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一盤棋
手機才開啟，如想象中那般瘋狂的震動如期而至。
大多是未接來電的提醒，打的最多的是已經跟我見過面的離心艾，其次就是薇薇了，剩下的就是李泰山父子兩人，像封不絕和程老他們就打了兩三個電話，不通也就算了。
李泰山父子兩人像是十分憤怒似的，對我的手機進行了地毯式的轟炸；這不，簡訊還在繼續顫動著呢，李瑞龍的電話突然打了進來，讓我手心裡的手機“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是福是禍終究躲不過，我就算這才再把手機關了也總不能從現在開始就與林城斷了聯絡；想了想，我乾脆的按下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在耳邊，沉聲應道：
“喂，李少爺，什麼事兒給我打這麼多電話，我沒有欠你錢沒還吧？”
“蔣小佛，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李瑞龍在電話那頭十分氣憤的說道，上來就是質問：“我和我父親給了你那麼多，一次次的按照你的計劃響應你；可是你呢？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跟我們商量一下，你知道後果嗎？你想過得罪劉開梁我們該怎麼面對嗎？！”
“你偷稅了啊？”我嘴角一挑，臉上掛著笑容但語氣卻頗為平淡的反問一句。
電話那頭的李瑞龍瞬間沉默，約過了兩三秒的時間他才反應過來，故意提高自己的音調掩飾兩秒沉默的尷尬：“誰偷稅了！這是偷稅才有麻煩的事兒嗎？我問你，我父親派出去解決這件事情的僱傭兵，是不是你安排人給解決掉的？”
李瑞龍既然把話說白了，我也沒什麼好隱藏的，點點頭乾脆利落的應聲道：“是，我從一開始就不同意你們那麼做。”
“你！”李瑞龍有些憤怒。
李家父子做的這件事情已經是越過了我的底線，這樣的人我蔣小佛是絕對不會跟他們做朋友的；但，眼下這個時候我還不能跟李家決裂，他們利用我，我也得利用完他們，不能因為我一時憤怒就這麼跟他們鬧掰了。
我壓住自己心頭的怨氣，在心裡緩了一口氣，語氣依舊平靜緩和的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和你父親現在都很生氣，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既然把劉清搶出來了那就有我的應對之策。事情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糟糕，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過幾天的華夏商會會長大選上，繼續把票投給程老，我保證程老一定會坐上會長的位置，我們當初聯盟的初衷依舊會實現的。”
“保證？”李瑞龍輕笑一聲，滿不相信的說道：“你拿什麼保證？現在不僅僅你保不了你自己，就連我們都要跟著你一起倒黴，現在支援程老陣營的企業家也因為你得罪了劉開梁而人人自危！我就問你，你現在說這話難道不是空口無憑嗎？”
“我蔣小佛在商界走到現在，從不給別人打空頭支票；我得罪了劉開梁又如何？我兩萬資本起家照樣搬倒了徐家。再說了你們李家還有別的選擇嗎？就算現在退縮，難道你認為齊泰會因為你這突然倒戈的一票就忘記你自己跟我一起做的所有事情嗎？”我眯著眼睛沉聲說道。
求合作，不能一味的要求，有時候就得放出這種你不得不做的訊號，我在商界這麼久，對於這種談判技巧也有所掌握。
李瑞龍一聽，果然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到是這個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響動，有人把李瑞龍的電話拿了過去，沒多久電話裡就響起了李泰山更加穩重但也怒氣未消的聲音：
“蔣小佛，你說的都在理，你嘴巴這麼會說，可真能在過幾天的選舉會上逆轉乾坤嗎？我已經收到訊息，四大稅務所開始行動了。先前為我們一起發過聲音的企業，人人自危。這明顯是劉開梁為齊泰站臺，加上搖擺不定的海華胡齊龍，這次肯定堅定的站在齊泰身邊了。
他們三家聯合，就我們現在這點勢力恐怕票數可能都到不了他們的零頭。這個時候你還說這樣的大話，又想讓我們父子兩個相信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我挑了挑眉，回道：“那李董事長告訴我接下來要怎麼做？我們直接放棄競選？用我們最後的懺悔來感動齊泰和劉開梁？還是說我現在把劉清給他們原原本本的送回去，這事兒你們除了相信我還能怎麼做？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我們選舉會上見分曉吧！’s
說完，我直接掛掉了電話。
“小佛哥，選舉會你是真的有把握還是忽悠李家的？”小封連忙湊了上來，表情為難的說道：“其實我也感覺這次選舉程老基本上是沒有希望了，咱們要是還做這個打算倒不如現在有時間想想還能不能有其他的辦法。”
“不管我是有把握還是忽悠李家，李泰山父子兩人都沒有退路，只要我不激怒他們破罐子破摔，他們手上的那些票終歸是會給我們的。”我抬手拍了拍小封的肩膀：
“至於程老有沒有希望選上，我現在很認真的告訴你，有，非常有，你相信嗎？”
我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小封，直接望著他眼神分分秒秒最真切的反應；首先出現在他眼眶中的是意外但隨後很快這一抹意外的神色立馬被堅定說替代，他低著頭笑了笑開口說道：“相信，小佛哥你做了太多讓我不敢相信的事情了，而且這事兒不到最後咱們不能放棄。”
“好樣的，不管什麼事兒不到最後，我們都不能放棄。”我眉眼一沉，輕聲說道：
“我與齊泰實力懸殊，如果正常的軌跡發展數年我都不一定追的上他，這一次其實對我來說或許是個挫敗他又豐富我自己的好機會，不說了，沒什麼事兒你早點回去吧，告訴你父親別急，一切等大選會議之後再說，我也會給程老打電話的。”
“嗯。”小封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
我則拿著手機在別墅門口的樓梯上坐了下來，等手機震動完了之後連忙開啟微信，給師父他老人家發了個表情，緊跟了一條文字：
“師父，劉開梁真的是咱們西明寺的人嗎？”
“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師父的微信很快回了過來，還沒等我回復，手心裡“嗡嗡”震動一聲，他又一條微信跟了過來：
“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但是還沒到時候我是不會跟你說的，西明寺沒有劉開梁說的那麼厲害但也絕對不是你上次所看到的那麼簡單。暗網的邪惡組織之所以要殺掉我，也並不只是因為我是IT高手那麼單純。
但我覺得在你體內的戾氣徹底消除之前，這些東西知道的越少越好，現在你的身體還算穩定可這並不代表戾氣已經不在了。它只是在等時間，等能夠再次一舉讓你違背本性的機會；劉開梁足以成為你在這個國家商界的幫手，你可以信他，畢竟我救他不止一次。”
“師父，您老人家那麼積極的扶持他掌管劉家，您不會是壓根幾十年前就想好了要在華夏商界下一盤棋吧？”我略帶著些玩笑的語氣問了一句。
因為我感覺劉開梁、我、西明寺、師父四者能夠聯絡到一起完全是因為師父突然找上了我；這事兒實在是太巧了，更何況師父在商界有這麼牛X的一個人存在，竟然不早點告訴我，顯然他也覺得時機不對啊。
所以我就開玩笑的提了一句。
但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玩笑似乎一不小心成了真言。
原本回復微信一向很快的師父竟然沉默了，螢幕上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跳出師父回覆的文字；我心裡咯噔一聲，一個念頭瞬間跳進了我的腦子裡，不會真讓我猜中了，師父當初選中我其實並不是他最開始說的那樣。
他恰好能聯絡上我的手機，我又恰好是個IT天才，師父在華夏商界下一盤棋？那劉開梁對西明寺如此敬畏我還真覺得是真的了，誰沒點實力就敢放眼整個華夏商界下這麼一盤大棋啊？
不知過了多久，我也沒敢再給他老人家發訊息追問，只是突然一下手心裡的手機“嗡嗡”震了兩下，又有訊息發了過來，我連忙低頭一看，我與師傅的聊天對話方塊中，他老人家簡單明瞭的回覆了我一個字：
“嗯。”
他承認了。
我咕咚一聲嚥了口口水，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本以為自己是天命選中的幸運之子，沒想到竟然是師父手裡的一顆棋子；可不管怎樣，沒有師父就沒有我蔣小佛的今天，但師父如果把我捧到這個位置，最後要是讓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那我寧願不要今天的一切。
我什麼都不問，師父一定還會繼續幫我。
我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他有可能會生氣甚至放棄我，我在猶豫片刻之後還是咬咬牙給師傅發了一條微信：
“師父，您到底，想幹嘛？”
“我不是壞人，我是華夏人，我要做的事情只不過是西明寺歷代人都在做的。小佛，你不是我的棋子，你真真正正是我選中的徒弟；如果僅僅是靠我，而沒有你自己的奮鬥你是根本走不到今天的，你不該在心裡誇大我的作用貶低你自己。
我只是給了你機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了你一些必要的起步的幫助而已，我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把劉開梁與西明寺的關係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想考驗你，看看你自己在商界到底能走多遠。
讓我高興的是，你走到了劉開梁面前並且你也勇敢的與他面對面了。
這證明我沒有看錯人，而你之所以能得到劉開梁的幫助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你自己；劉開梁其實對你並不是不滿意，他只是覺得你的奮鬥時間太長了而已，現如今有我西明寺做後盾，他才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可如果換成希四，哪怕是有西明寺做後盾他依舊會猶豫的。我還是那句話，現在我什麼都不能告訴你，但是請你相信我，就像你之前一直做的那樣，就像我一直支援你做的那樣。終歸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的。”
師父沉默許久時間，在我提問之後竟然瞬間連發了四條微信在我的手機螢幕上，雖然只是文字但我卻彷彿能夠看到他老人家與我面對面站著似那慈祥的模樣。
我相信師父一定不會害我的，而且就我和西明寺的師兄弟相處起來，覺得他們也一定不會是壞人。
等等！
我眉頭忽然一顫，目光落在師父這幾條微信的最後一條微信最後一句話“終歸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上。
我刷的一下站起身來，手指頭有些顫動的回道：“師父，您這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您不會是生氣了吧？不理我了？我沒有不相信您的意思，我只是想問個明白。”
“為師確實要離開一段時間，但和你沒有關係，是你體內的戾氣太重，只要我們兩個開通對話渠道這戾氣的氣息就會在我這邊肆虐，對你我來說都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而且我或者你壽命再滿一年找靈界已故亡魂上你的身，都會被戾氣所影響，所有的死者對於生存，對於在世為人都是有極大的渴望的。這種戾氣很容易讓他們包括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在你體內的戾氣沒有徹底消除之前，不能在繼續聯絡了。
先前早些時間我就想跟你提及這事兒了，但是一直考慮到你大事未了所以一直沒提，眼下事情雖為了結但對於你來說基本已經塵埃落定，希望你在安定此事之後能想辦法祛除體內戾氣，等你祛除戾氣呼叫我的時候，我自然會回覆你的。
在戾氣沒有徹底祛除之前，接下來的路恐怕就要你自己走了，小佛，相信你自己。其實為師在你從商近一年的時間裡對你的幫助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大，沒有我，你依舊可以走的更遠。我也希望你能夠早日祛除體內戾氣！再會。”
“嗡嗡嗡。”
我的手機接連又是四條微信甩了過來，最後落入我眼中的就是那沉重的“再會”兩個字；果不其然，不管我接下來在給師父發什麼微信，他那邊就像是把我拉黑了一樣再沒有一丁點的回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