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殺得
兩面夾擊，白落落只能選擇一方阻擋，被另一方擊中。
她下意識選擇轉向戚靈兒，用盡全力用霜月劍劈開咆哮而來的雷電巨龍，像是洩恨又或者是爆發。
生死攸關時刻，更能看清被壓抑剋制的真實情感。
直到身子被推出的剎那，白落落意識到發生到什麼。
視線顫巍巍朝下，魔修的手貫穿得胸膛不是她，而是撲過來擋在她前面的周輝瑞。
白落落當即轉身利落斬斷魔修的腦袋，溫熱的鮮血噴了她一臉。
她逐漸冰冷的眸子眨都沒眨，彎腰扶起重傷垂死的周輝瑞。
看到戚靈兒偷襲，徐婼薇和陳晨第一時間趕過來，還是晚了一步。
“白師妹……”
陳晨輕聲喚道，實在是白落落沉默寂靜得可怕。
他神情難過更是不憤，“我去教訓她，你倆快療傷。”
同為仙門弟子，戚靈兒竟敢出手偷襲，哪怕她是天涯海閣的閣主最寵愛的女兒也太囂張妄為！
但陳晨清楚，他們不能拿戚靈兒怎麼辦。
戚靈兒身後不僅有天涯海閣，還有少帝君。她殘害同門的事做實，也只能對她小懲大誡。
“周師兄拜託你們照顧，我需要先處理私人恩怨。”
白落落話剛落地，徐婼薇已經接住周輝瑞的身體並接連塞進珍貴的九品丹藥到他嘴裡。
“吃下。”
她抓著一把九品丹藥遞到白落落面前，神情一如既往的冷硬，愛要不要的態度。
白落落接過一一吞下，感受著體內激烈對抗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澎湃之力，它們迫不及待要噴體而出進行摧毀。
一如她現在的心情。
“徐師姐，你這是害白師妹啊！”
陳晨都要跳腳，怎麼徐師姐也不理智起來。
徐婼薇的舉動是在贊同白落落，勸都沒勸一句。
明知道白落落要去做什麼，明知道這麼做會遭到誰都無法護住的雷霆震怒。
徐婼薇正低頭幫周輝瑞渡靈力以加速體內丹藥發揮作用，她沒去看白落落接下來的行動。
“別廢話，過來和我一起給周師弟渡靈力。”
她當然不會勸，連最膽小的周輝瑞都能血性勇敢，他們若還在顧忌身份地位和擔憂自身後果而退縮，她會瞧不起自己。
以恩報恩，以牙還牙，本就是修仙之人的基本準則。
還有一個原因。
徐婼薇瞥向慢步走過去的白落落，看起來像什麼都沒發生，神色如常。
她的腳步一步步踏得堅實，沒有偏移一點方向。
如果說以前的白落落是出鞘利劍，勇往直前，勢不可擋；此刻的她是一柄由一塊塊碎片組成的長劍，每一塊碎片都能在衝殺時化為利刃，拼著自身碎掉也要去做。
那是她的執念和決心。
她若攔，白落落會生心魔。
血魂珠再次被戚靈兒拿到，她望著朝她走來的白落落，一點也沒後退。
她有系統作為倚仗，她確信自己不會有事。
這反而是她的機會，徹底奪走白落落女主光環的機會。
戚靈兒嬌俏笑著，挑釁道：“你敢殺我嗎？想想你的師尊、兩位師兄、其他親近之人。他們對會你失望，會怨恨你。”
回答她的是鋪天蓋地的月華和盛大飄零的霜花，危機四伏。
溫度急劇下降，空氣中不斷凝結能輕易割破和喉嚨的鋒利霜花，它們劃破空間，肆意摧毀著。
躲？無處可躲。
“以氣御劍，劍氣化實！”
徐婼薇望著自成一空間的月華和霜雪，感嘆白落落的劍道天賦，她真正踏進萬劍歸宗的門檻，成為一位劍道大師。
十七歲的劍道大師，無論放在哪個年代都是佼佼者。
清秀小臉沾滿血液的白落落低垂著雙眸，似笑非笑勾著唇。
“殺得。”
極為輕飄飄的兩個字音，皎潔月華普照下暴風雪每一處都散發著森然殺意。
唯美張狂，寒冷致命。
身置暴風雪中心的戚靈兒的雷電劍意聚不起來，被壓制得死死的。護她身體的防護罩受不了陷入狂暴中的極寒一層層裂開。
最後一層裂開，她邊後退邊驚恐呼叫著：“系統！系統！”
手裡還捏著道具正要按下，她漂亮精緻的小臉出現痛苦扭曲的表情。
從白落落使出寒冰劍意到長劍穿胸不過短短一兩秒，根本來不及。
受了一劍，戚靈兒快速按下的同時，她看到兩道身影瘋狂朝她移動。
她眸光一亮，苦情計在她腦袋裡出現。神情受傷又楚楚動人，纖瘦身子慢慢往後倒，非常悽美。
“我幫你。”
白落落貼近，冷淡嗓音含著說不出意味的笑意。
危險的訊號瘋狂在腦袋發出“滴滴”警報。
戚靈兒一激靈，下一秒她的身子被踹飛出去。
她身子在地上翻滾，最後狼狽蜷縮在地，變髒散落之後，精心裝扮的妝容和髮型，包括漂亮的長裙都消失不見。
痛得她顧不得維持什麼美感，她雙手趴在地上，大口吐著血。
“靈兒！”
方羽生扶起她，給她渡靈力緩解疼痛。
“師兄，嗚嗚嗚，我好疼……好疼啊——”
戚靈兒哭得稀里嘩啦，她第一次真心實感，主動靠在他的懷裡，突然發覺這塊冷冰冰的冷麵是這麼好這麼可靠。
“靈兒快吃下去。”
林曉急得喂她靈藥，手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受驚的她。
看懷裡明媚可人的心愛之人變成這樣，方羽生目眥欲裂，瞪著不遠處的白落落，陰沉沉開口道：
“白落落，我說過下不為例！”
他輕柔放下戚靈兒，握著劍殺氣騰騰走向白落落。
“大師兄，我們還是帶靈兒回去等師尊發落。”林曉勸阻道。
同門相互殘殺是重罪，特別他們同為楚清塵的親傳弟子，一脈相承。
“這回我們親眼所見，你還有話可說！”
方羽生沒有給她說話機會，他不想聽她的辯解。
冷冰劍刃對準她，白落落格擋卸力，沒曾想她的肩膀中了一掌。
她的整隻右手臂只能無力垂下，因為裡面骨頭被力量擠壓得粉碎。
“空空如也掌。”
她仰頭笑了起來，笑得比哭還難看，眼裡有淚不落。