前沉睡在血棺之中，位於地下秘窖的最深處。喚醒他需要大量的鮮活血液和黑暗能量作為祭禮，過程需要一些時間，而且可能會引起公爵大人甦醒初期的暴怒。”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無塵，意思很明顯，有這位光系煞神在，任何黑暗能量的聚集和血祭行為都可能被視為挑釁而被瞬間淨化。
張月白明白他的顧慮，淡淡道，“無妨。你只管準備。我們會等他甦醒。”
怒火？
他還真想看看對方究竟有多大的怒火。
卡洛斯不再多言，只是深深鞠了一躬，“請三位大人隨我來。”
他轉身，示意那些還癱軟在地的後輩們趕緊起身讓路，然後引領著張月白三人，走向俱樂部更深處的一條隱秘通道。
通道向下延伸，牆壁逐漸由現代建材變為古老的石磚，空氣中瀰漫起陳腐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氣。
穿過幾道暗門和結界，他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極其寬敞的地下石窟。
石窟中央，擺放著一具由某種暗紅色金屬鑄造的棺槨，上面散發著濃郁的黑暗能量波動。
這就是魔都吸血鬼一族最厲害的費爾南多公爵沉睡的血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