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親
除了那次回家之外，父子基本都不聯絡，自從母親死後，他和方遠的關係幾乎降到了冰點，如果當初不是方遠背叛了母親，母親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他對母親的死一直耿耿於懷，想到也在參加節目的文音，不用聽他也大概能猜到方遠要說些什麼。
把電話設定成擴音，方遠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意外的是這次沒有一上來就擺他那副嚴父的樣子，反而關心地詢問，“小晏，聽說你最近在參加一檔綜藝節目，在那邊適應不適應？”
方修晏眉頭簇得更緊，眼神古怪地看著手中的手機，“有話直說。”
電話那邊的方遠面色一沉，方修晏的態度讓他的面子有些掛不住，但乃是耐著性子說道：“爸爸知道你一直對當初你母親的事耿耿於懷，但是那時候你還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爸爸當初那樣做也是身不由己，你……”
方修晏眼神閃了閃，面上露出厭惡的神色，直接出聲打斷了方遠的話，“你要沒事我就掛了。”
方遠深吸一口氣，知道方修晏的性子，他不再試圖打感情牌，而是說道：“聽你文叔叔說小音也去參加了這檔綜藝節目，爸爸希望你能乘著這次機會試著跟文音好好相處，文音那孩子是爸爸從小看著長大的，脾氣秉性各方面都很出色。
公司最近出了出了一點問題，只要能成功將那個標書拿下，公司不僅可以度過這個難關，而且還能為公司帶來極大的利益，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需要你文叔叔的幫忙，公司是你爺爺留下來的心血，爸爸希望你能為大局著想。”
方修晏沒有再回復，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想了想，編輯了一條簡訊傳送給程明。
“渺渺。”
把手機放到一邊，方修晏伸手將水渺摟緊懷裡，閉著眼睛用下巴輕輕摩挲女孩頭頂的髮絲。
水渺枕在男人胳膊上，頭微微上仰看著頭頂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從剛剛兩人的對話中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上輩子從沒有見到過方修晏的母親。
水渺安靜地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她知道男人現在需要的是一個聆聽者。
方修晏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沙啞，“母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雖然沒有多富裕，但因為姥姥姥爺都是教師，所以母親被教導得很好，從小到大屬於品學兼優，也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上京市最好的大學……那年母親十九歲。
在大學裡母親很受歡迎，同學們和導師都很喜歡她，直到大二那年碰到了方遠。
方遠學習成績一般，經常曠課，但是因為家庭條件很好所以在學校也交到了很多朋友。
母親長得很漂亮而且從小學習跳舞，一次學校聯歡晚會上母親上臺表演，臺下的方遠一眼就看中了在臺上跳舞的母親，晚會結束後每天以各種理由找母親。
整整半年，母親終於被他的執著打動，答應了方遠的追求。
方遠把母親帶回家，爺爺奶奶也很喜歡母親，沒有因為家庭條件為難母親，兩人順利結了婚。
婚後也有過一段甜蜜的時光，可惜好景不長，沒過幾年方遠漸漸暴露了本性，在外面包養了一個女人，母親發現後找方遠理論，爭吵中被剛進門的奶奶看見，方遠見事情敗露，乾脆住在了給那個女人買的房子裡。
爺爺奶奶將方遠所有的賬戶都凍結，說如果他再跟那個女人來往就跟他斷絕關係。
方遠沒有錢在外面待不下去，只好回來跟爺爺奶奶認錯，並說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上京市，經過這事母親本想離婚，可當時我年齡還小，方遠也一臉誠懇地和母親道歉，發誓以後不會再出去鬼混，最後看在爺爺奶奶的面子上母親這才原諒了方遠。
方遠的偽裝很成功，他騙過了媽媽，也騙過了爺爺奶奶，每天扮演者好丈夫好兒子。
經過這次母親對方遠沒了當初那樣濃烈的愛意，把生活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日子似乎會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下去。
可母親怎麼都沒想到，會在我的生日宴上再次看到那個女人。
女人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當著所有人的面口口聲聲說懷了方遠的孩子。”
“一夜之間，上京市的茶餘飯後都在談論這場鬧劇，母親出門也總會被人指指點點，有一天放學回家，母親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無論我怎麼喊都都無法將母親叫醒……
母親死後沒多久，方遠更是光明正大地跟那個女人來往，帶著那個女人來到爺爺奶奶面前，說要將那個女人娶回家，那天奶奶親自下廚給那個女人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晚上女人肚子突然疼痛難忍，流了很多血，方遠焦急地帶著女人坐上救護車，從那之後，女人彷彿消失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方遠也再沒提起。”
水渺靜靜地聽男人彷彿在講一個故事般，整個過程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但是水渺卻能清晰地感受到故事中男孩和他母親的悲涼。
抬頭吻了吻男人的下頜，水渺試圖轉移話題。
“不知道工作人員有沒有準備風扇，這天氣屋裡真的太悶熱了。”水渺抬手扇了扇，語氣帶著不滿。
水渺嬌氣的語氣將男人從故事中拉回，方修晏回神看著懷中的女孩，“我去找工作人員問問看。”
這次節目剛巧趕上了最炎熱的夏季，他們這個屋子其實還好，房子的屋簷比較長，可以抵擋一部分陽光，但是到了晚上，即使開著窗戶屋子裡也悶熱得難受。
方修晏出去沒多久，很快帶著一個有成人腦袋的小的風扇回來。
“節目組只准備了這種便攜風扇，不過風力還可以。”
方修晏找到插座，將風扇擺放在正對著床頭的櫃子上，清涼的風吹拂到臉上，水渺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一夜好眠，又是新的一天，嘉賓們還在夢中的時候，觀看的人數已經開始逐步增加，很多粉絲生怕錯過嘉賓的動態，早早就起床等在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