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生日
龍虎山！
這裡主峰如龍昂首，次峰似虎盤踞，龍盤虎踞之勢亙古未變，氤氳著難以言說的道韻與威嚴。
山間古木參天，多是些虯枝盤錯的蒼松翠柏，歷經風霜，反而更顯蒼勁。
丹崖碧水間，時有白鶴翩躚而過，清脆的鶴鳴穿透繚繞的雲霧，在空谷中迴盪，更添幾分仙家氣派。
一條青石階自山腳蜿蜒而上，直通雲霧深處的天師府。
此刻，天師府後山的那棵樹下，一位老道士負手而立。
他身著一身樸素的道袍，一雙眼眸開合間精光隱現，此人正是龍虎山當代天師--張正和。
他極目遠眺，目光掠過下方層層疊疊、在雲海中若隱若現的山巒，似乎穿透了無盡空間，落在了某個遙遠的方向。
雲海在他腳下翻騰舒捲，變幻莫測，一如這紛擾的塵世。
靜立良久，山風拂動他的鬚髮。
忽然，他眼中那懾人的精光悄然柔和了下來，嘴角甚至牽起一絲幾乎難以察覺卻帶著些許寵溺意味的弧度。
他收回目光，微微搖頭，低聲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嘆息，卻清晰地融入了風裡。
“還有幾天......到月白的生日了吧。”
沉吟片刻，他緩緩直起身，拂袖轉身，道袍在風中輕輕擺動。
“是時候，該為他準備生日禮物了。”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已飄然隱入身後的雲霧之中，唯有那山風依舊，吹動著漫山樹葉，沙沙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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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要寨。
這座位於海邊的重要據點，平日裡戒備森嚴。
這幾天裡，由於上次海妖事件的處理，邵鄭不得不暫時留在這裡，忙碌於各種檔案的批改和事務的處理。
正當邵鄭低頭工作時，突然間，他感覺到身後的空間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種細微的變化，一般人可能根本察覺不到，但對於邵鄭這種實力的人來說，卻是無法忽視的。
他手中的筆瞬間停頓下來，隨後緩緩轉過頭，目光如炬，緊緊鎖定在那個突然出現在他身後的身影上。
只見，那是一個身穿金色袈裟的老和尚，他無聲無息地穿過了要寨內嚴密的警戒，如同幽靈般出現在了這裡。
邵鄭見到來人，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便恢復了平靜。
他站起身來，對著老和尚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師。”
“小邵，再過八天，將這個交給我的徒兒。”
老和尚簡單說了一句，便丟了一枚戒指出來，隨後消失不見。
邵鄭接過戒指，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枚契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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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帶著鹹溼的氣息，從半降的車窗湧入，吹亂了張月白額前的長髮。
他單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掠過右側後視鏡。
風清兒正蜷在後排，手機螢幕的光映得她臉龐忽明忽暗，指尖在螢幕上飛快跳躍，伴隨著細微的遊戲音效。
副駕駛的無塵則是手拿零食，正津津有味地看著美食主播。
他之前就說過，等到將來有一天回了懸空寺，就做一個吃播，天天大魚大肉還能掙錢，豈不比自己師父出門陪人拍照有意思多了？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張月白否決了。
你一個和尚吃肉就算了，咋滴，你還想現場直播，告訴所有人自己破戒了嗎？
無塵，收斂一點，你可是個和尚啊！
“小和尚、小毒女。”
張月白的聲音帶著笑意，融入了車載音響流淌出的低緩音樂中，“再過幾天，咱們生日怎麼過？總不能還像兩年前一樣，昏天暗地連續打上三天吧？”
車輪碾過路面，發出平穩的嗡鳴。
他們正沿著蜿蜒的靠海高速公路南下，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蔚藍，陽光碎金般灑在起伏的海面上，遠處有點點白帆。
前世的張月白是個熟練的老司機，這輩子雖然許久沒摸車，但這具身體年輕，反應神經遠超以往。
前幾天去駕校，與其說是考試，不如說是走個過場，教練目瞪口呆地看著他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了所有高難度專案，駕照輕而易舉就拿到了手。
當然，這中間也找了一點點“小小”的關係，省去了他很多時間。
偶爾這樣開著車，吹著自由的風，讓他有種掙脫了些什麼的暢快感。
他的死期，或者說重生紀念日，是四月一日，愚人節。
老天爺跟他開了個最大的玩笑，又給了他最珍貴的禮物。
巧的是，無塵的生日在四月二日，風清兒的在四月三日，日子緊緊挨著，像是某種命中註定的糾纏。
現在正是三月二十五號，春意漸濃，距離那個連續的日子，只剩下一週。
“小衲倒是不介意。”
無塵坐在副駕，啃了一口雞腿，滿嘴是油。
車窗外的陽光勾勒出他清俊的側臉和光潔的頭頂。
“拳腳也好，魔法也罷，小納奉陪到底。”
與此同時，後排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輕哼。
“我也不介意。”
風清兒頭也沒抬，手指仍在螢幕上激烈操作，語氣隨意得像在討論天氣，“正好新煉的蠱蟲缺個試勁道的。”
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著，裙襬下的長腿交疊，“不過，打三天？你們倆現在撐得住嗎？”
張月白聞言失笑，搖了搖頭。
記憶拉回兩年前，那時他們剛相識大半年，少年意氣，誰也不服誰。
基本屬於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的程度。
名義上說是切磋，實際上就是要把對方打服。
最誇張的一次，就是從張月白生日當天清晨開始，一場混戰就爆發了。
紫金軍營的一間訓練場，被他們打得支離破碎，他們足足鏖戰了三天三夜，打到精疲力盡，才停下來。
“這次就別打了吧。”
張月白輕輕點了點剎車，讓車輛滑過一個舒緩的彎道，“二十歲了，說起來也是個大生日。咱們換個花樣，好好過個生日吧。打打殺殺......以後有的是機會。”
“聽你的。”
“我無所謂。”
見兩人都同意下來，張月白忍不住咧嘴一笑，“哈哈哈，我果然有隊長風範。”
“滾！”
聽到這話，無塵和風清兒十分默契地開口道。
他們兩人的想法都很簡單，那就是：主意你定，隊長我當！
海天一色，前程似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